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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第 31 章（第2页）

“你这孩子，瞎说什么！今天过节，按说客人一多，打赏也多。你以为阿娘是为了什么特地换了一身新衣裳？”

“阿娘！今晚有歹人入城，到时候定要烧杀掳掠，血流成河！你信阿烟，我们出城吧！”她扯着阿娘的袖子，苦苦恳求道。

阿娘看着自家闺女认真的模样，怔了一怔，最后竟是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

“你果然是睡魇了。”

“若是其他理由倒罢了，你居然说今夜有歹人入城……”

不等阿烟再开口，阿娘继续道：

“打从入了冬月，苏将军就加强了城内各处的守备，说是怕天冷岁寒，那些罗刹蛮族进城抢粮草抢补给。这段时日，大街小巷哪里不是巡逻、站岗的兵士和守城军？你昨个儿还拿了后厨两个馒头送给守在我们乐亭对面的小守卫们献宝，忘啦？”

她噎了噎，并不记得十年前的冬至日街上到处安插过守卫。

可还是不能就此放弃，阿烟还在试图说服阿娘：

“都说了是夜里来袭，那些歹人要趁我们吃酒用饭的热闹时候偷摸摸杀进来！”

“……孩子，你真的睡糊涂了。”阿娘摇摇头，干脆拉了阿烟的手，牵她站到街边，指着远处城墙上的某处箭楼，道：

“将军府为了庆贺冬至，特地请来工匠在城墙四处架设炮台，今夜是要宣放烟花好好热闹一番的！你分明盼了好几日，就等着今晚，也忘了？到时候满城百姓临街观赏，夜空通亮，又是哪些不长眼的歹人要在满大街站满了人的时候杀进城？”

她这下真的呆了。

阿娘身上的新衣裳，阿烟怎么也忘不掉……

错不了，分明就是十年前的冬至日。

为何却跟她印象中的那日全然不同。

阿烟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

阿娘却俯身揉了揉她的小脑瓜：“我的乖女儿，你呀……若是想玩耍，不想帮严叔拴马什么的就直说嘛。怎么调皮，编些奇怪的话来吓唬阿娘了。”

“对了，小丫头，烧杀掳掠、血流成河这些骇人的词你打哪儿学来的？”说着，阿娘又忍不住蹙眉，嬉笑着伸手扯了扯自己闺女的羊角辫儿，“是该夸你学得好呢，还是该骂那教你的人净不教些吉利好听的词儿！”

阿烟站在乐亭门前的街边，愣愣望着阿娘被其他姐姐叫去练习、急急忙忙离开的背影。

笑得那么真切又俏皮，是她活生生的做不得假的亲阿娘，没错了。

所以……现在是真的回到了十年前？

还是说，她以为自己度过的那十年时间，其实真的只是如阿娘所说——不过是一场梦魇罢了？

阿烟定在那里，心底有些庆幸，却更多地觉得胸口空落落的。

无论如何，阿娘平安无事便好。

这一回，她想活得无悔无愧。

可是，到底要如何活，她却还未曾想明白。

“我若是从未遇见过你……”

“便好了……”

那声音又在耳畔响起。

她喉头一梗，却扯了扯嘴角，重新打起精神：

“好了好了，许是一切都不一样了呢！当务之急，是该洗漱好了吃早饭，然后去帮严叔的忙！”

话音一落，她便迈开小小的脚丫，轻快地追随阿娘跑回乐亭后的院子里。

殊不知，不远处的墙边，一个半大少年嘴边衔着狗尾巴草正饶有兴味地看着自己，已经看了好一会儿。

“阿樵！走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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