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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场（第3页）

夜前路骨无人问，月明几多立天安。

南人非分思前路，岂教中山流水随？

我今刀剑风霜立，待与龙王共扶船。

山林中的一切皆有可能——树上倒挂的蝙蝠等待着落日后的逍遥自在，旁边就挂着盘绕的白蛇，树下是几只白色的兔子，机警地看着前方的草地上寻食回家的老鼠。老鼠的吱吱声划破黎明前的宁静，惊吓得马儿、牛儿向河边冲撞来。半山腰上有一间茅草屋，一个老人就坐在地崖边上，眼睛也不眨一眼地看着远方的鞭炮声，想着儿子能在年前的什么时候回家？他的儿子走过了湖南，又转到了云南，本是可以安定地过几天好日子，突然又被敌人的枪声打破了边城的安宁。他拿着儿子上部队班车的前夜托人送来的一封信，信上的字迹已经有些模糊，它被老人拿在手里已是第三个年头了。

山根下是围着的12只年兽。这些年兽有的穿着一身的紫金衣，贵气逼人，引诱得不少孩子争相靠到他的身边；或是着一袭黑战袍，威风凛凛，让不少的孩子生起崇敬之情；有的是一身花红柳绿的补丁长衫，略显寒碜；有的更是面露凶狠，瞪眼便是抓身后的孩子往自己口中塞。残忍吗？兴奋，期待，受不了吗？可是，你不懂——这些年兽等待着新年的钟声，更是这些孩子寻机会抓着他们的尾巴，以便昭示天下自己是这一年春天的宠儿。白银洁心想：这是我花了十担硝石换来的。他微微一笑，教管家取来一盘的银子，教鱼朝恩好好照顾自己。鱼朝恩见到一盘银子，眼中一亮，似乎预见自己能离开这里的机会了。可是，他定了定神，不忘自己是鼹师虎的联络员，是鼹师虎在他的巢穴被毁、收养了他在庄上，并教他如何恢复生力，遇到危险如何保护自己，也好来年整理行囊上路。他内心显然是被侮辱，愤恨地转身便要离去屋子。）

白银洁：鱼兄，着什么急？

鱼朝恩：（嗔骂）我是岩崖山上的猎手，要离开岩崖山、去塔台见外面的森林，还用得着你的银子？不是因为鼹师虎的事，为了这些孤苦无助的孩子，你以为我愿意来你的白府？

白银洁：你生气了啦！

鱼朝恩：生气？（愤怒）我来你庄上，就是陪你看墙上的山河社稷图吗？

白银洁：（见他站在那里多时，腿酸了，心里生了怨气）你愿意为了这里的孩子，得罪岩崖山？不要忘了沙家洼里的赖大川，他可是岩崖山上的头号悬赏对象。

鱼朝恩：鼹师虎为了孩子，不是放弃了去塔台的机会，我怎么就不能为了孩子，放弃属于自己的那一片森林！

白银洁：（初时担心他是一时冲动，不能持久，故而在房中多有耽搁）你既是把话说明了，就收银子去魏庄找魏延海！

鱼朝恩：（有些诧异）现在？

白银洁：对头！

鱼朝恩：你还是不信我？（转身去了桌子上，右手拿起桌上的斧子断了自己的大螯钳）

白银洁：（叹息）你这是为了什么？

鱼朝恩：鼹师虎是你的老乡，更是我的养父（即是：叔父），我是真心想做点事！

白银洁：那你是真要收下这些银子！（在桌子上摊开一张纸，蘸好了焦墨，边写边说）你的信既已丢了，被那些贪功逐利之徒捡了，送到中村惠子那里邀功领赏，你怎么办？

鱼朝恩：（想到信已丢，回上山也不好交差）你说我该怎么做？

白银洁：我们需要“微启元”，但岩崖山上不会给我们机会的，赖大川算是这里的一颗明珠，可你我有谁知道他去了哪里？这里的几大庄园且与岩崖山签订了互助协议，工满行圆之后会有慕容诚送去塔台。可是，几年过去了，塔台上有什么？你能说的清吗？或许，原本就是一个骗局！

鱼朝恩：微启元的“十兄弟”就不寻吗？

白银洁：沙家洼溃离现在不是一日两日，那几个孩子散的散去的去，想去岩崖山寻求捷径的去了山上，（停顿了一下）王宇恒、鼹师虎，哪一个不是岩崖山的客工？工满行圆，还不是庄上的一个闲客，混吃等死。

