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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门（第3页）

地火在他们脚底下不知几千米深处奔突，路威贤像是一块冰，但更像是喷涌出的熔岩，烧得顾松泉浑身打颤。

在机器人离开的瞬间，顾松泉无法控制自己喘息的欲望，路威贤用手轻轻捂住了他的嘴。

顾松泉闻到了清香的竹叶味，而味道的散发者正用眼神提醒他要维持镇定。

又过了三秒，机器人终于远离了他们。

路威贤松开顾松泉，先他一步走出暗门。

“抱歉，”路威贤为自己刚才的行为致歉，顾松泉喘气的声音在寂静的通道里回响，路威贤礼貌性地虚扶住他，“没事吧?”

“没事……”顾松泉平复着呼吸，在黑暗中他看不太清路威贤的眼睛但对方的身影就在触手可及的地方，“……为什么拉我过来?”

路威贤思考了一下，其实刚才拉顾松泉过来是他下意识的反应。对方和他有太多相似之处，尽管相遇不久，但不同于当时对来文的戒备，对顾松泉他下意识把对方划分进了自己的阵营。

“感觉不应该就这么结束了。”路威贤如此说道，哪怕这是一场比赛。

顾松泉露出和《拾荒》中埃利奥初次遇到好友路米诺时如出一辙的笑，电影与现实在路威贤的脑海中交织。

这也是顾松泉第一次发现，原来现实可以比梦更神奇。

路威贤向他伸出手，他无法拒绝。于是他搭着路威贤的手走出暗门。

长久的静默。他们在安静之中走着，通道里虽铺设了简易的地砖，但仍然带有不少灰土，这回摆在他们面前的是一个三岔道，路威贤感受着风吹来的方向，他可以看见中间那条路若有似无的曙光以及空气中飘动的灰土。

然而一股强烈的预感在他心中升起，就像是命运的轮盘被转动到特定的那一格。

“我们再一起指向自己想走的那条路吧。”路威贤对着顾松泉提议道。顾松泉没有异议。

三秒过去，顾松泉指向了中间的大路，路威贤则指向了右侧。

顾松泉扭过头看向他。

“过会碰到机器人记得别发呆傻站着。”路威贤没有向他解释，简单说过一句话后便率先走向了右侧的洞口。

洞口很小，道路蜿蜒曲折，他甚至不能直起腰。这里边几乎没有风的流动，只有制冷剂散发出的寒意。冷气从路威贤的鼻腔钻入，试图钻进他的心底，却发现就算是尖钉也无法扎进他的心，最后只能无奈地又随着他的吐息奔逃而出。

果然是一条死路，老师们甚至连机器人也未在此地放置。

路威贤看向自己面前的土壁，前几年学院的实战演习听说也有过隐藏关卡，但大多是什么攀登树木、林间袭击，这个隐藏关卡想来本意是为来文那般的夜行种设计，只是他与顾松泉恰好闯入其中。

路威贤用脚扒拉了一下前方的碎土。在象征着挑战失败的死路面前学校也不甚用心，一直铺展着的瓷砖到这里便懒得再铺了。

他鞋子上的尘土又多了些，路威贤对此不甚在意。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突然走过来，不过是再一次顺从内心贯彻自己乍现的灵光。

他又扒拉了一会，心中的预感越来越强烈。但所面对的只有光秃秃的土壁，路威贤转过身犹豫着要不要原路返回，片刻后，他迈出一步。

“轰——”

身后的土壁陡然坍塌，碎土正好堆积到了他的脚后跟。

路威贤转过身。

黑土之中包裹着雪白的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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