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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第2页）

季宁愣了一下，但马上就懂了。

外婆患有心脏病，医生交待过，不能受到任何刺激，否则会有生命危险；而对于豆豆来说，母亲自杀这种事情对年幼的他来说太过残忍了‐‐况且，如果他知道妈妈已经死了的话，哭闹起来，也就等于告诉了外婆。

爸爸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连声道：&ldo;对、对……这件事现在不能让老太太知道，不然就更糟了。&rdo;

季宁担忧地说：&ldo;但是，我们能瞒多久呢？&rdo;

&ldo;能瞒多久算多久吧……&rdo;妈妈神情哀切地说，&ldo;起码让我们处理完你小姨的后事再说。&rdo;

季宁想了想。&ldo;妈，如果你跟爸爸一起去的话，外婆可能会生疑的。要不这样吧‐‐我和你去，让爸爸留在家里。&rdo;

妈妈望向爸爸。爸爸思索片刻后，点头道：&ldo;行，就让季宁陪你去吧，但是怎么跟他外婆说呢？&rdo;

&ldo;就说是到外地的一所大学去看看，那天吃饭的时候不是说起我以后读哪所大学的事吗。&rdo;季宁说。

&ldo;就这么办。&rdo;爸爸拍板道。

妈妈用纸巾擦干眼泪。深吸一口气。&ldo;我们一会儿出房间之后，别让豆豆和他外婆察觉到什么，装作没事一样。妈心眼多，别让她看出什么破绽。&rdo;

爸爸叹了口气：&ldo;主要是你，只要你别让老太太看出什么来就行了。&rdo;

&ldo;我会忍着的。&rdo;妈妈从床上站起来，打开房门，三个人走了出去。

豆豆还在楼上的房间里陪着外婆吃饭，季宁听到他正跟外婆讲昨天在童话书上看的故事。季宁在心里调整着自己的情绪。

妈妈到卫生间洗了把脸，又去房间稍微化了下妆，把哭过的痕迹完全抹去。然后，她跟季宁一起到外婆的房间去，把季宁刚才想的借口讲给母亲听，说可能要在外地待一两天。外婆倒也没生疑，只是叮嘱他们到外面要注意安全。

豆豆不希望姨妈和表哥走，但姨夫跟他讲了一通道理后，他也就懂事地答应，会在家里陪着外婆。

交待完一切，母子俩匆匆出门，直奔汽车站。

第六节第三天（下午）

经过两个多小时的车程，季宁和妈妈到了亦县县城。在一家小餐馆随便吃了点儿东西，接着又坐了四十多分钟的小中巴车，才到矿石村。两人到达村委办公室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四点过了。

村长倒了两杯水给母子俩，然后坐到他们对面的一把藤椅上，叹了口气：&ldo;唉，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你们节哀顺变。&rdo;

妈妈顾不上喘息，留着泪急切地问：&ldo;村长，你知不知道我妹妹为什么会自杀？我是意思是，她在自杀之前有没有遇到什么事？&rdo;

&ldo;你也不知道吗？&rdo;村长诧异地问。

&ldo;知道什么？&rdo;

&ldo;慧云自杀的原因。&rdo;

妈妈望着村长：&ldo;我怎么会知道？我要是知道她要自杀的话，早就赶过来阻止她了呀！&rdo;

&ldo;那倒是。&rdo;村长点头道，随即皱起眉头。&ldo;这就怪了，我把慧云的邻居和经常跟她接触的那些人都找来问过了，他们都说想不通这是怎么回事，连猜都没法猜出个原因。&rdo;

沉默了片刻，季宁问道：&ldo;村长，是谁最先发现我小姨自杀的？&rdo;

&ldo;住在她旁边的陈婶，就是今天早上才发现的，吓坏了。&rdo;

&ldo;她怎么会知道慧云在家上吊自杀了呢？&rdo;妈妈问。

村长说：&ldo;前天，慧云死之前，把家里养的五只老母鸡全送给陈婶了。陈婶先是感激不尽，过了两天后，觉得有点不对劲，因为自那以后就没看见慧云出门了。所以今天一早，她去敲门，结果在门口闻到一股臭味……&rdo;

&ldo;臭味？&rdo;季宁皱起眉头。

村长望了他一眼。&ldo;可不是吗，这么热的天，尸体在屋里捂了两天，能没味儿吗？&rdo;

季宁的脑子里浮现出一些画面‐‐腐败的尸体悬挂在房梁上，周围蚊蝇萦绕……他尽量不去联想那是小姨的脸，却仍然感觉阵阵反胃，几乎快要呕吐出来。而旁边的妈妈又捂着脸呜咽起来。

村长站起来，从身后的办公桌抽屉里拿出一张纸来，递给季宁的妈妈。&ldo;我们在慧云家发现了她留下的一张字条，是写给你的。我看不懂。你看看吧，兴许你知道她写的这几句话是什么意思。&rdo;

&ldo;慧云她……留下了遗书？&rdo;妈妈颤抖着接过那张纸，看到上面歪歪扭扭的几行字，这正是她那可怜的妹妹的笔迹。触目生情，妈妈的眼泪像绝提的江水一样涌了出来。季宁把头凑过去，看到了纸条上的内容‐‐

&ldo;姐，我知道了一些事，我知道豆豆的爸爸去哪儿了，所有的事情我都清楚了。姐，我好害怕，我从来没有这么害怕过，但我又不敢告诉任何人，只有把这个秘密带到坟墓中去。姐，我现在只希望不要受到打扰，这就足够了。

‐‐云&rdo;

短短的几行字，却喊了三声&ldo;姐&rdo;。季宁的妈妈读来，仿佛妹妹就在自己耳边呼喊，今她伤心欲绝、肝肠寸断。

&ldo;你看得懂她写的是什么意思吗？&rdo;村长问。

妈妈悲哀地摇着头。

&ldo;你都看不懂？&rdo;村长露出讶异的表情。&ldo;这张字条是慧云写给她的姐姐，也就是你的，但是你也不知道她写的是什么意思？你是她唯一的姐姐吗？&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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