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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桃心（第4页）

我浑身打了个寒战，回头瞄了一眼，“那要是有急病的病人找你爸爸呢？”

“如果有病人，他就不会去打牌，但是如果他去打牌，就肯定没有病人。”梅花的话很有哲理，我一时还听不明白。

但那条街道实在太黑了。黑到什么都看不见，一点光线都没有，整个人在黑暗中完全是在摸索。

“哎呀，我的乒乓球掉了。”我听着咚咚的回声，转身朝胡同尽头跑去。

“砰！”我摔了一跤，我似乎撞上了谁。

她的身体很软很软，散发着桃花的味道。可是我两眼漆黑，什么也看不到。

我胡乱地往前抓去，只觉得手里沉甸甸的，不知抓到了什么。

“妈妈……”黑暗中我听见梅花在身后喊。

“嘘……”阴暗中是女人无可奈何的叹息。

我昏了过去。

后来是舅舅和几个邻居壮丁打着手电筒把我从胡同背了回去，昏迷的我手中紧紧握着一颗桃。

血红血红的一颗大桃。

外婆叫我再也不要和梅花来往了。

“那女孩天生命坏，带着邪气……”

六年级下学期，大家都在准备考初中。

但梅花却经常迟到早退。

难道她的妈妈最近都不管她了？

老师批评她不上进，梅花低着梅花花瓣的小脑袋瓜流眼泪，也不说为什么。

我就举手告诉老师说，“黑桃心先生因为赌博被公安局抓进去了，梅花要在家做饭，给她爸爸送饭。”

老师叹了口气，叫梅花可以把饭带到学校食堂，她帮梅花做饭。

那是我一生中第一次感到学业的压力，而梅花却提早感受到了人生的压力。

幸好黑桃心先生不久就被放了出来，因为来找黑桃心先生看病的据说有镇长，派出所所长，和一些可以掌握小镇命脉的要人。

又一个周末，班上有结了学习对子，我去诊所送作业给梅花抄。

我还在她家阁楼上玩了一会，她家的地板是朱红色的，木板的缝隙中有很多长头发。而且上下楼梯的时候，会发出“嘎吱”的闷响，映衬着窗外哗啦的桃叶声，让我有点毛骨悚然。

天黑了，我下楼回家，走到楼梯下的那个小空间，一般人家用来放杂物，而黑桃心先生用来当诊室。

我看见一个半裸的女人躺在床上，我红着脸跑回了楼梯上。

读者们请不要误会。那不是黑桃心先生在调戏良家妇女，我确信他在检查一个有孕在身的妇女，我记得那个长的挺漂亮的女人叫梨花。

但梨花还没有结婚，因为舅舅和小阿姨吵架时经常说，“你一定要好好毕业当护士！否则就只能像梨花那样，靠搭男人过日子！”

我在梅花的楼上又呆了一会，她倒是很高兴我能多逗留，没有问我为什么脸红得像猴子屁股。不知为什么，我觉得梅花看我的眼神有点怪怪的。她惨白的脸孔似乎是冰雕的，可是她的眼睛却又像一杯沸腾的米酒。

第二次我下楼，又看见了一具裸体，这次是一个男人，光着下身给黑桃心先生看。

我觉得很好玩，就躲在一旁偷看。

那个男人我也认得，绰号叫楚留香。他的老婆很丑，但海外有亲戚，家里有钱。

楚留香对黑桃心先生说，“我没事吧？小便时很痛。”

“没事的，回去吃药就好，但是以后不要再乱搞了。”黑桃心先生奇怪地笑了一下，“对了，刚才梨花有来过，她大肚子了……”

“啊！怎么会这样！”楚留香很吃惊，连小鸟也颤抖了一下，有白色的汁液甩下来，“不行！黑桃兄，你一定要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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