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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继舟这次没提防,如实说:&ldo;就你知道的那点事,能叫新鲜事,我在小露还没到库上时就知道了。&rdo;
&ldo;你!&rdo;楚雅彻底傻了,惊恐地盯住秦继舟,实在不敢相信这话是秦继舟说的。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嘛,秦继舟早就知道,居然瞒了她这么多年,让她嫉妒让她猜忌让她恨。
&ldo;你个浑蛋!&rdo;楚雅猛地扑过去,抓住秦继舟,又是捶打又是撕咬。&ldo;你个浑蛋大浑蛋你居然瞒我这么多年居然害我这么多年,你不单害了我也害了小雨啊你个浑蛋!&rdo;
秦继舟没推开楚雅,任她撒野,似乎这一生,就今天他能容忍妻子在他怀里撒野了。茫茫往事涌出,黑浪一般滚滚而来,淹没了他也淹没了岁月。他的泪突然而下,禁不住。他的手突然用力,死死地抓住楚雅,好像一松开,楚雅就再也不在他怀里了。半天,他老泪凄惶地说:&ldo;说了管用吗,干嘛要说啊,这样不是好好的吗,你把一切打破了,傻,你这个傻子,一辈子都没活明白。&rdo;
&ldo;我是怕她说啊。&rdo;楚雅跟着他的话说。
秦继舟又往紧里搂了搂妻子,道:&ldo;她说归她说,我们不该毁掉这个孩子,还有家英,她活不了多久了啊‐‐&rdo;
&ldo;不!&rdo;楚雅很坚定地吼了一声,&ldo;我绝不让她说,就算是天大的错,也轮不到她犯!&rdo;
就在这时候,门砰地被推开,苗雨兰进来了。
苗雨兰已经知道邓朝露离开了。早起,她打扮一鲜,本想让小露带她去库区转转,顺便也到路波坟上看看。路波追悼会她没参加,也没送葬,就想当着小露面补上这一课。没想到老王头告诉她:&ldo;走了,气走了。&rdo;等弄明白气走的是邓朝露时,苗雨兰就气呼呼奔楚雅这屋子来,里面正在大吵,苗雨兰停下步子,听了一会,算是明白怎么回事了。
&ldo;不要脸!&rdo;苗雨兰进去就骂,楚雅本还想在秦继舟怀里多待一会呢,一听后面有人,马上松开手。
&ldo;你说谁?&rdo;楚雅一边抹泪珠一边问苗雨兰。
&ldo;谁做亏心事我说谁。&rdo;苗雨兰显得很有理。
&ldo;苗雨兰,你是祸根,你知道不?&rdo;楚雅声音高起来。
&ldo;我是祸根?我可没说小露不是家英生的,说这种话不怕烂了舌头?&rdo;
&ldo;苗雨兰,你‐‐&rdo;这下轮到楚雅无语了,只是盯着苗雨兰,却不知说什么。
秦继舟轻轻拉了一把楚雅,往前一迈:&ldo;你损够没,损够了请离开,这里还容不得你撒野!&rdo;
&ldo;想让我走,没那么容易。我撒什么野了,把话讲清楚。&rdo;苗雨兰也往前一跨,两只鸡斗架似的,对上阵了。
&ldo;你撒的野还不够,苗雨兰,你对着这山,对着这河,好好想一想,从那个年代到现在,你做了多少昧良心的事,我都不好意思讲出来。&rdo;
&ldo;那个年代?&rdo;苗雨兰装作一愣,随后又道:&ldo;就你瞎指挥,拿人命换风光的年代?&rdo;
本来是吵邓朝露的事,结果话题跑远,折腾起历史了。但他们忘了一条,历史一旦被翻开,里面流出的,就不只是水,是泪,是血,是黑色污浊的液体。而且这些液体会像奔腾的河水,把所有时间和理性的堤坝全冲毁,将污浊的事实和压在时间下面的暗礁全部冲刷出来!
很快,屋子里的三个人失控了,足足吵了两小时。三人像三把锋利的刀,抓过岁月就扒、就剥。哪儿痛往哪儿捅,那儿暗往哪儿挑,哪儿不该触碰,偏往哪儿触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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