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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第2页）

&ldo;看你怎么理解。&rdo;副院长说，&ldo;对于正常人来说，这当然是种缺失。但对于饱受【原文是保守】病痛折磨的人来说，却无异于一剂对抗痛苦的良药。神经系统的丧失意味着不会再感受到任何疼痛，这是现在很多人主动变成活死人的原因。&rdo;

&ldo;除了不会感受到疼痛之外，恐怕别的任何触觉也没有了吧？&rdo;我思索着。

&ldo;是这样的。&rdo;副院长承认。

我在想象着手里捧着一本书，却完全感觉不到重量或触感，那回事一种什么样的滋味。不过我又立刻想到，如果我真的变成了活死人，就不可能再看书了，也不可能再做任何事情。因为我注意到活死人的房间内几乎空无一物，连床都没有，只有两张椅子和一台电视。

&ldo;活死人会看电视吗？&rdo;我问副院长。

&ldo;怎么说呢，这个问题恐怕只有活死人自己猜回答得了‐‐如果他们会说话的话。我只能说，他们对于正在播放的节目有反应，会盯着屏幕看很久，至于有没有真正把节目看进去，就不得而知了。&rdo;

我想到一个与此相关的问题：&ldo;活死人到底有没有智力呢？&rdo;

&ldo;有。&rdo;副院长肯定地回答，&ldo;但是很低。我们的实验研究表明，他们的智力水平和部分啮齿类动物相接近。&rdo;

&ldo;就像老鼠、兔子那样？&rdo;我皱起眉头。

&ldo;差不多，但你要知道，这已经是一个很大的进步了。在活死人刚刚出现的时候，研究者们普遍认为他们的智力比昆虫还要低。&rdo;

我发现我遇到了迄今为止最感兴趣的话题：&ldo;你说&lso;进步&rso;？难道活死人从产生到现在，一直在发生这变化？&rdo;

&ldo;对，有一些微妙的变化。我们和国外的研究者们早就注意到了这个问题。&rdo;他忽然很有兴趣地望着我们，&ldo;你们听说过美国人在活死人刚刚出现的时候做过的那次试验吗？&rdo;

我和冯伦一起摇头。

&ldo;是这样的。&rdo;他像讲【原文是将】故事一样开始叙述，&ldo;研究者带领着几十个活死人来到一座断桥。走到边缘的时候，那个人利用空中的绳索滑到了断桥的另一边，但活死人们却一个接一个地在边缘摔下。整个过程中他们没有一个意识到发生了什么，或试图改变前进的方向。&rdo;

&ldo;说明活死人在初期的时候，几乎没有任何思考能力。&rdo;我说。

&ldo;没错，但是四年后，同样的试验再一次进行了。这次那些活死人没有再傻傻地摔下断桥，而是全部都停留在了断桥的边缘！短短几年时间，他们的智力就已经有如此发展了！&rdo;

我深吸了一口气：&ldo;我能不能把这理解为一种&lso;进化&rso;？假如活死人们在不知不觉中慢慢发生着进化，那将是一件多么可怕的事！&rdo;

副院长捏着下巴，大拇指轻轻摩挲着胡茬，似乎在仔细考虑我说的话：&ldo;你的观点很有肆意，但我认为这是不可能的。如果真是进化的话，那这个速度只能用恐怖来形容。要知道，人类从古猿进化成智人，用了几百万年的时间，而活死人如果在区区几年的时间里就办到了的话，这是违反进化理论的。&rdo;

&ldo;那你怎么解释他们智力的进步呢？&rdo;我问道。

&ldo;我只能说，这种现象目前来说还是个迷。&rdo;副院长说，&ldo;不过，不管怎么样，有这种进步总是好的。&rdo;

&ldo;是吗？你认为这是一件好事？&rdo;

&ldo;难道不是吗？起码对活死人来说，未来能有发展进步总比永远一成不变要好得多。&rdo;

我想起了爸爸说过的话，他认为活死人的出现是某种大灾难来临前的序曲，而他教导并影响我的哲学观点也令我对此事感到不安。任何事物都是有两面性的。一件事情往往会往好的方向发展，也就以为这它可能会带来某种坏的结果……

同时我又想起了母亲的人生哲学‐‐&ldo;好&rdo;和&ldo;坏&rdo;是没有绝对定义的。比如丢钱，对于丢失了钱的人来说，是件坏事；而对于捡到那笔钱的人来说，就是一件好事。

活死人的出现，以及他们的&ldo;进化&rdo;对于人类来说，究竟是&ldo;好&rdo;还是&ldo;坏&rdo;呢？

这个问题的答案，我在很久之后才终于明白。

第五节进化

离开1号室，副院长带我们来到b区二楼的72号室门前。跟随我们同行的工作人员用遥控器打开了室内的电灯。

我和冯伦通过门口的玻璃看到，这间屋子内住的两个活死人是一男一女。和&ldo;麦田的守望者&rdo;不同，他们并没有因为我们的到来而上前&ldo;迎接&rdo;，而是坐在两张靠在一起的椅子上，看上去像是在发呆，不过活死人也许任何时候的表情都是这样。

&ldo;这是一对夫妻。很不幸，他们中的一个感染上lanu病毒后，传染给了另一个，于是两个人都变成了活死人。&rdo;副院长说，&ldo;根据他们变成活死人之前的意愿，我们将他们安排在了同一个房间。&rdo;

&ldo;这样做有什么实质上的意义吗？&rdo;我问。

&ldo;一开始我们以为没有，觉得这只是一种形式上的安排。但是现在，经过四年之后，我们发现这是有意义的。&rdo;

&ldo;他们也出现变化了？&rdo;

&ldo;是的，想起四年前他们刚刚入住这里的时候，两个&lso;人&rso;没有丝毫的接触和交流。但是半年前，我们观察到，他们会时不时地对方的脸颊或头发，似乎在传达某种感情，这令我们感到吃惊。&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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