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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第1页）

&ldo;为什么要去?&rdo;阿诺脸上的笑容不见了，露出一个很无辜的表情，&ldo;你跟毛小洛想让我们都消失掉，对不对?&rdo;

&ldo;不对。&rdo;时间今天的情绪起伏也很大，此时身心俱疲，便显得没什么耐心。&ldo;你即便不想跟心理医生谈，也应该跟徐凯谈过吧?依照分离性身份识别障碍的治疗过程，我不信以张子敬的表达力，以徐凯的理解能力，到现在还不知道你们最终的方向是消亡还是融合!&rdo;他一辈子没发过火，此时仍在竭力压制自己的情绪，但语气仍不免急躁，带了咄咄逼人。

阿诺站在那儿被他训得愣了一下，很久才说：&ldo;我已经很多天没跟凯哥说过话了，他不让我出来，我每次都是趁他们不注意偷偷跑出来的，如果被他发现，我很可能被放逐，你以后都见不到我了……&rdo;语气里带了委屈。为什么会委屈?因为冒了这样大的风险出来见他，他却一点也不领情。&ldo;时间……&rdo;

时间看过来，看见他的眼神，心里又不忍。

阿诺仔细盯着他看了一会儿，脸上残泪未干又沾了新的，半晌叹了口气，脸上露出个很苦涩的笑容，很轻地说：&ldo;算了……&rdo;眼睛半垂下来打算退下。

&ldo;别走!&rdo;时间喊他，&ldo;别走阿诺。&rdo;他怕阿诺被放逐之后会更难治疗，而且之前杀人喝血的事还没说清楚。

阿诺被他挽留，心里不禁涌起一些喜悦和希望，眼睛含着泪光看他，楚楚可怜的模样。&ldo;……怎么了?&rdo;

&ldo;你……&rdo;时间抿了抿嘴唇，说，&ldo;咱们回家吧。&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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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出门时阿诺手里拎着个医用保温箱，里面装了几袋牛血，是时间之后几天的口粮。他一手抱着箱子，坐到时间的摩托车后座上，另一只手抱住他的腰，兴奋道：&ldo;我还是第一次坐摩托车。&rdo;

时间一边发动车子一边问：&ldo;徐凯为什么要放逐你?&rdo;

阿诺把脖子搁到他的肩膀上，靠着他的头盔大声说：&ldo;因为我之前来找你□□，他不高兴，说我乱搞男男关系，给大家的生活造成了困扰……&rdo;

夜幕降临，天使街上已经来来往往有不少吸血鬼出来活动，他这一嗓子几乎让半条街的人都听到了，时间无奈地叹了口气：&ldo;你小点儿声啊……&rdo;

&ldo;我怕你戴着头盔听不见。&rdo;阿诺笑嘻嘻地搂着他，从他的头盔上看自己的倒影。

&ldo;我耳朵挺好用的，目前还不聋……&rdo;

摩托开出二里地，阿诺絮絮地在他耳边讲：&ldo;我那天一眼就认出你了，可是你竟然没认出我。&rdo;

时间当然认得这张脸，只是不认得里面的芯子，他印象里的毛小洛没有这么活泼，也没有这么多话，更不会冒充什么吸血鬼。但他没说，只道：&ldo;毕业都这么多年了。&rdo;

&ldo;初三那年，我每天都会收到一条晚安短信，是不是你发的?&rdo;

时间点点头，阿诺又接着说：&ldo;我每天都会看好几遍。&rdo;

时间想问，毛小洛知道吗?毛小洛看过吗?但他没敢问，只说：&ldo;初三毕业那个暑假我父亲去世，家里的事情有点多，所以后来没再继续。&rdo;

&ldo;我知道，我想联系你，可你把手机号码换了，也不知道你的地址。&rdo;阿诺的语气有些失落，&ldo;本来想安慰你的。&rdo;

父亲去世那段日子时间的状态很不好，他的世界观几乎整个坍塌，经历了至少七八年的时间重建，一砖一瓦地修复，但他没说，只问：&ldo;你是怎么找到天使街这边来的?&rdo;

&ldo;听说这边是吸血鬼的老巢，就来认亲了，没想到碰到你。&rdo;

&ldo;那你一上来就要初拥我?&rdo;

&ldo;我想跟你缔结契约，让你一辈子离不开我嘛。&rdo;

时间的语气有点严肃，阿诺与其他几个人格相比，显然有种天生的任意妄为，道德感也更低一些。&ldo;你最起码应该问问别人愿不愿意一辈子活在黑暗里，一辈子饮血为生。&rdo;

阿诺赶忙讨好他：&ldo;我错了我错了，刚找到你，我没想那么多，只想着怎么才能跟你在一起一辈子了。&rdo;

这话又让时间心软了，要是没有阿诺的任性，他也不会跟毛小洛重逢，更不会知道毛小洛此时的艰难处境，无论这世间怎样没有道理可讲，可还是给了他们两个可怜人一个互相温暖的机会。

小公寓里残留着粘稠的气味，那是他跟毛小洛之前□□留下的。阿诺显然发现了，他皱了皱鼻子，却没说什么，表情很失落，走到窗边打开窗子通风，沙发上还有两人干涸的精斑……

时间把沙发上的毯子收起来叠好，又去卫生间找刷子，轻轻刷掉沙发上的痕迹，问：&ldo;饿吗?晚饭想吃什么?&rdo;

&ldo;刚刚喝了血，不饿。&rdo;阿诺看着他的动作，不想再说什么，也不想再待在这个空间里，自己转身回卧室去了。

时间怕一会儿毛小洛醒来饿，还是去厨房做了饭，甜酒汤圆，还有一份炝土豆丝。

他探头进卧室的时候阿诺还在，坐在电脑桌前不知道在鼓捣什么。

&ldo;在玩儿游戏吗?&rdo;

&ldo;查一些资料。&rdo;阿诺这样说，时间便把脑袋探到显示器前看，只见百度的搜索引擎框里写着：&ldo;怎么让男朋友回心转意。&rdo;阿诺这冒牌吸血鬼不但紧跟时代步伐，会灵活运用电子产品，更神奇的是竟然会有人回答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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