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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第2页）

皆是一般成云雨，

诉愁何必问东西。

扫遍千枫染碧血，

卷舟长河荡离歌。

西风错

--宝钗

黄花畏我因变色，

老树示忠弃落叶。

夜来户户沉新梦，

月移影淡空呜咽。

西风别

--宝琴

雁凭疾风驱迷雾，

才辨长空云霄路。

语风前有万重岭，

可否助我进一程。

这里李纨等为了不使探春伤心，都不提即将远行的事，只谈些旧日趣事，只听黛玉问惜春：&ldo;四妹妹，只说让你慢慢儿画，你就拿这话当挡箭牌，咱们这园子直到现在都没画完，别等到我们都走了，这园子也拆了，你还没画完。&rdo;众人都笑道：&ldo;可是呢，究竟画了几栋房屋，几株花草，几个人物了？&rdo;惜春道：&ldo;快完了，就差几个人物和润色了。&rdo;湘云笑嘻嘻走到惜春面前，提着裙摆悠悠的转了一圈，拉住惜春的手道：&ldo;明儿我也要走了，你快多瞧瞧我，记清楚模样了，可把我画俊些。&rdo;说得一屋子的人都捧腹，笑她没个正经。说笑间，林之孝家的进来回：&ldo;宫里的嬷嬷来了。&rdo;

只见两个老年嬷嬷进来，探春起身立在前面，林之孝家的笑向嬷嬷道：&ldo;这位就是我们家三姑娘。&rdo;那两个嬷嬷在宫里已见过探春一次，上前跪下行礼，口内道：&ldo;给郡主娘娘请安。&rdo;探春忙命林之孝家的扶起。一个嬷嬷又指着宝玉问道：&ldo;这可是府上衔玉而生的公子？&rdo;林之孝家的回说正是，又问哪位是四小姐，惜春往前走了几步，那嬷嬷盯着惜春，上下着实看了一番，才又向探春屈膝道：&ldo;今日来请郡主娘娘进宫，以备出阁大礼。&rdo;宝玉惊问道：&ldo;这么快就走？&rdo;嬷嬷点头不语。探春也不想这就要走，怔了怔，笑道：&ldo;烦两位稍后，我去给祖母和父亲母亲磕头。&rdo;嬷嬷道：&ldo;群主娘娘请便。皇上皇后今日晚间赐宴，车驾务必在酉时回至宫中。&rdo;说罢瞧见探春屋子里东一摞西一摞收拾好的东西，又道：&ldo;恕奴婢多嘴，娘娘除了贴身物品和两名随侍丫鬟，其余一切都不能私带，特别是纸墨书信和水粉丸药之类，中宫和礼部会按郡主仪制备好一切，娘娘无需担忧。&rdo;探春听如此说只好作罢。

李纨领了两位嬷嬷前去贾母屋子里喝茶。宝玉等随探春来至贾政处，只见贾政王夫人并凤姐尤氏平儿赵姨娘周姨娘贾环等家中人都过来了，探春缓缓走至堂前，给贾政和王夫人磕了头，贾政说道：&ldo;此去首当忠君为国，勿念父母。凡事筹谋周全，进退留有分寸，时时检醒，&rdo;说道此处忽尔想起元春来，暗叹一声，又嘱咐探春道：&ldo;你自己多保重。&rdo;余下的话便不忍再说，探春磕头道：&ldo;女儿谨记。&rdo;又向王夫人道：&ldo;太太教导我一场，幸而我没有辜负了。&rdo;王夫人含泪点点头。探春又回头招手，侍书、翠墨、绣橘三个出来跪在后面，探春道：&ldo;我带侍书一个足够，把翠墨和绣橘留下，我与她们情同姐妹，让她们在家里替我尽孝吧。&rdo;贾政应了，他知探春的意思，让她们两个分别认了王夫人和赵姨娘做干娘，两人便一心一意做了臂膀，此是后话。当下赵姨娘只是站在人群里哭，众人面前也不敢上前说什么。大家又一起拥着探春来至贾母处，给贾母磕过头，这里嬷嬷道：&ldo;时辰差不多了。&rdo;贾政扶着贾母，携众人送至大门外，锦衣侍卫并太监宫女前两列后两列，当中一辆宝华宫车，探春几次泪水要夺眶而出，又知马上要面圣，怕哭红了眼，只好强忍住，上车去了，留下贾母等泪眼汪汪看着宫车远去了。

众人才在家伤感了一日，第二日，宫里又遣一名女官和两名嬷嬷来接人，令惜春一同陪嫁，李纨道惜春一大早去水月庵跪经了，贾母忙命尤氏陪两名嬷嬷去找寻。及至水月庵中一看，芳官正在那里给惜春剃头发，满头青丝已快落尽，不言老尼吓得忙与尤氏解释道：&ldo;是小姐自己先剪了一绺头发，说府上要她来此为已故贤德贵妃念经，贫尼看她意志坚决，竟信以为真了。&rdo;尤氏见事已至此，又知惜春脾气，也不再相劝，复领嬷嬷回去。那女官闻得如此，又见王夫人等解释道，惜春从小就有佛性，自来不跟家人亲近等语，只好回宫复命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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