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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第2页）

打定主意，小于氏换了衣服洗了脸去了于氏屋里，将今日之事半真半假说了一遍，隐去了蒋梅华的主意，只说皇帝对蒋梅华&ldo;颇为体恤，许了家里人可多去探望&rdo;。

于氏听完就念了声佛，又急催着道：&ldo;派人去瞧瞧，老太爷若开出方子来，早些送去宫里。&rdo;

小于氏这里糊弄婆母，桃华那里跟蒋老太爷却谈得不甚愉快。

&ldo;大姐姐郁结于心，思虑又多，且久静不动，气血不畅。若说前头太医拟的方子也不算错，只是并没人尽心，不过求个无过罢了。如今大姐姐一心想的是恢复如初，这可不是三日两日就能成的。&rdo;

蒋老太爷微眯眼睛听着，等桃华说完了才道：&ldo;你能拟个方子吗？&rdo;

&ldo;方子能拟，可合不了大姐姐的意。&rdo;蒋梅华要的可是恢复从前的窈窕身材和冰肌玉骨，而且还想着速成，这必须辅助以运动锻炼和控制饮食，宫里不可能有那个条件，&ldo;若单用药，怕要伤身。&rdo;

蒋老太爷点了点头：&ldo;你拟出来，连着你说的那个什么饮食和锻炼方子，一并写出来。能不能做到，看梅姐儿自己了。&rdo;

桃华下笔飕飕，先写了一张药方，这可不是之前太医开的温补方子，里头带了清疏的药物。蒋老太爷拿过去看了，皱皱眉头：&ldo;梅姐儿如今心思重成这样子了？&rdo;

桃华头也不抬地写饮食禁忌，不怎么客气地答道：&ldo;宫里那个地方，不费心如何过得下去。大姐姐如今又这样，自然越发的伤神了。&rdo;

蒋老太爷长长地叹了口气，没再说什么。等桃华把锻炼方式也写下来，他才摇了摇头：&ldo;五禽戏，这个女子打起来不雅。&rdo;

&ldo;在屋内打就是。&rdo;桃华指了指后头负重下蹲，俯卧撑的两项，&ldo;这个都在屋内做，不叫人看见就行。&rdo;

&ldo;这‐‐是什么？&rdo;饶是蒋老太爷见多识广，也看得糊涂了。

桃华睁着眼睛说瞎话：&ldo;这两个词儿是我自己拟的。原是药堂里有过卖艺的病人，年纪虽长了些，身形极好。说闲话的时候就讲：从小儿打拳走梅花桩，还要背上负了沙袋蹲起，背着沙袋俯卧撑起，因此腰细腹紧，年纪虽长，赘肉不生。&rdo;

&ldo;有理……&rdo;蒋老太爷沉吟着点头，&ldo;你颇有些想法，很好。医者必是师古而不泥古，能见他人所未见，敢行他人所未行，才是一代之才。若只会用验方，庸才而已。&rdo;

桃华觉得有点心虚，她这用的也是&ldo;验方&rdo;呢：&ldo;其实也是先有人用了才知道，算不得创新。&rdo;

蒋老太爷摆摆手，示意她不必这么客气：&ldo;你这方子写得清楚，每日何时做何事，都已注明了，一见便知。&rdo;

桃华还打算在那两个动作旁边再画个简笔示范图呢：&ldo;伯祖父，我不想再去宫里了。&rdo;今天碰上皇帝，虽然怎么看都是凑巧，但她总觉得心里不大踏实。说白了，她对蒋梅华的印象不太好。这个大姐姐虽然名字叫&ldo;梅华&rdo;，可现在看来，并没有梅花傲骨天成的冷静与镇定，倒是透着些难以形容的阴郁与狂热。她很怀疑蒋梅华被这次小产折腾出了一点儿心理问题。

蒋老太爷抬眼看看她，点了点头：&ldo;好。&rdo;

就这么简单？

&ldo;若是大姐姐再着人来传召‐‐&rdo;

蒋老太爷淡淡一笑：&ldo;她还算不上传召。&rdo;低位妃嫔，家人要进宫探望都得先递牌子请见，要宫里批了才能去，还远不够格主动召家人进见的。

&ldo;不说这些了。这方子回头让你大伯母找人送进宫去就是了，你不必再管。&rdo;蒋老太爷将几张纸收好，&ldo;这事，我自然会与你伯祖母说明白。&rdo;他打量着桃华，露出一丝笑容来，&ldo;过几日去兴教寺上香，年轻女孩儿家，穿件漂漂亮亮的新衣，好好去散散心。&rdo;

对高门大户里的女眷而言，去寺庙上香是有趣的活动，尤其四月下旬，天气不冷不热，正宜出行。

桃华一早起来，用过早饭，蒋柏华已经等不及想往外跑了。桃华给他穿好衣服，才出屋门，就见蒋锡难得地穿了一件崭新的天青色软缎直裰，不由得笑道：&ldo;爹爹今日一表人材，仿佛要去‐‐&rdo;话到嘴边，猛然醒悟过来，把相亲两个字硬生生咽回去了。

蒋锡被女儿笑得脸上一红，干咳一声道：&ldo;胡说。&rdo;上下打量女儿，一件桃红暗花缠枝莲轻罗襦衫，下头淡青色滚五色襕边的裙子，头上反绾髻，只有一根镶红宝石的钗子颜色鲜艳，两边耳朵上挂下水滴形的水晶坠子，如同两滴露水一般。

蒋锡看罢，心中满意得很。虽然如今人们口口声声要重德轻色，然而女孩儿生得好总是占便宜的，没见圣人都说&ldo;吾未见有好德如好色者&rdo;么。再说德这东西一眼两眼的也看不出来，倒是好颜色一望即知。何况桃华虽然生得明艳，却不失端正，绝不是主母们会视做&ldo;狐媚&rdo;的那一类型，想来今日欧航的寡母见了，至少在这上头是挑不出毛病的。只可惜女儿还有更多的好处，不能一下子都让人看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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