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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3南境（第2页）

君念辞不明所以，只得跟上他的脚步，现在这个时间点叫上她，自然不是无事闲逛，而她也需要同这位大祭司谈谈，此举倒正合她意。

二人并肩而行，偶尔遇见的侍从都纷纷行礼不敢多言，一路无话，直朝圣殿最深处走去。

之前明亮的光越来越暗，不再是璀璨夺目，而是阴冷的潮湿的，君念辞抬头观望四周，他们走进了一处长廊中，廊中没有其他的装饰，顶上也被封住，间隔一些距离留了口子，外面的光由口子处透进来，不至于让人心头压抑。

“大祭司，你这是要带我去哪里？”君念辞停下脚步，立在原地。

大祭司却未停下，径直向前，君念辞听见了他的轻笑，然后是他清冽的声音。

“她是圣女，身负蛟族的所有希望，却因自己的一念之差险些让蛟族万劫不复，你当真认为，面对这样的圣女，蛟族会心慈手软？”

君念辞怔住，拔腿跟上，心中思绪万千五味杂陈，声音也不由得低了几分：“她还活着？”

南疏月，她的母亲，那位在澜川大陆上翻云覆雨的女战神，还活着？

每个人口中得知的南疏月都不一样，但每个人都在寻找她，恢复记忆后，那个美貌妇人也曾出现在记忆中，望着自己的目光，温柔且坚毅！父亲为了寻她，至今下落不明，没想到，她竟不在陆地上，而是在这数万里的海底！

大祭司轻笑：“哼，也许是生不如死罢。”

又走了一段时间，光线彻底暗了下来，因为眼膜的原因，君念辞用了不久的时间便适应，昏暗的石室中央，几条巨大的锁链穿插着，将一女子困在此地。

她四肢被缚，脸上一时欢愉一时痛苦，四周游荡着的不知什么东西，君念辞看见，那东西还时不时地贴在她的身上，让人不寒而栗。

“那是梦魔。”大祭司解释道。

“梦魔…”

大祭司远远望着：“梦魔，可以将人记忆中最甜蜜最痛苦的时间提取出来，再放入脑海中反复回放…你说，”他转眼看过来，“她能撑多久？”

能撑多久？心智脆弱的人只怕在这大喜大悲之间不过一瞬便缴械投降！纵使凭着心智走了出来，只怕精神上也伤痕累累，分不清现实梦境，无论什么结果，都是百害而无一利的！

但是，君念辞看向那个女人，十年，她就是这么过了十年。

握紧了拳，忍住一拳挥在他笑意满满的脸上的冲动，冷声：“大祭司，你这是何意。”

“很简单，”大祭司转过身来，道：“虽有慕临渊的缘故，但要你为蛟族拼上性命，想也该知道这有多么不可信，吾知这么多年来，一直有人在寻她的下落…”

“你同云凌风有了交易，吾也与你做一做，可以换回你的母亲，如何？”大祭司娓娓道来：“化生不是小事，若成你便归位神界，不成便是受雷劫之苦魂飞魄散。这件事上，吾承诺你必会尽大的力量助你一臂之力，而你的最终目标是慕临渊，带领蛟族飞升不过是顺手的事，飞升之后，你们一家人便可团聚，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君念辞明白，这是他在安稳自己的心，同时也在告诫自己：母亲还在他手上，可别有什么小动作。

抬头看着锁链中的女人，其实纵使恢复了记忆，但她对这个女人并没有多少实质性的感情…在她的儿时记忆中，这份亲情不可缺少，但发生了那些事，又怎能要求她一成不变呢。

说她凉薄也好说她无情也罢，对这个母亲的感情终是停留在儿时罢了，十年的空白期，她自己也不敢肯定会不会答应。

君念辞一时无言，大祭司见她无动于衷，心中颇为诧异。不是没有收到关于君念辞的消息，纸上所描写的她，可不是这般无情。

手上一挥，梦魔便发了疯似地攻击着链上女人，她痛苦的呼声在这安静的石室内听起来如雷贯耳，让人不忍。然君念辞只冷眼旁观，大祭司慢慢停下，轻笑出声。

“原来如此。”

转身，他知道，这女人对他来说不是至胜筹码。

君念辞跟随上去，沉默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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