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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伶篇叙世四（第2页）

“实在不好意思，戏，可以唱给人听，但，不可演给畜生看。所以，请回吧！”

猥琐男不怒反笑，道：“萧先生，皇军看得起你，才会租你的戏台让你唱戏。你可别不识好歹，我告诉你，你若是惹怒了皇军，没有好果子吃的！”

“不管你如何说，明晚这出戏，我不会唱！”萧凌笙平静道。

“萧先生可真是一身傲骨，实在令人佩服。萧先生，你可以不为自己想，不唱这出戏，可北平的一城老百姓，你有想过吗？”

“你什么意思？”萧临笙有点心慌。

“把人带上来吧！”话音一落，一个壮汉和一位老妇被带了上来。

“萧先生，如果你不唱这出戏，死的将会是他们！”猥琐男说着便掏枪，毫不犹豫打死身边壮汉。

“萧先生，看来你还是不同意啊！”说着，便将枪指向老妇。

“等等！”萧临笙急忙阻止道。

“怎么？同意了？”

“你回去告诉太君，明晚的戏，我演！”萧临笙咬牙，违心道。

这晚，萧临笙坐在房里握笔写词，可不知道写什么好。这时，梓萱端了一壶茶走了进来，道：“先生，天冷了，喝杯茶暖暖身子！”

说着，倒了一杯茶水递给萧临笙。萧临笙接过后，品了一口。他突然想起明晚还要给日本鬼子唱戏，一时怒气上了心头，一冲动，手上力道大了些，竟将茶杯一下捏碎。鲜血流到墨汁，融为一色。

“先生，你怎么……”梓萱一边关切一边用手帕去擦拭他手上的血迹。

“无妨！拿纸墨笔砚来！”

“先生，你的手受伤了，就先别写了。”梓萱很是关心。

萧临笙从身后的衣柜拿出一大罐钱来，道：“梓萱，这些年，谢谢你！这罐钱拿去赎身，剩下的好好过日子吧！还有，请帮我在梨园遣散所有人，让他们带着梨园里值钱的东西连夜逃走。逃走时，请让他们将院子里所有角落的门封死，然后围墙上，梨园，后院，特别是宾客坐席的大门口泼上油，只留下一个大门，等到明晚，戏开场，皇军进来后，就将大门封死，从围墙外面四面八方扔进火把。明白吗？”

“我不明白，先生，你这是要寻死啊！我不要，我不要你死，先生！”梓萱哭着哀求道。

萧临笙拉着梓萱，将他和那罐钱都推出门外。萧临笙隔门，郑重说道：“梓萱，我从未求过你什么，但我今日求你，定要将此事办妥，明日功败垂成，在此一举。知道吗？”

“不，不要，先生！我不走，我不去……”梓萱哭嚎着

“梓萱，你若还不走，我现在就死在你面前！”萧临笙决绝道。

“不，不，先生，好，好！我走，我走！”梓萱流着泪，依依不舍的离开。

先生，你的话，我一定办到。明日，绝不让你失望。但是，先生，我不会离开的，哪怕是死，我也不会离开你。梓萱在心里补充道。

梓萱，这些年，你对我如何，我心里清楚，谢谢你！今生认识你，我死而无怨！萧临笙心想着。

看见梓萱走后，萧临笙便又坐在书台前，拿笔，沾着血墨写道：

俺曾见金陵玉殿莺啼晓，秦淮水榭花开早，谁知道容易冰消！眼看他起朱楼，眼看他宴宾客，眼看他楼塌了！这青苔碧瓦堆，俺曾睡风流觉，将五十年兴亡看饱。那乌衣巷不姓王，莫愁鬼夜哭，凤凰台栖枭鸟。残山梦最真，旧境丢难掉，不信这舆图换稿！诌一套《哀江南》，放悲声唱到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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