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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只有累死的牛没有耕坏的田（第2页）

殷九璃心下疑惑，值钱的东西她见过千千万，却不知未央国最值钱的会是什么，于是双手恭敬接过，小心打开盒子，里面安然躺着半只木牌。

她抬头望向老太太，老太太伸手拿出那只木牌，叹道：“这半只符信，是你母亲临走时留下的，可与云渊第一财阀东陵东氏的那半只配成一对，是你母亲带来殷家的最大的陪嫁。”

“母亲？”

殷九璃颇为意外，原主的记忆中，对这个母亲记忆不多，只知她痛恨殷誉扬生性浪荡，加上当年所生九女已有多半夭折，殷誉扬却漠不关心，无所作为，她便在殷九璃七岁那年留下休书一封，离家出走，此后就再也没有回来。

“你的母亲，来自南诏帝国，容颜绝世，倾城佳人。你爹和奶奶都并不知道她究竟是谁，但必定身世非凡。当年她携重宝嫁入殷家时，奶奶便看到她身上背着一道重重的封印，显然是锁了她天大的本事，也日夜煎熬着她。即便如此，她毅然决然嫁给你爹，为他生育九女。可惜你那个混账爹，天大的福分不知珍惜，依然朝三暮四，拈花惹草，对于相继夭折的孩儿们的死因不闻不问。”

殷九璃扶着老太太坐下，静静地听着，身负封印，日夜煎熬？只怕这婚姻不是自愿，而是被人强迫的吧！合着有人看见这俩人长得好，凑成一对儿能生出个绝世美人胚子来给她当肉身。

“你七岁那年，阿四也去了，你爹又将晴雪接进家门，你娘伤心欲绝，与你爹之间已再无回转的余地，奶奶苦苦挽留，就当是为当时你们仅存的姐妹几人求她，她才留下这枚符信。她说她与你爹本是孽缘，所有九女注定夭折，此灾此劫，避无可避，逃无可逃。但是倘若真的有哪一个女儿能侥幸逃出生天，便可将此符信传之，全做护身保命的屏障。”

老太太拉过殷九璃的手，将那半块符信塞入她的手中，“你母亲于东陵东氏有一份天大的恩情，此符信一出，东陵东氏必许以半数家财，而你若有难，东氏也必鼎力相助。这是二十年前东氏财阀掌舵人东云上的千年之诺，滴血明誓，言出必行！你爹爹手中掌握的殷家宝库，虽是未央国第一宝藏，但与东氏的这份承诺相比，实在是微不足道、九牛一毛。如今奶奶年事已衰，这个秘密怕是守不住多久了，所以今日你既然安然回来，就趁着我还神志清明，将这符信尽快交给你，你也从此多了东氏这样一个天大的护身符。”

殷九璃立在老太太身边，眉梢一扬，原来原主她娘什么都知道，这符信只怕不是那女人留给自己女儿的，而是背后筹谋献舍大阵之人给她在人世间行走的零花钱。

“奶奶，你不要这么说，你身子好着呢。”殷九璃赶忙安慰一下老人家。

“奶奶修为低微，到了如今的年纪，早就是该去未去之人，只是你年纪还小，终身无依，奶奶从前尚能护你一护，可现在却是只能拖累着你，本想等着你寻到了良人，终身有靠，奶奶也就瞑目了，可没想到昨日之事一出，你一身的名节尽毁……”老太太说不下去了，跟着又是老泪纵横。

“奶奶无需伤怀，阿九终身只依靠自己，并不需要男人来遮风挡雨，也不会为了男人自立牌坊，更无需为了旁人说些什么而固步自封。”

老太太轻轻拍了拍殷九璃的手，慈爱道：“阿九啊，你此番回来，与以前不同了，奶奶知道你有了些本事，也有自己的主意，今后奶奶帮不上你什么，这半块符信既然交给你，就由你处置。昨日之事，奶奶虽然老眼昏花，却也看得透彻，你若是早已有了打算，就放手去做。若是无所为也无妨，有了这份财富傍身，即便一生孑然一身，也总是有个保障，奶奶也算对你娘有个交代。”

殷九璃知道，这是老太太允她向身边这些人痛下杀手。那些人于她也是至亲血脉，如今这老人家该是内心也是备受煎熬。

于是温声道：“奶奶，阿九必善用这块符信，把握好分寸。”

“她们是我的孩儿孙儿，你们姐妹九人又何尝不是我的骨血命脉！杀人偿命，欠债还钱，既然住在殷家的屋檐下，享受着殷家的福泽，却做着蚕食鲸吞殷家的大梦，就算你我容他，天理也不容他。”

殷九璃微微点头，“阿九明白了。”

“只是……”，老太太握着她的手又紧了紧，“你爹他始终是个糊涂人，而你毕竟是他的亲生骨肉。”

“孙儿知道，奶奶放心。”

“好。”

老太太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似是一生的精力都耗尽了般，倚在殷九璃的身上，竟然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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