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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第2页）

说起来皇后得算继室，然而前头的王妃命薄，还没等被册封便故去，因此皇后虽为继室，却是元后，其尊贵并不下于原配。只可惜她的子女缘比她的姑姑还要不如，受封至今十年，仍旧未曾有孕过，就连整个后宫之中，也只有于昭容生了一个小公主。

有这样的家世身份，皇后在后宫自然是横着走的，别说蒋梅华只是个婕妤，就算是当年淑妃落胎，她娘家父亲还是兵部侍郎呢，也一样只能一言不发。

曹氏并不知道这许多事，闻言不由抽了口冷气：&rdo;这么说，若是皇后娘娘不肯叫人生孩子……&rdo;

蒋锡点了点头：&rdo;你知道就罢，万不可到外头去说。&rdo;

曹氏哪有这个胆子到外头去议论皇后，也是这次蒋梅华落胎，她一时气愤而已，听了蒋锡的话早已缩了：&rdo;妾身绝不出去乱说，燕姐儿也不会的。&rdo;说着，看了桃华一眼，&rdo;桃姐儿在外头的时候多，也，也要谨慎。&rdo;

桃华淡淡点了点头：&rdo;我知道了。只是，爹爹，看来大姐姐这次怀的怕是个男胎吧？&rdo;

蒋锡轻咳了一声：&rdo;胎儿尚在腹中，也做不得十分准。&rdo;

曹氏这次倒听懂了。做不得十分准，就是说多半还是准的。无锡本地就有些经验丰富的郎中，可从脉相上辨别胎儿男女，太医院里都是精挑细选的人才，难道还不如外头的郎中不成？也就是说，蒋梅华的小产，很可能是因为她怀的是个男胎。或者说，皇后已经是摆明车马，不许妃嫔们生下皇子了。

蒋锡摆了摆手，正欲换个话题，薄荷拿着张帖子从外头进来：&rdo;姑娘，是苏夫人送来的，请您明日同去游惠山寺。&rdo;

&rdo;游惠山寺？&rdo;桃华倒诧异起来，&rdo;苏夫人身孕未满三个月，怎么想起游惠山寺了？&rdo;好不容易才得了这一胎，还不跟宝贝似的养着，倒要去寺里了，就算是上香还愿，也可以等到三个月之后啊。

苏夫人真不愿意现在去游什么惠山寺，无奈南华郡主那天说了要去之后，没几天就下了帖子请她同游，说是正好去惠山寺上香，也让菩萨保佑她一举得男。

这可真难住了苏夫人。说起来没有人会如此不识相地邀请一个孕妇出门，然而这位可是南华郡主，太后面前的红人，当今皇上的堂妹。苏家纵然在京里有些身家，也万万得罪不起。

南华郡主为何有此举动，苏夫人也知道。她的长子江恒今年已经二十五岁，仍旧没有一子半女，南华郡主此次出门，说是寻夫，实则一路过来，将能拜的菩萨都拜了，分明就是来求子的。她大约是觉得苏夫人也是嫁人多年一朝有孕，所以扯了苏夫人同去上香，让江大夫人文氏也沾沾喜气的意思。至于说苏夫人本人是否愿意，却全然不在她考虑之内了。

若依着苏县令的意思，就要推辞。成婚几年才头次有孕，任什么也没有这个孩子重要。然而苏夫人思忖再三，还是答应了。

她自有孕之后，身子一直不错，请了郎中来诊脉，也说胎象稳固。如此一来，就不能以身子不适为借口推辞。若是直说有孕在身不宜出门‐‐南华郡主明知她有孕还下帖子相请，又岂是个肯讲道理的人呢？若是惹恼了她，回头在太后面前说起苏家的坏话，那时候不单是苏县令前途受阻，就是在整个苏家，她也成了罪人了。

&rdo;这位郡主也太……&rdo;曹氏说了半句话，想起皇后的肆意妄为，又缩了回去。

&rdo;好在苏夫人身子不错，这一胎也安稳，惠山寺虽远了一点，仔细着些应该也不会有什么事。&rdo;桃华已经猜到了，苏夫人请她同游，就是为了一路上有人照顾。丫鬟们虽周到，但毕竟不通医术，万一有什么不妥，她们也束手无策。可如果真要请个郎中随行，又未免太扎南华郡主的眼了。思来想去，也只有桃华最合适。

虽说桃华这几年管着蒋家药堂，苏夫人也有所耳闻，但素来也只觉得她能看账管事罢了。直到她在婆母寿宴上被桃华诊出有孕，且言语分明字字中的，才疑心起桃华或许真懂医术，因而叫下人去悄悄打听了一下。

这一打听不得了，原来就在今年，一名去蒋家药堂抓药的病人，被桃华看出是诊错了病开错了方。这可不是瞎猫能撞上的死耗子了。苏夫人虽嘱咐了下人不得出去乱传，心里却信了桃华定是得了蒋家真传的。

因此这回推不掉南华郡主的邀约，她便想到了桃华。

&rdo;给苏夫人回话，就说我明日一早就去苏家。&rdo;桃华吩咐完薄荷，又低声加了一句，&rdo;去药堂借一副银针来。&rdo;上辈子她离开家的时候，针灸术才学了两年而已，并不精通。不过万一苏夫人动了胎气，扎一针救救急还是可以的。

南华郡主这行为实在不大有规矩，然而她身份尊贵，苏夫人都不敢推辞，蒋家除了感叹几句也毫无办法，只能备了几样药给桃华带着，第二日一早去了苏家。

苏夫人见了桃华颇有些惭愧：&rdo;实在是‐‐&rdo;叫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家来照顾她肚里的胎儿，实在是有损姑娘家的名声。

桃华大大方方摆了摆手：&rdo;夫人快别这么说，身子要紧。那马车里可厚厚放了垫子？夫人放宽心，不必紧张。有孕也并不是不能出门，只要夫人自己注意些，若有不适，立刻告诉我。&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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