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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灿指尖越过袖扣盒,去够他缠着纱布的右手,咬了咬下唇:&ldo;昨夜顾教授第一课是教我克服身体的欲|望,睡着前最后一句话是说如果我被传染感冒,你就娶我。今早出门时,你说第二课开始,要和我保持距离感,还说晚上给我惊喜,就是……就是没有给我留作业。&rdo;
&ldo;哦?&rdo;顾哲眯了下眼。
李灿指尖在他掌心的纱布上来回轻轻划,挑着一双狐狸眼,媚眼如丝说:&ldo;学生愚笨,还请顾教授赐教。&rdo;
顾哲被她挠出了一身鸡皮疙瘩,他抽出手盖在她脑袋上,乌黑的眼睛对上她的视线,嘴里吐出两个字:&ldo;标本。&rdo;
怕他手掌用力扯着伤口,李灿仰着脸没有动:&ldo;声子……标本?&rdo;
第一次去湖大蹭他课被挡在教室门外那天,她装模作样拿出一个笔记本翻出其中夹着的一片银杏叶,向他的两个女学生宣示这是顾教授独留给她的声子作业。
顾哲看着她,手掌顺着她的脑袋往后滑,一直滑到她后脖颈上。手指弯曲,握上她细嫩的天鹅颈。
他眸光里的颜色渐渐暗沉,手指用力紧了紧,做出要拧断她脖子的动作。
李灿眼睛似一汪湖,静静倒影着他的样子。
顾哲眼底像是埋了一座随时会爆发的活火山,这种感觉,李灿刚刚经历过一次。湖畔别苑那夜,他也是这样,竭力压抑着自己即将失控的情绪。
后脖颈上的手力道愈来愈重。
李灿始终仰着脸,一动不动,只是静静望着他。
&ldo;我做过一个标本。&rdo;顾哲回望着她,说,&ldo;动物标本。&rdo;
&ldo;什么动物?&rdo;李灿问。
&ldo;小白鹅。&rdo;顾哲眼底的活火山轰一下骤然爆发,红得骇人,&ldo;我拧着它的脖子和它对视,直到它再也发不出一个声音。&rdo;
昨夜顾哲从背后拥着她,说:&ldo;来给顾教授讲讲你离家出走的奇遇记。&rdo;
李灿清晰地记得,在她讲完后,他在她耳边说了一句话。
他说:&ldo;小白鹅你终于回来了。&rdo;
那时他身体正在发汗,意识已有些混沌,李灿就没有过问他为什么给自己取&ldo;小白鹅&rdo;这个外号。
&ldo;顾哲。&rdo;李灿心疼地看着正在失控边缘的顾哲,轻轻叫了声。
&ldo;我杀了它,把它做成标本贴在玻璃上藏了起来。&rdo;顾哲加大手上的力道,&ldo;有一次简意找我做作业,瞧见了小白鹅的标本,她当时吓坏了,哭了整整一天。但是第二天她跑到菜市场用压岁钱买了一只小白鹅,偷偷拿回来给我,她说如果我喜欢,她可以陪我一起做标本。&rdo;
&ldo;我知道她心里是害怕的,于是我告诉她,她看见的小白鹅标本是我从隔壁学校实验室里偷来的,我不会做标本,也不喜欢做。&rdo;
&ldo;我和她一起去郊外的卫河边,放走了那只小白鹅。后来我就没再做过任何标本,再见到小白鹅时,也没有动过杀心,直到……&rdo;
直到再次遇见当初离家出走的那只小白鹅。
&ldo;我想杀了你。&rdo;顾哲恶狠狠地说,&ldo;把你做成标本。&rdo;
永远陪着我。
&ldo;好。&rdo;李灿了下唇,伸手去够他的左手,&ldo;你换一只手来杀。&rdo;
顾哲攥着她的脖颈,猛地把她捞到床上,翻身压了上去。
李灿仰躺在床上,瞥见他右手心上有血渗透纱布,颜色鲜红触目惊心。
&ldo;顾哲,你伤口裂开了,我们先喊护士换药。&rdo;李灿柔声道。
&ldo;你怕了吗?&rdo;顾哲右手盖在她心脏跳动的地方,抓了抓。
&ldo;不怕,非但不怕,&rdo;李灿扯着唇角笑出泪,&ldo;我还很喜欢。&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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