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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摊牌（第2页）

话已至此，理应将自己的身份和盘托出了，沈雀安轻轻呼出一口气，看着十七如夜色一般深沉的眸子，“十七，我，不记得过去，也不知道自己的身世，从有记忆起，我便在右浣院了。”

十七似乎并不惊讶她的说辞，将人轻轻揽在了怀里。

沈雀安悬着的心，放了一半，这另一半，就是十七是否知晓右浣院是个什么地方了。“那时候我小，右浣院里有不少姐姐都愿意照看着我点儿，大家都以为自己是不一样的，可在那样的地方，谁又不一样呢。”

沈雀安声音轻轻，思绪像是飘到很远，她知道十七不会打断她，便继续道，“被人赎身脱离了右浣院的不在少数，可也是被戳着脊梁骨骂的；被逼卖笑，穷尽一生沦为玩物的，右浣院里遍地都是。什么样子的结局我都瞧见过，我便只有更努力的学，琴棋书画，舞衫歌扇，所有的附庸风雅，我都得成为顶尖，那样，我才有选择的权利。”

十七环住她的手紧了紧，可她的那另一半心，却落了地，十七的举动，她似乎可以理解为安慰。

“可即便是那样，也不过是价高者得，如同一个物件，被烙上‘右浣院’名字的物件。”沈雀安嘴角勾了勾，嘲讽般地笑了笑。

三言两语解释的清这小小的前半生，可这其中所受的苦可不是用三言两语就能表达的出来的。

“你们右浣院还真是害人不浅。”歆瑶看着同样悲惨的二人，忍不住有些叹息，对着珺璟道。

“那时右浣院还未由我经手，所以还未有齐全的制度。”珺璟淡淡解释，对于歆瑶的诘问，也有些不可置否。

“哦？”歆瑶感兴趣道，“那如今是怎么个齐全法？”

“你若有本事，右浣院便不会强人所难。”珺璟道。

“就这样？”

“就这样。”看着歆瑶快要满出眼中的嫌弃，珺璟轻叹一声，“右浣院并非慈善所，我们所要的均有代价所换。真正的权利全部下放至了各个掌柜手中，有些从不强求自己手下的姑娘，有些是出了名的毒辣。”

歆瑶不可置否的笑笑，人情世故她并非不懂，接触的少些，也不过是让自己也觉得心安些。不过闻此一眼，沈雀安能坐上掌柜的位置，倒也是要风得风要雨的雨。

“不过沈姑娘刚刚那番自述，倒是与我们之前猜想不和，她若是自幼在右浣院长大，那当日寻到歆羨殿的人便不是她了。”

珺璟闻言，也有所思，却只说了一句，“只怕是不简单。”

天色越来越暗，一家家的灯火却是未熄，本是满天的天灯，此刻有不少落在了海面上，失了踪影。

离家的悲伤也渐渐笼罩了整个扶阳节。钟楼灯塔之上，传来了几声钟响，像是低诉和哀鸣。

沈雀安轻轻离开了十七的怀里，被这钟声一唤，也预备着打道回府。可拉了半天却见十七纹丝不动。

“怎么了？”沈雀安好奇道。

十七道，“那日你落水前，我见你舞过一曲。”

“你在苏河见过我？”沈雀安有些惊诧。见十七点头，心中了然，“你是为了救我，才被水一起冲到这里的？”

“嗯！”十七点点头。

这一消息倒是比十七是杀手的消息让沈雀安轻松一些，不过还是带着一些不可思议。

不过这倒是和歆瑶与珺璟之前的猜测对上了。他们之所以会看到沈雀安被十七救上岸的场景，是因为十七告诉了沈雀安当日的事，这一切虽说是沈雀安记忆的臆测，但也算是八九不离十了。

“你以前认识我？”沈雀安将原因猜想了个遍，也只有这个猜想，算是个合情合理的解释。

十七点头，有些欲言又止，却也无再多话语。

“为何我不记得？”沈雀安快速将脑海中的记忆翻转，说来也奇怪，竟有一大段记忆想象不出来。

沈雀安在回顾记忆时，按理说歆瑶也会窥见她的以往，可却偏偏一片空白，只有刚刚她与十七所言，在右浣院里的一些琐事被现了出来。可记忆之中的人脸却也是模糊不清，让人看不真切。自然也寻不到十七的身影。

十七皱了皱眉，提醒道，“你妹妹？”

沈雀安一双无辜的桃花眼眨啊眨，逼得十七又说了两个字，“大婚？”

沈雀安也有些摸不着头脑，只得试探道，“你是不是认错了人，我素来没有什么妹妹的。”

半晌，十七才道，“忘了也好。”

歆瑶与珺璟交换了一个眼神，这话对于沈雀安来说是一头雾水，对于歆瑶却是当头一棒，沈雀安在此没有妹妹，可她如今在外可是有妹妹的。

虽说这暂时说明不了什么，但真相却似乎在与他们缓缓接近。似乎抓住了什么，却又一闪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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