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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4章（第2页）

所谓骑大马，就是把旭哥儿扛在肩膀上跑圈，这个就只有沈数敢了，连三七都不敢扛着小主子跑，生怕万一绊倒了，摔了自己事小，摔了小主子可是万死莫赎。因此旭哥儿一听可以骑大马，立刻就乖了，老老实实让辱娘将他领了出去。

打发走了儿子，夫妻两个总算可以坐下来细谈了。

&ldo;皇上是什么意思？&rdo;如今京城里五城兵马司是靖海侯领着，此人乃是中立派，只忠于龙椅上的人，倒是不必担忧。禁军那里有皇帝的人，也不要紧。可城外两营军里，沈数这一年来只在里头乱串，却是知道里头颇有些人是投机之辈，惯于见风使舵，只看哪一边势大，就会倒向哪一边。皇帝本人并不会带兵，真到了要紧关头，还要指望沈数呢。

&ldo;我还未跟皇上商议。&rdo;沈数眉头紧皱，&ldo;可西北要紧。若是西北有什么不测，北蛮冲进关内，百姓就要死伤惨重。&rdo;西北地势平坦，北蛮人全是骑兵，倘若破了城关，那后头对他们而言简直就是一马平川，随便他们烧杀抢掠了。

桃华叹了口气：&ldo;偏偏是今年……&rdo;皇帝正要收拾于家的时候，北蛮来捣乱了。说起来，也是于阁老用一个于锐拖了时间，终于拖到北蛮入侵，皇帝顾不上他了。这一招丢卒保车，算起来真是用得十分成功。

&ldo;算他运气好吧。&rdo;沈数冷声说，&ldo;无论如何，抗击北蛮最为要紧，否则城关破了，生灵涂炭。&rdo;

&ldo;那你就去向皇上请命吧。&rdo;桃华看出他的决心，&ldo;我也收拾收拾，跟你一起去。&rdo;

&ldo;你也去？&rdo;沈数当然知道桃华是为去主持救护队，可还有儿子呢，&ldo;旭哥儿不能去！&rdo;

&ldo;把他悄悄送到父亲那里。&rdo;桃华瞬间就下定了决心，&ldo;对外只说我带着他去了西北。&rdo;西北战事，的确不能带旭哥儿去，虽然这样难免跟儿子分离，但也比带他去战场所在之地强。说句最糟糕的话‐‐万一西北城关被破‐‐这种事之前也不是没有发生过，至少儿子在京城是安全的。

&ldo;叫辱娘带上她们的孩儿，进西北之前，将他们留在当地。&rdo;两个辱娘的儿女都跟旭哥儿差不多年纪，这会儿正好派上用场。外人见过旭哥儿的还真不多，把两个孩子都打扮起来，鱼目混珠并没问题。

&ldo;其实……&rdo;沈数想说桃华是不必去的。西北条件远不如京城，更不必说去了还要在救护队里没日没夜地救人。

桃华摆摆手：&ldo;夫妻一体，自然你去哪里我到哪里。&rdo;

&ldo;桃华‐‐&rdo;沈数一把攥住了妻子的手，嘴唇动了动，却不知该说什么好，最后只道，&ldo;我去见皇上。&rdo;

这会儿天都黑透了，外头快要宵禁，按说已经不宜入宫，但军情如火急，沈数也不想再等，立刻就吩咐人备马出了门。

郑嬷嬷在厨下吩咐了晚饭，正待进屋来问问是否要传膳，就见沈数出去了，不觉惊讶道：&ldo;王爷这是去了哪里，不用晚饭了？&rdo;

&ldo;先放在灶上温着吧，怕是王爷很晚才能回来。&rdo;这下旭哥儿也骑不了大马了，桃华想想对儿子失了信，不由得有点心虚，&ldo;把哥儿带过来，我们先吃，吃完了好收拾东西。&rdo;

郑嬷嬷一边叫人传膳，一边疑惑地道：&ldo;王妃要收拾什么？&rdo;

桃华大略说了几句西北战事紧急，便道：&ldo;我是要跟着王爷去的，旭哥儿却不能走这样长的路，我想着，玉竹和薄荷随我去西北，嬷嬷跟桔梗带着旭哥儿，悄悄住到父亲那里去。&rdo;

说起来，这也是以防万一。她和沈数都不在，难保没人打旭哥儿的主意。玉竹和薄荷都是她贴身伺候的大丫鬟，若是不在身边便招人耳目，郑嬷嬷年纪大些，若说不去西北倒无人怀疑。至于桔梗，因为总在蒋柏华到郡王府来住的时候照顾蒋柏华，在她身边的时候相对少些，这会儿若是回蒋家去，也是情理之中，并不招眼。

郑嬷嬷吓了一跳：&ldo;王爷还要回西北？&rdo;她在宫中见多了阴谋诡计，也不是没见过死人，然而那些勾心斗角的东西，与战场上刀兵相见截然不同。老实说那年她跟着桃华去了一趟西北，真是惊心动魄，连老命都要吓掉半条。后来桃华启程回京城，她病着不能一起走，也难说不是因为吓坏了。

&ldo;王妃也要跟着去？&rdo;郑嬷嬷不得不承认，论胆量，她真比不得王妃，就连蝶衣那丫头都比不得，那丫头可是敢跟着救护队上战场扒死人的。

&ldo;我跟王爷当然要一起。&rdo;桃华已经在思索要收拾什么带去西北了。沈数这会儿急着呢，定然是想轻车简从，所以不能带太多的行李。然而有些东西在京城买起来容易，到了西北就不易得了，还是要准备些，哪怕让人押车慢行呢。

郑嬷嬷不知说什么才好：&ldo;可是哥儿还小……&rdo;她有点想阻止桃华去西北。王爷肯定是拦不住的，但若是王妃也去了，京城这边郡王府就没了主心骨了。若是别的时候，她敢说能把得住郡王府，可现在有个成亲王妃正打旭哥儿的主意，宫里头还有个据说近来性情更跋扈古怪的皇后，她毕竟是个放出来的宫人，顶不住这几尊大佛啊。万一有点什么事，就怕皇帝都来不及救，她可就对不住王爷王妃了。

&ldo;因为他小，所以才不能带他去西北。&rdo;桃华叹了口气。这一去西北，少说得跟儿子分开半年之久，旭哥儿打落地还没跟爹娘分开过呢，不知道要哭闹成什么样子了。

&ldo;娘‐‐&rdo;说曹操曹操到，旭哥儿跟小炮弹似的从外屋冲进来，扑到桃华腿上，噘着嘴，&ldo;爹出去……&rdo;不是说要陪他骑大马的嘛，为什么又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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