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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姑应了声,把小芋头也带走,临走前又看了一眼花寂。
待姑姑走了,花寂悬着笔,停下来,想说什么。
只听爷爷祝福爸爸:“平津儿,去贴吧,别儿个人家都快贴好了,咱也开始贴。”
看到自己写的东西,被爷爷承认,真的要贴出去,花寂把想说的话咽回了肚里。
她低下头,认认真真把剩下的字,写完。
她爸爬上楼梯,去门上刷浆糊,花寂在下面守着春联,或者帮她爸看高低对称,看着自己的不像书法的书法被贴在祖宅上,花寂心里百感交集。
没多久,大伯母出现在转角,朝着他们走来。
不管关系好不好,礼数不可少,花寂朝着来人的方向喊了一声伯母。
大伯母面相颇像男子,比大伯许安津还飒,只见浓黑的眉毛一皱,朝着花平津贴春联的方向一抬眼,显然是冲着花寂写的字来的,可见她的视线在门柱上的春联,地下铺着的红字上来回扫了几圈,漫不经心问奶奶在不在,花寂摇摇头,大伯母点点头,连门都没进,就往回走了。
花寂心里也如明镜一般,大伯母肯定是听到了什么风声故意来看的。
估摸着是姑姑告知于她。
花寂想,以前妈妈总是防着姑姑她们整个家族的人,而爸爸总是怪责妈妈挑拨离间,可哪里不该防着呢?这么一件小事,也没有别的人提前知情,拢共也就是姑姑作为不速之客来了,这才过了几分钟,大伯母就来一探究竟,还不能说明问题吗?
再说,不是不可以理解,姑姑原本就是在元许村生活着,她和大伯母一家走得近,有个照应也是自然,可是,他们心里究竟都在防备自己一家做什么呢?
自己不过是个女儿家,能成什么大气候?
爸爸也常说自己姓花而不姓许,他们为什么都不信而是越来越以外人的眼光打量他们。
贴好了春联,福字,花寂奶奶和妈妈从菜地回来,中午随便吃一餐,元许村的除夕正餐在晚上,他们就开始杀鸡杀鸭,热火朝天地准备年夜饭了。
书怀窝在爷爷房里看电视,花寂忙着给自己洗头收拾,到底是过新年了,干干净净的迎新。
冬天的夜晚来得特别快,而除夕日的团圆饭来地更快,陆陆续续的,就能听见别家已经开始放鞭炮了,此起彼伏。
桌上的饭菜一盘一盘多起来,冒着热气,许和津没有麻将打,时而站在厨房里戳着手哈气,时而进爷爷房里逗书怀,显得父子情深。
爷爷晃悠悠走出来,见花平津在砍柴,便喊许和津出来,“幺儿,你去把你大哥一家,喊来我们这团圆。”
有一件事没有说,许安津的长子许梦华,一直都在外面大城市打工,用袁萍清的话说,人许梦华一点不傻,傻子怎么会知道讨老婆?而且本事大到连证都没扯,就让人家生了个女宝宝,也就才不到一岁的时间。
听见爷爷喊和津去叫人一家来吃饭,花平津面色沉了很多,他头也没抬,手也没听,说:“爸,不用去,我其实已经去过了。”
“你去过了?大哥咋说的?”
“不来,他说他自己家一家子挺好。”
这话诛心。
可花寂绝对相信这不是她爸爸编撰得出来的。
自从她和书怀两家回爷爷家,这个大伯也就出现了那么一回,根本不在爷爷家吃饭落脚。
爷爷还在世,而且身子骨爽朗着,可大伯此举虽然没有分家之名,但早已有了分家之实。
可真要论分家,爷爷从来没有待他们不好。
袁萍清以前就说,许梦华和许飞茹,作为长子长孙长孙女,出生的早,完全享受到了爷爷还是干部在市里有人脉有面子的好处,给他们出过钱,即便是回了村里头,大伯要地就给地,要盖屋就盖屋,予以欲求,爷爷从来都没有二话。
要说没享受到的,只有花平津一家,什么好处都没有。
也就这几年开始回乡下过年,省点过节费罢了。
况且,不论这个孩子来路明不明,爷爷是认了她是许家的后辈,计算一下,对爷爷奶奶来说,这样一大家子在一起吃饭过年守岁,就是四代同堂了,多么难得。
许和津听了花平津的话,一时间不知道还该去不去,这时候老爷子用他的拐棍打了打许和津,说“再去喊喊。”
花寂看到爷爷的表情,较为严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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