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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第2页）

阿润问：&ldo;这料子看来很名贵，再加上娘的绣花，这件衣裳肯定更贵，不知穿这衣裳的又是什么人。&rdo;

&ldo;当然是些大户人家的姑娘太太，&rdo;李氏低头，油灯昏huáng，李氏揉了揉眼睛，眯起眼仔细看了会儿：&ldo;娘绣这一件衣裳，有二十文拿，足够咱们家一个月用了，那些有钱人家的太太奶奶呢，一个月也得做这两三件新衣裳……&rdo;

李氏说到这里，便笑得有些涩意。阿润望着跳跃的灯光，看看李氏手底那绵绵密密的针线，不由喃喃叹道：&ldo;我一定要赚很多很多钱……&rdo;

李氏听着这半带孩子气的话，一笑道：&ldo;傻孩子……&rdo;

次日，阿润早早起身，便去此前约好的另一家樱桃园做工。樱桃采摘期限短，这有限的几日中，阿润把自己的工期安排的满满的，不叫一日闲着。

腿上的伤愈合了大半，幸好之前伤的不重，今日便能走跳自如，一天的工完，阿润领了工钱回家，正逢村中的周氏来催问绣花的进度，母亲李氏送她出来，陪着小心道：&ldo;大娘您再宽限几日，前两天我去樱桃园帮了两天工，耽搁了点功夫，昨儿开始我一直在赶工呢，一定尽早赶出来。&rdo;

周氏白眼看天，神态傲慢而又有些不耐烦，道：&ldo;我早说了，这件儿是急着要的，耽搁不得，咱们熟归熟，别弄错了，若人家不肯要了，这钱我不能给你不说，恐怕还担着风险……怕被人追讨罚赔钱银呢。&rdo;

李氏听了，一脸苦笑，忍着惧怕道：&ldo;您万万给说说qg……我们家这qg形您也知道，哪里有一文钱掏出来？&rdo;

周氏这才瞄了李氏一眼：&ldo;好歹咱们是乡里乡亲，我不至于见死不救，该说的我自然会说……那你也别再拖了，尽早地完工，免得真闹成一拍两散，不好看。&rdo;

李氏连口称是，两人走到门口，周氏看向阿润，目光从上到下把她扫了一眼，末了嘴角一扯，不屑之意自眉眼中散发出来。

阿润在旁看着，心中老大不舒服，因此也没招呼周氏，只站在旁边。

那边李氏送了周氏出门，才回转来，低低问道：&ldo;方才直愣愣做什么？也不叫人？&rdo;

阿润哼道：&ldo;谁要叫她？她眼中本也没有人，我才不愿热脸贴那冷屁股。&rdo;

李氏无奈：&ldo;你这孩子，偏这么直心直肺。&rdo;

阿润挽着李氏的手往屋里走：&ldo;我是直心直肺，谁对我好一分，我就对谁好十分，装不出那种对着仇人笑的样儿。&rdo;

李氏摇摇头：&ldo;咱们也多亏了周大娘，好歹也有这笔收入，以后见了人家，带个笑招呼声儿，不是什么难事。&rdo;

阿润见母亲叮嘱，便只好先答应着。

不多时爱夏领着爱冬回来。爱夏进门便骂道：&ldo;娘，你快说说爱冬。&rdo;爱冬嘟着嘴进来，很是不乐。

阿润忙问缘故，爱夏愤愤不平道：&ldo;刚回来路上，碰到前街的王瘸子，指着我们两笑，我气不平，就问他笑什么，没想到他反而更加胡言乱语起来，我正想打他，爱冬这个胆小鬼，自个儿跑了！&rdo;

爱冬一头钻进里屋，不再露面。阿润道：&ldo;爱冬年纪小，胆子小也是有的，何况那是个浑人，尤其是喝两杯酒就疯癫了，你只当他的话是狗吠，何必理他。&rdo;

阿润话音刚落，就听得门口一声吼：&ldo;该死的贱人，老子辛辛苦苦养大你，反而让你来说我是狗，怪不得人家说咱们家的孩子没教养，果真是这样！&rdo;

阿润跟爱夏双双吃惊，回头看去，却见苗老爹进了门来，指着两人，怒气勃发，边骂边上前来，爱夏见势不妙，后退两步，阿润张开手臂：&ldo;爹，你gān什么？&rdo;

苗老爹从旁边地上抄起一根木棍，便冲阿润过来，啪啪地在阿润身上打了两下：&ldo;叫你骂我！你再骂！&rdo;

爱夏尖叫两声，阿润忍痛道：&ldo;爹，我不是骂你！&rdo;

此刻里屋李氏闻声出来，急急忙忙冲上前拦住：&ldo;你疯了，gān什么？&rdo;

苗老爹气咻咻道：&ldo;你养的好贱人，竟骂起自个爹是狗！&rdo;

爱夏反应过来，尖声叫道：&ldo;爹！大姐说的是王瘸子，头前他在路上对我跟爱冬不三不四的说话，大姐劝我来着！&rdo;

苗老爹愣住，阿润捂着胳膊，泪已经掉下来，却qiáng忍着不做声。李氏qg知是苗老爹误会冲动了，当下道：&ldo;你看你！孩子怎么着也不能那么说你，你说动手就动手，打坏了怎么办！&rdo;把苗老爹手中棍子夺下来，远远扔开。

苗老爹语塞，一家人正僵持，却听门口有人笑道：&ldo;哟……我是来的不凑巧么？这……是有事儿？&rdo;

苗老爹一听，顺势进门而去，李氏回头一看，认得是同村的王氏，满脸堆笑地站在门口。

李氏心头咯噔一声，因她知道这王氏是周围十里八乡有名的媒婆，今日上门，却是为何？

当着外人的面儿，阿润忍了泪，默默同爱夏两人进门去了。李氏迎上前：&ldo;原来是王婶子，不知哪阵风把您chui来了？&rdo;

这王氏是做惯的媒婆，有名的见风使舵八面玲珑，虽然早听到李家这边吵嚷，可此刻却装作没事人一般，满面chun风地顺着李氏迎接进门：&ldo;这自然是天大的喜事。&rdo;

对李氏而言，最稀罕的就是&ldo;喜事&rdo;二字，当下还是不信，忐忑地道：&ldo;婶子别拿我取笑了。&rdo;

王氏走到屋门口，却并不进门，只是看了一眼屋内，便挽住李氏的手，压低声音道：&ldo;这是正经好事，怎是取笑？&rdo;

李氏越发摸不着头脑：&ldo;这到底是？&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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