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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第2页）

石氏的表情太过明显，容夫人也看了出来，还以为是她家这位新姨娘惹了石氏生气，忙叫她跪下向石氏道歉，又亲自向石氏赔不是，道：&ldo;不知我家孟姨娘哪里惹了石夫人生气，都是我这做大妇的管教无方，还望石夫人海量，不与她一般见识。&rdo;

容夫人的谦卑，并未换来石氏的谅解，她臭着一张脸，哼了一声，拂袖而去。相比于石氏的气愤，孟瑶的反应很是淡然‐‐既然让庶女做了妾，就该有今日东家明日西家的觉悟，这有甚么好气的？至于孟月，定是让二妮提脚给卖了，而后又做了容家的妾。只是有一点孟瑶不明白，她离开扬州时，孟月尚未被卖，怎么她才刚回到家，孟月就也回来了，动作竟这样的快？她隐约记得扬州仿佛也有个容夫人，家里亦是开绸缎庄的，不知同眼前这位是否有甚么干连，兴许是一家人，妯娌俩，也不定。

石氏扬长而去，容夫人很是尴尬，只得问孟瑶道：&ldo;不知我哪里得罪了石夫人？&rdo;

孟瑶看了看她身后的新姨娘，笑问：&ldo;你家这位姨娘，可是闺名一个月字？&rdo;

&ldo;不假。&rdo;容夫人点一点头，答道。

孟瑶冲石氏远去的背影努了努嘴，笑道：&ldo;那便是你家这位孟姨娘的嫡母。&rdo;

&ldo;这……这……怎么可能？&rdo;容夫人大为惊讶，&ldo;我这新姨娘的底细，我的确所知不多，但她乃是我家老爷从个小司客那里买来的，怎会是位官家小姐？&rdo;

小司客？定是贺济义无疑，但孟瑶嫌讲出来丢人，遂没有作声，只安慰满脸惊慌的容夫人道：&ldo;平民姑娘也好，官家小姐也罢，都已经是姨娘了，还讲这些作甚。孟姨娘当初离家做妾，是立了正经文书的，容夫人大可不必担心。&rdo;

容夫人听了这话，才抚着胸口，长长出了口气，但仍心有余悸地朝后看了孟月一眼，道：&ldo;我一直劝诫我家老爷，莫要买些不明不白的妾回来，他就是不听，这下可好，竟弄了个官家小姐进来，差点闹出岔子。&rdo;她说完又叹：&ldo;我说这新姨娘怎么这样难伺候，原来是官家出身，不过既进了我家的门，就是我家的人，回头不能纵容她，不然还翻了天了。&rdo;她忽地觉出这话在孟瑶面前讲不太合适，连忙道歉。

孟瑶摆了摆手，正要讲自己不介意，却忽然听见有人叫她，转头一看，原来是贺老太太身边的小言，连跑带走地朝这边来，喘着气将她请到一旁，小声禀道：&ldo;大少夫人，休要怪奴婢失礼，实在是老太太招架不住了，那石夫人实在厉害，自己不动手，却暗地里指使几个婆子，把咱们老太太给揉弄惨了。&rdo;

石氏和贺老太太打起来了？孟瑶先是一惊，转而却又释然，她们打架，又不是头一回，打就打去罢，急个甚么劲儿。但她身为儿媳，着急的样子还是得装一装，遂扶了小言的手，急急忙忙朝第二进院子里赶。

第二进院子里，并不曾传出石氏的声音，只听见贺老太太杀猪般的喊叫。孟瑶踏进门的那一刻，突然很庆幸自己把酒席摆在了后园子里，不然这要是让客人们瞧见，可就失了大脸面了。

厅内，石氏坐在靠门边的位置，离贺老太太远远的。贺老太太则被两个婆子抵在墙角，一面挣扎，一面尖声喊叫。

孟瑶见状脸色一沉，先骂屋中的小丫头子：&ldo;这还是在自己家呢，就眼看着老太太受别人家的欺负，想造反不成？&rdo;

丫头们都低下了头，不敢回嘴，小言却道：&ldo;大少夫人，这怪不着她们，是老太太不让她们动手的。&rdo;

孟瑶奇道：&ldo;这是为何？&rdo;她问的是小言，眼却看向石氏，谁知石氏撇了撇嘴，道：&ldo;叫你家老太太自己说罢，我嫌讲出来丢人。&rdo;

她人都打了，还嫌事情丢人，这是甚么道理？孟瑶愈发觉得奇怪，便问仍被抵在墙角的贺老太太道：&ldo;老太太，这是怎么了？&rdo;

那两名婆子见孟瑶问话，便稍稍松开贺老太太，但仍不肯放手，一左一右将她夹着。贺老太太冲孟瑶一笑，可惜笑得比哭还难看，道：&ldo;媳妇，没事，没事，是石夫人找我要钱，我不想给，就让她把我打一顿得了，以此抵债。&rdo;

这也太过荒唐，孟瑶哑口无言。小言悄声道：&ldo;是石夫人怪老太太不懂官家的规矩，竟不通知孟姨娘的娘家人，就将她给卖了。石夫人还声称要状告咱们家，除非老太太肯拿出一笔钱来，赔偿她家的损失。&rdo;

民间的规矩，有娘家的妾，入夫家不满三个月的，除非娘家首肯，否则不许随便买卖，只能退还给娘家；而官宦人家往往仗着势大，规矩更加严苛，不论何时，夫家若要卖掉官家人家出身的妾室，必须先通知其娘家，获得允许后，方可行事。

这般看来，石氏的确占理，但孟月乃是有错在先，就算卖了她，也有道理可讲，更何况孟家大房如今势弱，就算上公堂告去，也不一定能赢。孟瑶叹贺老太太太糊涂，不懂道理也就算了，竟为一点子钱，宁肯挨一顿打。

石氏见孟瑶没作声，便朝那两个婆子一挥手，道：&ldo;继续打，还差几下呢。&rdo;

贺老太太呵呵笑着：&ldo;你打，你打。&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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