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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七章 丫头你好好说话（第2页）

离羲跳了起来急得跺了跺脚：“我没有和你开玩笑！我是说真的！真的是一个叫哗啦啦啦啦向东流的人创了一个叫罪大恶极的宁负天下人你你你你你反正大家一起来做梦阵的……阵。”离羲说到最后自己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离榭深吸一口气道：“好吧。”

离羲：“……一看就知道你不相信。”

日头偏西了，裴夙衾的步伐开始凌乱，越来越急切，还差一个人，天马上就要黑了，裴夙衾还差一个人，可是茕城已经没有活人了。

“还差一个，还差一个……”裴夙衾奔跑在空荡荡的大街小巷里，四处寻找的人，“再来个人，再来一个人啊！还有没有人？”

但是回应裴夙衾的只有一片死寂，裴夙衾站在荒无人烟的巷陌之中，脸色惨白，最后一次起阵了，怎么可以找不到最后一个人？裴夙衾，竟然已经杀了一城的人了吗？

“有人吗？有人吗？有人要买苞谷啊？”一声声呼唤传来，裴夙衾眼睛一亮，立刻向传来声音的地方跑了过去。

身穿粗布麻衣，背了个大麻袋的少年走在这座孤城，左看右看上看下看：“怎么一个人都没有啊？唉！有没有人啊？卖苞谷了！”

少年喊着却没有一个人出现，撇撇嘴转过身打算原路返回，却在转身的瞬间发现身后站立着一个丧服白衣的男子。

“啊！”一声尖叫石破天惊。裴夙衾抿着唇伸手要去抓少年，少年却是长长地尖叫着然后猛地将自己背上背着的麻袋砸向了裴夙衾，裴夙衾被那一袋子东西重重砸了一下闷哼了一声。

而那少年已经飞快地拔腿向前跑去：“啊啊啊啊！鬼啊！大大大大大大大哥别杀我，我我我我我我把苞谷都给你。”

“这位公子请留步，我不是鬼。”裴夙衾一头黑线，一手撑伞一手拖着少年砸来的那个麻袋追向少年，“在下裴夙衾，是茕城人士……”

“没有一只鬼会承认自己是鬼的！”少年打断裴夙衾飞快地拔腿向前跑跑开了五十米躲到了一根柱子后面，“大哥，不要吃我嘛！我把苞谷给你，你换换口味吃苞谷好不好？我种的苞谷可好吃了，比人肉好吃。”

裴夙衾叹息一声然后轻声道：“公子，在下真的不是鬼，不信你看，在下是有影子的。你不用害怕……”

“等他成为你的最后一处阵眼了，自然就不必害怕了。”离羲负手走出来，幽幽地说道。少年回头看见离羲站在自己身后顿时又是一声惨叫：“女鬼啊！”

“去你丫的！你才女鬼！你全家都是女鬼！”离羲脸一沉一拳就挥了过去。

“嗷！我去再背一袋苞谷过来，你也不要吃我好不好？”少年捂着脸带着哭腔道。

“闭嘴！”离羲斥道，“站到我身后来，不要动！”少年委委屈屈地站到了离羲身后。离羲看向裴夙衾：“裴公子，不容易啊。茕城这么多的人，一日八人，裴公子这得坚持十几年吧。”

裴夙衾看见离羲并不感到意外淡淡地道：“见到夫人是双魂之躯就知道夫人不是寻常人，没想到夫人连这个阵法都认识，倒是我小瞧了夫人了。夫人既然知道，那还请夫人把道让开，就差这最后一个人了。夫人也知道我并不是要他们死。”

“不错，你不是要他们死，只是要他们一起做一个不可能醒来的梦罢了。”离羲点了点头道，“所以我现在还只是站在这里和你说话而不是提着你的脑袋和你说话。”

“既然夫人能够理解，那就请夫人让开，若是等到日落，你们那七个人就真的死了。”裴夙衾说道。

离羲抬头看了看天边慢悠悠地道：“不急，还有大半个时辰呢。裴公子不如先和我说说到底是什么让裴公子宁负天下人？”裴夙衾突然之间冷下了脸，冷冰冰地道，“夫人管得有点儿多了。”“是吗？那我就来猜一猜，可是因为虞医师？”离羲道。裴夙衾突然斥道：“住口！”

离羲勾唇一笑：“看来是没错了，你们虞医师应该也已经非人了吧。”

“夫人，你若再无理取闹就休怪我不客气了。”裴夙衾握紧了伞柄。离羲怎么会怕裴夙衾这一句威胁：“虞医师是有呼吸心跳，并且拥有阳气，看上去与活人一般无二，但这其实都是你的一个梦。在你的梦里她还是个活人，但在别人眼里她已经死了，在茕城人的印象之中虞医师早就不在人世了。也确实，虞医师靠你从四处借来的阳气存活于世，看上去就是一个活人，但是她却不能见阳光。茕城之中的人见到虞医师死而复生都很害怕，说不定还想再一次杀死她。你舍不得送走虞医师，又不忍杀死那些百姓，于是布下了那个阵，取走他们的阳元，让他们与你一同进入你编织的梦境之中。

夜晚是梦境降临的时候，他们便只能在夜晚外出活动，白日为尸，夜间为行尸，在梦境之中没有一个认为自己是死人。也没有一个人认为虞医师已经死了。裴公子，我说的可对？”

裴夙衾沉吟了片刻点点头：“夫人果然见多识广，但是有一点夫人错了，阿婉她是可以见到太阳的。”

“全茕城的阳元都被你用来滋养她，全茕城的人都沦为了半尸半魂换她与常人无异。”离羲轻笑一声，“裴公子你太自私了，一天八人阳元确实可维持她站在太阳之上，那明日呢？茕城没人了你怎么办？”裴夙衾默然。

“这人不是茕城的百姓，就算是茕城负你们在先，你也不应该牵连到他。放弃吧，让茕城的那些人去投胎，你也是修士将来得道成仙了，再去寻她的转世。”离羲劝道。

“得道成仙？然后再去寻她的转世？”裴夙衾突然怒了，“你觉得可能吗？寻一个人的转世有多难？了无音讯，毫无线索，凭的除了运气就是气运。全茕城都已经这样子了，为什么不能让他们就这样子下去？为什么要告诉他们，其实你们都已经死了？大家好欢欢喜喜地在一起不行吗？我们与别人有何不同？寻常人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茕城不过是颠倒了日夜而已，其它的与人间有何区别？我们不也生活的很快乐吗？不是也是一处桃源吗？”

裴夙衾甩手，手中白伞化作长剑指向离羲：“夫人，我不动你，请你不要再插手了，我是在救他们，否则日落之后，那七个人就死于非命了。”

“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躲在离羲身后的少年连声说道，“这里有没有我的家人，哪里就是桃源了？我是要走遍天下的，才不要留在这里！”少年说着拔腿就要在跑，却平地摔了下去，然后惨叫一声。

离羲：“……”

裴夙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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