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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第2页）

&ldo;不知道公主传召无痕来，所为何事？&rdo;我抬眼看她，眼中不无防备。

&ldo;无痕，上次那样对你，是姐姐我的不是。&rdo;袅袅青烟中，她的笑容有些恍惚。

&ldo;姐姐只想问一句，你对城晚，究竟有多少真心？&rdo;印象中，她的声音第一次这样温和。

我一怔，不知她为何这样问，一时竟不知该怎样回答。

&ldo;只要你肯离开城晚，我可以允诺，保你平安离宫，并赐万贯珠宝，让你与所爱之人双宿双栖。&rdo;她眼中生出一簇隐然的期盼。

&ldo;……公主，您的话我听不懂，我的所爱之人便是城晚，他在哪里，我自然也会在哪里。想必只要公主您的所爱之人与我心中所想不是同一人，我即使不离宫，也便可以平安了。&rdo;我扬起唇角，笑容妩媚。她对城晚超乎姐弟的感情，宫里已经有人在背后议论。而那日她给我的掌扣之辱，我也一直不曾忘记。

香乐公主面上一惊，手上的青瓷茶碗堕落在地，一地狼籍碎片。她看着我，眼中有昭然的恨意，不再掩藏。

我得意地笑，她却忽然狠狠撞向桌角，整个人跌在地上，脸上因为剧痛而泛着青白，捂着小腹，双腿流淌的血液浸湿了裙角……

&ldo;无痕，你好狠……就算我再怎么对不起你，可是孩子是无辜的……&rdo;香乐公主声泪俱下，提高了声音说。湿润的目光中，却有一丝只有我能读懂的真正的怨恨。

我猛地回头，伴随着木门被推开的声音，刚刚走进来的城晚，笑容一瞬间僵住。

&ldo;城晚这次你一定要为我做主。&rdo;城晚俯身扶她，香乐公主倚在他怀里，虽然痛楚，眼神中仍是溢满眷恋，她抓着他的衣角，苍白的脸上沁出汗珠，说，&ldo;无痕这么做，是因为那日我在后花园撞破了她跟文希的jian情……她说文希是她的，她不容许别的女人怀上他的孩子……&rdo;

城晚惊愕地看向我，眼中的疑惑，痛楚和难以置信纠结在一起，如同两把软剑，直直刺进我心里。就算他再相信我，也不可能不怀疑，跟自己最亲近的姐姐，用腹中生命所做的指控。

&ldo;花无痕，你敢说一句，你跟文希不是早就相识？&rdo;香乐公主的泪水，混合着汗水簌簌落下，眼中深处却满是取胜的决心。这是很锋利的一种爱，我自问永远也做不到。

我低下头，没有回答。我亦做不到，在城晚面前若无其事地欺骗他。

城晚直直地看着我，目光沉黯下来。

&ldo;如果不是有私情，又为何要在人前隐瞒？花无痕，我亲眼看到你在后花园里让文希带你走。你敢说你跟他之间不是有私情？&rdo;香乐公主瞥一眼城晚苍白的侧脸，不失时机地说。

&ldo;是又怎么样？&rdo;珠帘碰撞，文希姿态娴雅地从暖阁的方向走来，似乎早把房里的一幕幕尽收眼底。

他脸上的自信笑容，此时此刻，却让我莫名想起曾在书中看过的一句谚语。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七

莲若来看我，这些日子来，她一直住在捅外文希府上。见我这里灰尘扑扑，盆花都是蔫的。叹道，&ldo;无痕，这里这样凄凉，你忍得了么？&rdo;

我扬唇一笑，&ldo;这花锦宫，昔日甚得君心，所以客似云来。现在圣意不再，再冷落凄凉也是应该的，又何来什么感伤。&rdo;说着，拈一朵枝头开得正艳的梨花，说，&ldo;春天不过是短短数月，对花来说却是漫长一生。暖日尽了，花就要凋了，难道不认命么。&rdo;

世人都说，狐狸伶俐无比，善媚惑人，可我却是懵懂无知的。几百年的修炼，心机历练比之人类十几岁的女子，尚且不如。其实区区几年的光景，对我来说，不过短暂一瞬。可是因为有了城晚，意义也变得不同，都好像是前半生的事。

最终伤得体无完肤，我才知道，人类的世界，根本不是皑皑冰原和苍茫青苔可以比拟的。

四季更迭，天气再变幻莫测，又怎及得上人心的反复无常。

那日，文希从珠帘后出现，从此官至丞相，在朝中的地位，愈加重了。‐‐他只说了一个有关前朝的秘密，便让城晚束手就擒。可见这一切都是他事先安排好的，而我和香乐公主，也都不过是棋子。

城晚并非老皇帝所亲生，而是皇后为了用子嗣保全自己在宫中的地位，生下了与乐师

的孩子。那个乐师被皇后赐毒酒那一幕，碰巧被年幼的香乐公主看到，所以从小她便知道，这个弟弟，并非与自己血脉相连。

而香乐公主腹中的孩子，也并非属于文希。那日文希与城晚对饮，将喝醉的城晚送往香乐公主的香闺，香乐公主服了迷药，对词也是懵懂不知。

这两桩，任何一件传出去，都是惊天的宫廷丑闻。文希轻摇折扇，说，连城晚，其实你并不是个热衷权势的人。与无痕一起吟风弄月，恐怕是你最向往的眷侣生活。那么，臣愿为你分担朝政，也一并承诺，不会让今天发生之事传出去半句。

皇室最重视的便是声誉，城晚也断不会允许有人有半点玷污先皇后的名节。便用荣华富贵，跟文希交换了这个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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