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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第3页）

皇帝不在他们那圈里混，是以是唯一一个没有意识到事件严重性的存在，只觉得这破事儿来得时候不对，搅得杏望节断了，日子过得简直淡出鸟。

贴身的内监强调了好几次是皇后有被刺客追杀之危，皇帝只当耳旁风，逮着机会便撇下随侍溜达进了卫将离的住处。

行宫是太上皇时期留下来的，规模不大，一眼就能看见卫将离半躺在四四方方的庭院台阶上看月亮。

皇帝这辈子见的女人们莫不是端着姿态，唯恐钗环凌乱，哪有像她这样的，半壶冷酒，阶前月下，恣意放达。

皇帝走到她身后稍高一些的台阶上坐下来，抬头，问道：&ldo;看月亮？&rdo;

卫将离还保持着望天的姿势不懂，好像也知道皇帝就在身后，并未站起来行礼，只说道：&ldo;将离眼皮浅，看不了那么远的东西。&rdo;

皇帝又问道：&ldo;那你是在看星宿了？&rdo;

卫将离道：&ldo;也不是。&rdo;

皇帝想卫将离此女有够感性的，半夜不睡觉跑来看夜色发呆，既不赏月色也不是看星光，不知是不是见了此间月色在哀叹人生多舛。

皇帝正如是感慨，忽见卫将离直起身子，双手如电拍出，只听一声回荡在四合院里的&ldo;啪！&rdo;，卫将离松了口气，摊开手掌，一只带血的蚊虫正横死掌心。

皇帝：&ldo;……&rdo;

卫将离拍掉手上的虫尸，回头对皇帝不好意思地笑道：&ldo;睡着了数回，总被这只蚊子吵醒，说起来惭愧，身手没有以前好，一击不成，让它逃出屋外，这才在外面多逗留了些时候。&rdo;

‐‐这种事你让侍婢做啊！！！！

皇帝已经不知该用何种表情面对她了，憋了半天，只得面无表情道：&ldo;追杀一只蚊子追到睡不着，你倒真是留恋以前的糙莽生涯。&rdo;

卫将离弯着唇角，自屋里拿出半壶此地特产的雪梅酒，倒了一杯递给皇帝，道：&ldo;陛下知道我为什么会嫁过来吗？&rdo;

获得了亲手斟酒的待遇，皇帝的心情稍稍平复，回忆了片刻，道：&ldo;母后与朕说了，是西秦饿殍遍野，父皇有意休兵，这才让朕娶了你。后来想想，朕总有些感怀，本以为被家国灾荒所动自愿嫁入祸福未知的异乡，当是史书润色的女人才做得到的事。&rdo;

梅酒入喉，辛辣之余，清甜萦绕。

卫将离晃了晃酒杯，道：&ldo;没有陛下说得那么了不起，起初听说西秦北地灾荒，本也没打算尽心去管，但后来皇室派了个僧人，带我去了，这才知道自己所见所感和别人转述的始终不一样。&rdo;

&ldo;那西秦的灾荒当真那么严重吗？&rdo;

卫将离摇了摇头：&ldo;将离口才不好，说出来让陛下听了，总觉得有些无病呻-吟之感。&rdo;

皇帝一脸认真地望着她，道：&ldo;朕小的时候，让树枝划伤过手，喊得恨不得满皇城的人都知晓，其实并没有那么疼。朕虽然不知你是怎样的人，但总归不会是朕这样喜欢喊疼的人。&rdo;

庭院里只有蝉鸣，实在是太适合谈天说地的气氛。

难得听见皇帝说起人话来，卫将离倒是有些意外：&ldo;陛下这是什么意思？&rdo;

皇帝看着她，垂眸道：&ldo;宫里闲言碎语听得多了，偶尔也会知道那些妇人欺负你是西秦人，虽然明面上故作恭敬，暗地里没少克扣你的丝炭之物，可你脸上一点愁容都没有，看来是真豁达。所以朕才想知道西秦的灾荒到底有多严重，让这么豁达的人都不得不屈服于此的。&rdo;

卫将离沉吟片刻，道：&ldo;既然陛下想听，那我就先说说我来之前在灾区见的见闻吧……西秦北地有一座小山叫华源山，山脚下有一个朴实的村落，我年少时在外面惹了仇家，便借住在这村落里养伤躲风头。&rdo;

&ldo;收容我的人家姓柳，那柳家有三个八、九岁的女儿，大娘手巧，会用苇叶编蟋蟀；二娘闹腾，会下田捉蟾蜍，三娘性子静，每日便为我煎药递水。这般照顾之下，我很快便恢复了。为了感谢柳家村的照顾，每年到了年节前后，便是自己没时间，也会托北地的朋友去送些年货给他。&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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