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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第2页）

&ldo;花君，我……&rdo;刚刚鼓动起的勇气还没有完全平复，温折并不想听平日里会为之期盼雀跃的消息，也不想被岔开话题。他咬着牙硬撑着，想要再把自己甘愿奉献所有的决心再说一遍。

但容雪淮回头，用不赞成的眼神看了看温折，竖起一根食指抵在唇前，轻轻冲他摇了摇头。

一直以来，菡萏花君尚还没有激烈直白的对温折表达过自己的不满，带着否定意味的动作和神情，已经是容雪淮式的严重谴责。

于是温折就闭上了嘴，即使有满腔情意和决心，也没法再提。

菡萏花君无声的注视了温折一会儿，直到对方转开目光才轻声责备道：&ldo;像是刚刚的那种话，就不要再说了。&lso;怎么样都可以&rso;，这种承诺太轻率，也太沉重了。&rdo;

温折应承一声，静默的注视着车内琉璃般的地砖，看着大片大片的莲花绽放成接天的清雅，转瞬之间又枯萎凋零，只觉得自己那点心思也如同凋谢的荷花一样，说不出的难过和疼。

直到后来，温折跟容雪淮在一起很久后，他突然回忆起这段过往，不由得失笑出声，想要敲敲当初自己的脑袋。

他那时已经明白，容雪淮虽然明面上拒绝了他，但却隐晦的向他许下了另一个承诺。

雪淮的意思是，他肯教自己剑法识字，认可他成长乃至成年的身份。若是日后他见过大千世界，交过知心朋友，彻底长大成人后还是一心只喜欢容雪淮，雪淮是肯同他试试的。

从头到尾，容雪淮从未明晃晃的说一句不许温折喜欢他。他跟温折说&ldo;你有喜欢人的自由&rdo;，他跟温折说&ldo;你还太小&rdo;，他只是隐没了一句没说，那句话便是&ldo;待你长大，是可以这样喜欢我的&rdo;。

这个人言语举止已经宽和如水，心底却还有着十分温柔。

眼下的温折还体会不到菡萏花君那一点隐藏得极好的纵容。他有些伤心，却又觉得自己被拒绝是理所当然；他有些疼痛，却在心里隐隐嘲笑着自己的不自量力。

容雪淮看他神情沮丧疲惫，又是无奈的一笑。他大致估量到了自己应该是温折的初恋，何况一直以来自己也算待他不错，温折或许有些雏鸟情节。这样想想，也许自己的拒绝还是太不留情面了一些。

&ldo;别想那么多，喝点水吧。&rdo;容雪淮执壶替温折倒了杯茶，茶水刚刚斟至五分，容雪淮就想起了什么一样收回手：&ldo;你折腾一天，也该累了。回去应睡一觉，喝茶倒提了神……不如喝点热糖水吧。&rdo;

菡萏花君站起身，打开身后的架子，从其中一格里取出一罐冰糖来，冲好了推给温折。

温折双手环着杯子，不知想到了什么，只是怔怔的看着容雪淮。过了一会儿，温折才低声问道：&ldo;花君……我记得，那个格子原本放的是您的茶叶？&rdo;

容雪淮微微一笑。

&ldo;是啊，记性不错‐‐以前确实是那样的。不过，现在不是有了你吗？&rdo;

第11章旧事

大堂光线充足，布局大方。正对门口的墙上悬了一对字联，右书&ldo;白首相知犹按剑&rdo;，左书&ldo;朱门早达笑弹冠&rdo;。那笔势雄健洒脱，刚隽有力，纵然不盖私印不落款注，也能看出写这字的人是个书法大家。

靠墙边端端正正放着的是一张红木的八仙宽桌，两边各置一把太师椅，桌上摆着个通体玉白的瓷瓶，瓶里插着几支墨梅，幽香袭人，常开不败。

上官海棠推开隐蔽角落处的暗门走出来，沉着脸在一张太师椅上落座，坐下前又看了一眼挂在墙上的那幅字联。

若不是亲眼所见，就是再看这个地方一百遍，上官海棠也万万想不到会是个刑具极其残忍完备的大型刑堂‐‐这座刑堂几乎挖空了整座山体，规模之大根本超乎人的想象。

容雪淮神情淡淡的也从那暗门中从容而出，手中握着一方打湿的纯白帕子擦拭手指。他在外面的名声残酷狠戾，然而面容却相当温雅平和。刚刚他摘了斗笠跟牡丹花君打照面的时候，还把那少年花君唬了一跳，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上官海棠抬眼注视着这张谦逊儒雅的面孔，只觉得这人给自己的感觉就如同这间刑堂，即使再看这张脸一千次，他也无法想象出拥有这种眼神的人竟然会有如此辣手。

茶是两人进入刑堂前就泡好的，现在温度恰好适宜入口。容雪淮把两人的杯子都斟满七分，把其中一杯推给上官海棠。

&ldo;我不想喝。既没心情，也没胃口。&rdo;

上官海棠冷淡的看了那盏清茶。浓茶杯口盘旋出白色蒸腾的香雾，好此道者只要闻一闻就能心旷神怡。然而上官海棠看着那抹白雾，却只能想到在这样短的时间里，连一壶茶凉下来的时间都不够，容雪淮就用轻轻松松的手段让那魔门弟子开了口。

容雪淮理解的笑了笑：&ldo;每次我都不赞同你跟来看，但你却总要跟过来。偏偏看后心情还都十分不好……海棠，你何必给自己找不愉快？&rdo;

&ldo;我也没有想到。&rdo;上官海棠僵硬的笑了笑：&ldo;我没有想到，我一共看了你五次刑讯，这五次里你的拷打手法从没有一种重样。&rdo;

菡萏花君端起茶杯，用杯盖刮了刮浮叶，仿佛想说什么，但最后只是饮了一口茶，湿润着声音道：&ldo;如果这真的让你如此不适，你不妨把在小铁峰的容雪淮与不在小铁峰的容雪淮当成两个人。&rdo;

&ldo;好主意。&rdo;上官海棠转过眼来，压低了嗓子：&ldo;那&lso;毒手血莲&rso;、&lso;歹极天良&rso;、&lso;炼狱狠手&rso;呢？我也把那时的你当成另一个容雪淮吗？&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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