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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两处茫茫皆不见（第3页）

“新年了，外面有挂灯笼吗？”我任她将我身上的雪拍干净，为我披上大衣。

她把我的手放在她脸旁，摇了摇头。

那一晚我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脑海映入他那一张俊美到让人忘记呼吸的脸，随即我目光落到他的眼睛，晦暗不明。

我迷迷糊糊的感觉有人摇晃着我，一声又一声的叫着我的名字，好似把我从这梦境中叫醒，我想睁开眼睛，却怎么都睁不开，太阳穴突突的跳动着，好难受，眼睛，脑袋都好难受。

很亮，天很亮，像不知天高地厚的抬头看向太阳的那种晕厥。

晕了不知有多久，鼻腔涌进了淡淡的竹叶味，是他来了。

他将我的头靠在胸膛，我能感受到他胸膛强劲有力的跳动，让我格外的安稳。他双手由上而下的抚摸我的背，抚摸之处都是暖暖的。

我似乎又陷入了一个很深很深洞穴，那里有一束光打在我的身上，仿佛有一种能量，我沐浴着，索要着。

不知道睡了多久，睡得我头有些晕厥，缓了好一些才慢慢看清，屋内摆放着青花缠枝熏炉，极为简练的摆设，绕过玉刻湖光山色屏风是珊瑚圆椅。

明明我记得这个屋子什么东西都没有的，这些东西应该是才添置的，摆放雅致，我只觉得眼睛看久了有些晕乎乎的，我扶着屏风以至于没有倒下。

“阿晴！”

他站在门外，雪花趁机撞进这扇门内，俊美的脸庞有一丝倦意，眼底布满了血丝，却有一种慵懒的美。

“我可以看见了。”是喜悦，心中默念着，嘴巴却说出来了。

想和他分享，我竟然会想和他分享这种喜悦，许是长期看不见，脑袋像压着千斤石头，眼睛里像灌满了水，眨眼间就会掉眼泪。

这一觉真的像把精力都睡走了般，全身软绵绵的，“我想出去看看。”我虚弱无力的靠着屏风。

“好。”

他长着一张极美的面孔，眼睛亮如星辰，那一夜我便被这双眼眸吸引住了，侧脸线条利落，看不出他的情绪。

他抱着我往雪地里走，雪花落在了他的肩上，发鬓上，他好似发现了我这样注视他。

他将我放下，大雪纷纷扬扬而下，落在我的发间，我伸手想要抓住它，却一刻不到在手心化成了水珠。如同这一生漂泊无定，终于被卷入风中最后落地，积成了这一生最后的安定，随后随日出而化，化为乌有。

“新年了，万古楼不挂灯笼吗？”在这雪白之间，他一身玄色长袍格外扎眼，深深的凝视着我，晦暗不明。

久久才开口，“那是凡间的习俗。”

凡间？那他是？

是神仙吗？

他喉结微动，将我拉到与他只有一指的距离，用额头抵住我的额头，他的额头冰冰凉凉的，可是却有一种让人安定的神效。

我捧着他的脸，好像这个动作已经重复了几千几万遍，异常的熟练，他的身体异常的冰凉，在这雪白的天地之间，他的脸色格外苍白。

他的眼神像要压抑着什么，让我心里缓缓不安，我慌忙抽开手，想要离他远些，转身之际他拉住我的手用力一拽，跌进他强劲有力的胸膛。

“阿晴，不要再离开我了。”

心突然毫无预兆的跳动了一下，一种莫名的情绪涌入我的眼睛，不一会就挂满了泪痕，那种情绪来得莫名其妙，我想摆脱这种的感觉。

“为何叫我阿晴？我到底是谁？”

他吻住滑落脖颈的泪水，他的唇热热的，在我的心上烫出一个洞来。

“阿晴，求你不要再抛下我了。”说着他俊美的脸庞滑落一滴泪，在雪花纷飞的天地之间，我仿佛看见了有什么堕落人间，我心中悸动，用指腹将他的泪擦掉。

“虽然不知道阿晴是谁，但是我不会离开你的。”我这样说，他脸上诧异，喜悦，最后平淡如水。

“你可知我叫什么？”他眼睛有着希翼，他双手捧着我的脸，想要从我的眼里看出什么一样。

“我不知，我连我为何叫阿晴都不知。”也许是潜默化的被他叫着阿晴，我便把这个名字当做自己的名字了，我很想知道这个叫阿晴的人到底是个怎样的人，令他如此念念不忘。

“你叫满月晴，我叫闻聊，以往你都会唤我阿聊。”他的双耳被冻的通红，我伸手捂住他的耳朵，不知我为什么又有这个动作？

雪地之间，雪花落在我的脸上，心中被这雪花落得满心涟漪，明明是寒气逼人的冬天，身子像着了火的烈烈夏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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