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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第2页）

车子很快就开到白慕雪的住处，凌若飞下车后帮着白慕雪打开车门，白慕雪看着凌若飞笑着说：“为了感谢凌先生送我回家，这车子，您就开回去吧，这么晚了，凌先生就不要叫黄包车了，更不要走路回去了！对了，除了那句话，车子上还有一份我送您的礼物，请务必笑纳！”

凌若飞也不再推辞，他看着白慕雪走上台阶，冲着她摆摆手说：“明天早上八点整，我准时来接您！”

“凌先生真是一位懂女人心思的好男人，真会会讨女人喜欢！那我也就不再推辞了，谢谢！”

凌若飞将车子开出一段距离后，慢慢停在路边，从副驾驶座椅上拿起一个精致的木盒，凌若飞打开木盒，里面放着一块亮闪闪的金壳怀表，凌若飞拿起怀表端详着，脑子快速回忆着，在他的记忆中，曾经见过这只怀表，猛然间，凌若飞想起影佐雄一应该有一块和这块一模一样的怀表。而且凌若飞清楚的记得，影佐雄一的怀表也是最接近刚刚换的，他记得影佐雄一每次看他那块怀表的时候都是非常小心谨慎，而且都是贴身放置在胸前的口袋里，从未离开过他的身体。

现在，白慕雪突然送了自己这样一块和影佐雄一一模一样的怀表是什么意思，凌若飞把刚才白慕雪的那句话在脑海中反复回忆着：表里乾坤大，樱花自然香，表里乾坤大，樱花自然香，表里乾坤大…….樱花？难道是樱花档案？表里乾坤大，难道是樱花档案藏在怀表里？凌若飞心中一阵狂喜，突然，他又冷静下来，白慕雪是什么意思？是试探？是暗示？还是……难道她是自己人？可是老谭并没有跟自己讲过梅机关里还有自己的同志啊？但是，有一点，凌若飞凭借多年的经验和职业素养判断，毒杀大野平直的人一定是白慕雪，白慕雪也一定知道是自己在暗中帮他度过了这一关，是自己用美雉玲子把整件事情做成了死无对证的死局。

凌若飞又把整件事情回忆了一遍：自己事先伪造了美雉玲子的遗书，在美雉玲子的房间里检查美雉玲子尸体的时候，神不知鬼觉的放在了枕头下面，昨天晚上自己潜入电讯室，把那封伪造的山口弘毅写给美雉玲子的信，放进了美雉玲子的办公桌抽屉，今天早上，再邀请白慕雪来自己的办公室之前，悄无声息的将金属笼子和装有氰化钾的小玻璃瓶放在了美雉玲子房间的床下。本想再找机会制造一个美雉玲子突然不适的状况，可是，这一步，已经有人替自己完成了，凌若飞仔细回忆着今天每一件事情，每一个情节，记忆中，白慕雪在自己的视线中消失只有短短的十分钟，这就对了，白慕雪就是利用这十分钟时间，用氯胺酮制造了美雉玲子出现暂时的神经麻醉和意识状态不清晰的状态，故此，她回到提前回到自己的住处，用那个已经被自己提前放好了三氧化二砷的杯子喝了一杯水。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提前进到档案室看到档案的绝不仅仅是自己一个人，一定还有一个人也看到了那些档案，还有就是白慕雪和自己一样也想到了用美雉玲子做替罪羊，把这个局做成死局！那么由此判断，白慕雪要么是自己人，要么就是军统的人，张世昭之死，记得白慕雪曾经跟自己说过一句话：蒋干盗书，借刀杀人。想到这，凌若飞感觉需要尽快证实白慕雪的身份，她到底是敌是友？这将对自己未来所要做的一系列事情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

凌若飞突然想到谭泽楷，自从上次和兰珊宇见面后得知老谭离开上海，不知是否已经回来，凌若飞觉得非常有必要尽快与老谭见面，将这几日发生的事情告知老谭，尤其是关于白慕雪的情况，他需要老谭帮助他核实白慕雪的身份。可是，现在还不到和兰珊宇约定的见面时间，看来只能按着和老谭约定好的方式提前见面了。凌若飞决定明天就出去发出见面的联络暗号，尽快与老谭见面。

