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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自由（第1页）

最近家里气氛很沉闷，爸爸妈妈心情好像都不太好，就算是问了，他们好像也不想对郑清一个小孩儿说些什么，冥冥之中，郑清总感觉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

那天是周五，郑清放学后看到妈妈没有像平时一样在厨房里忙碌，而是一个人坐在房间里流泪，郑清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妈妈，就走过去抱住了妈妈。

妈妈一愣，泪水突然止不住地流了出来，泪流满面的妈妈没有哭出声来，只是抱住了郑清，一只手轻轻地抚摸着他的头。

过了一会儿，妈妈情绪平息了下来，她抹了抹眼泪，声音微微颤抖说：“小清饿了吧，今天有什么想吃的，妈妈去给你做。”

郑清想了想说，“今天想吃番茄炒蛋，不过我要自己炒，妈妈就看着就行。”

做菜的时候妈妈还是不放心郑清自己做，一直在帮忙，最后郑清只是把鸡蛋打散，炒好以后放了调料。

吃饭的时候气氛也很压抑，平时欢声笑语的饭桌变得沉默，爸爸妈妈一句话也不说，感觉空气都厚重了起来，郑清自然也不敢多嘴。

吃完饭后，妈妈一如既往地收拾饭桌、洗碗、扫地，做完这些之后，妈妈走进了郑清的房间，塞了一沓零钱给他，郑清满头雾水，妈妈却说要给他交代点事情。

“小清啊，爸爸妈妈明天要出一趟远门，过几天就回来了，我已经给小予爸妈说好了，这几天你去他们家吃饭，路叔叔监督你们俩写作业，这些钱你拿着，想吃零食想买东西自己买，没事儿别乱跑，晚上不敢一个人睡觉就开着灯睡，白天记得关灯……”

妈妈说了很多琐碎的事情之后摸了摸郑清的头，然后出去给他拿了些爱吃的水果进来。

郑清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不过应该是很重要的事情，他没有想太多，只要不是爸爸妈妈离婚就行了，他摸着兜里的钱心里美滋滋的，这些钱够他买好多小零食了，到时候还可以请阿予吃小卖部新进的辣条。

第二天一大早爸爸妈妈就走了，周六不上课，郑清睡到日上三竿了才起床，起床之后他也不急，慢悠悠地洗漱完才出了门，他想去路予家蹭饭，走到一半才想起这个点他们应该已经吃完饭了。

他肚子很饿，又不好意思再跑去路予家，他准备出去买零食填饱肚子，出门的时候遇到了出门扔垃圾的路予妈妈，路予妈妈是个大嗓门的女人，她一边叫着郑清一边朝他走了过去。

“小清，小清，你别跑啊，你回来，我正想问问你吃饭了没，你爸妈早上出门出得早，我也不知道他们给你做早餐了没有，要是没吃饭的话来我家，林姨给你炒饭。”路予妈妈是小区里出了名的热心肠，她叫林树梅，听说五行缺木，名字里都带个木。

郑清怕自己睡懒觉不起床吃饭的事实暴露，不顾身后林姨的呼唤一溜烟儿跑了。

郑清抱着一堆零食回了家，边看电视边吃，没有人管着，自己倒是挺自由，无拘无束的，就是总感觉缺了点什么。

电视看久了眼睛变得酸涩，零食也吃得差不多了，估摸着是时候去蹭饭了，郑清拍了拍油腻的小手，关了电视机拿上作业就出了门。

到了路家，郑清轻车熟路地进了路予的房间，关门拉书包找作业一气呵成，果不其然，路予果然是个自觉的孩子，才周六作业就写了一半多了。

郑清抄作业抄得正起劲，突然门开了，门口的路予一脸愠色，“我就出去买个水果的功夫你作业都抄上了。”

郑清把她拉进房间里关上房门，继续努力抄作业，路予站在一边不停地吐槽，抄个作业都能抄错，诗句抄岔行了…

作业抄得差不多也该吃饭了，林姨做的菜一如既往地香，大快朵颐之后郑清又一次摸着肚皮躺沙发上，“要是我爸爸妈妈晚一点回来就好了，我还能多享受几天自由生活。”

路予撇了撇嘴，“我可不希望我爸爸妈妈出去那么久，一家人就要一直待在一起。”

饭后俩人一起写作业，天快黑的时候郑清就自己回家了，他一直在给自己打气，不就是一个人睡吗，有什么大不了的，阿飘不会连小孩子都欺负吧。

等躺上床准备睡觉的时候郑清又开始胡思乱想了，他想起了平时看的鬼故事，想起了林正英电影里的僵尸们，他越想越害怕，甚至觉得床上不安全，于是他跑到了衣柜里睡觉，还是这种狭小的空间有安全感。

在衣柜睡了一晚上第二天却感冒了，郑清打了几个喷嚏，怀疑自己感冒了，但是不想吃药，就这样坚持了一天，晚上却发起了高烧，他不知道怎么办，家里也没有人，难受至极的郑清哭了起来，开始只是小声的呜咽，哭着哭着就开始鬼哭狼嚎了起来。

老小区的楼隔音不好，他的哭声惊动了邻居，住在隔壁的奶奶敲了敲门，问郑清是不是出什么事了，郑清听见敲门声一时以为是爸爸妈妈回来了，晕晕乎乎地起床开了门。

邻居奶奶一看孩子成这样了就觉得心疼，平日里活蹦乱跳的，现在说话都有气无力了，奶奶把郑清带回了自家屋里，把老伴叫起来之后俩老人就开始照顾他，又是喂药又是敷毛巾退烧，忙活了大半夜，听见郑清安稳的呼吸声老两口才放心睡觉。

那晚上郑清做了一个噩梦，一个很多年后想起来还是会心里发凉的梦。

梦里没有阳光，只有灰色的云层和时有时无的雾，梦里只有他一个人，他在一片海里漂浮，能抓住的只有手里的一截木头，下雨了，雨声混合着雷声层层叠叠地传入他的耳朵里，雨点打在脸上，明明是做梦，触感却这么真实。

他在海里漂了好久，终于漂上了一个小岛，海浪拍打在岸上，浪花越来越高，好像要把岸边的他给拖进海里，他在岛上走了很远，岛上一个人也没有，甚至连活着的动物植物都找不到，只有灰暗的土地和插在土里的烂砖碎瓦。

他就这样一直走，走着走着看到很远的地方有个模模糊糊的人影，那个人看不清样貌，手脚被绑在了一根柱子上，他跑过去想把那个人救下来，跑着跑着突然就醒了。

醒来之后看到陌生的床铺，不是熟悉的家，也没有熟悉的爸爸妈妈，他突然感觉好孤独好难过，忍不住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邻居奶奶听到哭声赶紧进去看郑清怎么了，郑清看到奶奶之后一把把她抱住，眼泪鼻涕都抹在了老人的针织外套上，邻居奶奶拍着他的背，安慰着这个孩子。

哭够了郑清就乖乖地跟着邻居奶奶去吃饭，吃着吃着他又忍不住流下了眼泪，奶奶问他怎么了，他只是说想爸爸妈妈了，想他们早点回来。

吃过了饭郑清道谢后回了家，他拿上作业去找路予，不是想抄作业，这次是想和她一起讨论问题，认真写作业，路予感觉他一夜之间变得爱学习了，他却说“要是爸爸妈妈回不来了我得好好学习找个工作挣钱养活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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