鱼朝恩：他们是为了庄中的孩子，自愿放弃去塔台的。

白银洁：你从山上下来，带了信，中村惠子的卫队已开始行动。（管家又端上来四盘银子）你要是不介意，这些就是你路上的打理费，咱们在方圆的几个庄上组成一个新的兄弟团，岂不是容易？

鱼朝恩：（想到信已丢，回上山也不好交差）这样也行吗？

白银洁：（看着墙上的山河社稷图）行，鼹师虎看中的是微启元身上的一种力量——他的出现就像是春天里的一声惊雷，激发了藏在孩子内心的冲动、狂热，中村惠子带微启元上山是为了什么？怕的就是庄上的孩子对上山做工不感冒！

鱼朝恩：（他想到白银洁愿意给自己指明前路，只是把鼹师虎的意思颠倒了，心中不免泛起了嘀咕）自己把信给丢了，我这么回山，不说鼹师虎怪罪，怕是这里的庄园再也没有机会联络起来，而那些寻捷径贪名利的也会报告给中村惠子，我能安生地做自己的猎手？（他打了一个寒颤，想到鼹师虎嘴里淌着血水，奄奄一息，便对白银洁提出的意见是个好主意！）

白银洁：我也喜欢，不是因为陆白泽来求我帮助，这好东西就要落在司徒先的手上了！

鱼朝恩：司徒先？

白银洁：嗯，他是西边来这边寻宝的教士！

（鱼朝恩离开了白庄。先是去了鼹师虎的庄上，遇到了镇上的陆白泽。陆白泽是微启元带携的孩子中年龄最小的，与赖大川在沙家洼分开后，便去了狮子丘。他见武虱辉劝说自己去岩崖山上做好功课，轻蔑地骂了一声：叛徒，却被上来的两个壮汉给推到了悬崖下，而武虱辉被他扯了一下，也跌落到悬崖里。他落到了第一层的魏家庄，见魏延海招家中的伴读，便上前应了下来。上午，陆白泽做的是打扫院子，照看孩子补习功课——躲闪岩崖山的盯梢，通过水气变化追寻地下的通道；下午，他去镇上的铺子帮忙点货——背篓、拐杖、护膝等。他在等待一个人，希冀开拓另一个的“明珠”出现！且说周叔生从岩砀山学习归来，正要到鼹师虎的梅庄商量如何挑开几个大庄户与岩崖山签订互助协议的束缚，让各地的藩生能顺当地飞跃塔台，却突见到落下的微启元遗书。他读到信中“我昏睡多日，被赶路的蝉聪、李颖惊醒，因自己被他俩嘲笑讥讽为‘懒蛋、懦夫’，就执意管起闲事，带他俩走一程。可是，我在山口、河道、坡地等处遇见了更多的孩子，他们迷茫困惑，苦恼无助，根本找不着什么出口，到处都是包裹的混凝土墙、水泥路！”，信中又说到“沙家洼的兄弟聚集多了，热闹了，窦天荡担心大庄园的孩子不再去岩崖山做工，便找机会带我去了岩崖山，关在离塔台不远处的解园，让我去听那些‘不听话’的孩子从塔台的山腰上掉下来的尖叫声”，信中再说“从岩崖山上下来，本想告知众人要互联互动，协同共进，却不知这些孩子担心被窦天荡抓上山做苦力，狂热地追逐防御之器，即：垒灶起锅煮白骨，千里飞石生青霉。”，他又见说“如今，他们散落在各处地界，若是有谁替大庄户打理生活，他能学得着一天一月如何分配与照顾不同孩子的需求；若是谁回到生身之地，他也能照顾身边的弱小，诉说与众多兄弟的甘甜苦辣；若是谁去了岩崖山，对窦天荡与人类的黑暗交易必有耳闻；最怕的是被拐卖孩子的贩子撞着，受苦遭罪，一辈子就只能留在此处过活了。现在，他们磨练了，长大了，懂事了，哪一个愿意追随太阳，召唤他们重新聚集起来，敢向岩崖山要路，向岩崖山要太阳！”接着他看到了一串的名字，即为：赖大川、周叔生、霍生童、魏躬傅、林雪花、潘又廷，鲁肃，袁世宏，金马芳，”而最后微启元又说“谁愿意唤醒这些懵懂、迷茫的孩子？我做他们的第一个向导，岩崖山已甚为惊讶、愤怒、恐惧，而今谁愿意接过我的大旗，召唤那些出仓而奔波在他乡的田间水道，陷入迷茫困惑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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