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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第2页）

此番七爷启程前往平陵，同卿君的车队，不过前后脚之别。不过夜无俦是一人一骑，轻装狂奔，所以早了卿君他们几个时辰到达。如今时不我待，分秒必争。

匆忙见了那荣国公。

荣国公劝诫：&ldo;蔓糙犹不可除，何况君之宠弟乎？&rdo;

七爷面上邪魅的笑着：&ldo;为质他国，尊荣受辱，只求自保，不作他顾。&rdo;明明是示弱的话语，他说来却端的是凌然壮阔。

&ldo;七爷不可妄自菲薄。老夫忝为君之泰山，若八爷成事，荣国府上下亦难保全。&rdo;萧伯殷一语道破自己同七爷的唇齿相依。

&ldo;一损俱损、一荣俱荣。荣公看得透彻。小婿先时蒙昧，往后需仰仗岳丈一臂之力！&rdo;夜无俦觉着，萧伯殷把话说到这分上，自己亦毋须试探。

&ldo;自是当仁不让，不甚荣幸！&rdo;当日二人一拍即合，相谈甚欢。

既已谈妥，按说夜无俦应当随即便奔赴自己的追逐，时不我待，岂容蹉跎？可是他竟然在这距离那硝烟纷扰千里之外的平陵逗留。只因，数个时辰过后，那人便要如期而至。

生平第一次，除却伪装和那份藏匿至深的权欲，他竟然屈服于另一种情愫。因为陌生与不确定，他试图挣扎逃脱，却怅然无果。这份情愫似乎比自己想象中强大。强大到理智竟被吞噬殆尽。

直至，他匿在暗处，看到车帘掀开，那人恍惚清澈的神情，他的心才云霄雨霁。而方才，他同那位岳丈大人一拍即合时竟不及此刻万分之一的愉悦。

除却血染江山的画，他还贪图她眉间的一点朱砂。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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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焚琴

明知时不我待，夜无俦仍然在此逗留了一日。她问&ldo;你为何在此&rdo;时，他不知如何作答。正如他亦不知昨日为何匿在暗处看她安顿妥当。

听闻她对萧仪君说着什么&ldo;月映竹成千个字&rdo;，他随即便觅来工具、木材开始篆刻她所心仪的&ldo;个园&rdo;。焚琴来看他，他甚至生平第一次怠慢了焚琴。

&ldo;世人皆道混世魔王七王爷，&lso;腹内原来糙莽&rso;，可是竟然败絮其外，金玉其中。这泼墨挥毫的能耐，爷若自认第二，我倒不知，普天之下谁又敢认第一？&rdo;焚琴这话不算恭维，却免不了偏颇仰慕。

焚琴面上覆了层轻纱，只露着一双凌厉的凤眸，以及观若远山的眉。

她又瞥了眼正专心致志篆刻的七爷，一阵钻心的刺痛，道：&ldo;爷自是明了，这无双之才，用在这桩风月情事上，是妥还是不妥？&rdo;微微蹙起的眉头竭力隐忍着。

见夜无俦仍低垂着那颗曾不可一世的脑袋，手中篆刀不歇，似乎没有要答话的意味，焚琴心下酸楚。

从前会面，他从不这般心有旁骛，亦不会任她自说自话，不闻不顾。更不会这般放任瞬息万变的局势，这原本是他最为着紧的。她本以为，除此之外，他还着紧自己。然而现下，都变了么？

&ldo;忠言逆耳，爷好自为之。&rdo;她亦有自己的尊严。去哀求？何苦来的！

转身正欲离去的一瞬，纤纤柔荑被温润粗糙的大掌握住。那人手中还有残留的木屑，隔得焚琴生疼。分明是不适的感觉，焚琴却端的是品味出了甜蜜。

没有变，他还是那么在意自己的。如同白驹过隙、苍狗海鸥的那些年月。一切都不曾改变。他沉重的人生仿佛只有两个梦想：一个关于这天下，另一个关于焚琴。他的沉重与凉薄，从前只有她最懂。她懂他用自己的生命在博，若胜，天下归一，他主苍生，封焚琴为后；若败，他以他血殉江山，又有何妨？

而现在，他似乎还想更贪心些。

同那人相熟，不过是桃花方盛之时。焚琴呢？从十岁开始，她便同这江山一同镌刻入他的骨血，成为一种使命。他要拯救黎明苍生，亦要拯救为他不辞水火的焚琴。

若为了那萧卿君，而罔顾对焚琴的承诺，他定然是断断不能够的。对此，焚琴笃信。

于是，任手被夜无俦紧握着，背对着夜无俦蒙着薄纱的嘴角荡漾开了笑意。可是，随着夜无俦缥缈的声音在暗夜清冷的月华中响起，她的笑意也渐渐僵硬，直至最后变成了极为怪异难堪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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