第二天，凌若飞准时来到白慕雪所住的公寓楼下，车子刚刚停稳，凌若飞就看到白慕雪穿了一件深紫色的旗袍，外罩一件黑色毛领羊绒大衣，脚上穿了一双矮腰高跟筒靴，发髻高挽，手上拎着一只精致的白色手包，端庄高雅地站在路边冲着他微笑摆手。凌若飞下车来到白雪慕面前笑着说：“想不到白小姐如此准时，这么早就在路边等候，这么冷的天，凌某真是不好意思！”

“凌先生客气了，让您来接我，是我不好意思才对呀！”白慕雪微笑着说。

凌若飞略一弯腰伸手摘下礼帽说：“白小姐请上车吧！”

车子转过几个弯后，来到了菲尔路，早上的菲尔路上人头攒动，道路两旁的生意小摊热闹非凡，各色人等穿流其中，凌若飞开着车子在拥挤的道路上慢慢的行驶着。突然，一辆人力黄包车猛然间从前方的弄堂里窜了出来，正好拦住了凌若飞的车子，凌若飞一脚急刹车，车子戛然而止，凌若飞打开车门走下来，来到黄包车前正要说话，坐在黄包车上的人看着凌若飞咧嘴一笑道：“凌高参还认得卢某吗？”凌若飞一愣，令他没有想到坐在车上的竟然是卢登科，凌若飞冲他一抱拳说：“卢老板，这么巧啊？”

“凌高参，中午我在常乐茶楼恭候您的大驾！”卢登科说完不等凌若飞说话，冲着车夫喊道：“你怎么拉的车，还不赶紧挪开，给这位先生让路”

车夫答应着将黄包车挪开，很快便消失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凌若飞重新回到车上，启动车子，车上的白慕雪虽然没有看到和凌若飞说话的卢登科，但是她清楚的看到凌若飞抱拳说话的动作，于是，她看看凌若飞问道：“凌先生遇到熟人了？”

“没有，没有，只是刚才的黄包车挡住了我们的车子，我出于礼貌跟他说一下而已”凌若飞边开车边回答她说。白慕雪微微一笑，没有再问下去。

这一路上，凌若飞都在思考卢登科的突然出现是什么目的？他约自己在常乐茶楼见面又会是什么事情？难道与张世昭的死有关系？就在凌若飞思索的时候，白慕雪突然道：“先生，请停一下，我下车买份报纸！”

凌若飞踩住刹车停下车子说：“我去吧，你在车里等我！”凌若飞说完打开车门走下去，大街上的小报童见凌若飞的车子停下，立刻跑过来喊道：“先生，买份报纸吧！”

凌若飞掏出钱塞到小报童的手里说：“给我一份申报，钱不用找了！”小报童冲着凌若飞鞠了一个躬，高高兴兴的把报纸递到凌若飞手里说：“谢谢先生！”凌若飞摸了摸他的头，小报童手里拿着报纸跑开了。凌若飞看着跑远的小报童，慢慢打开手中的报纸，一行醒目的大字映入眼帘：大世界夜总会老板刘希武暴毙街头，城隍庙赌坊五爷殒命上海滩。

凌若飞看到这消息后心中一惊，这令让他始料未及，这才短短几天时间，刘希武怎么会突然暴毙呢？难怪今天一早，卢登科突然出现约自己见面，难道是和刘希武的死有关？凌若飞边想边回到车里，把报纸递给白慕雪叹口气道：“世事难料啊，怎么也不会想到五爷会突然暴尸街头！”

白慕雪接过报纸看了看问：“这不就是我们在醉风楼见得那个人吗？怎么会突然就暴尸街头了呢？”

“上海滩现在哪天不死人呢？这也没什么稀奇的，像他们这些人混迹在黑白两道，枪里来，刀里去，这也难免！”凌若飞淡淡地说道。

白慕雪看了一眼他说：“这个五爷不是您的朋友吗？”

“一面之缘而已”凌若飞回答说。白慕雪感觉凌若飞不想就此话题再往下说，也就知趣的没有再问，自己一个人翻看着报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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