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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3章（第1页）

皇帝瞅了徐循一眼，顿了顿方才道，&ldo;嗯，是有几个月没唤她相伴了……&rdo;

徐循毕竟是女人，也有点很基本的好奇心，&ldo;是哦，这是怎么回事呢？难道她惹恼你了？&rdo;

&ldo;其实说来还是因为你。&rdo;皇帝扫了徐循一眼，拧了拧她的鼻尖，&ldo;不过，难道我宠她你就不吃醋？没见你这样大度的，我在你身边，你还主动提别人，有意思。&rdo;

自从元宵和好，两人的关系毕竟是有了更进一步的感觉，许多以前不会说的话，现在也能随意出口，两人相伴已有十年以上，关系的递进也相当缓和，并不是突飞猛进，只是皇帝如今在徐循身边，要自然了许多，而徐循心中那说不清道不明的郁郁倔强之气，似乎也随着元宵相会的那一眼，被击退、深藏了起来。不论是故意又或是出自自然，在皇帝身边，她想得没有以前那么多了。

&ldo;那你到底是要我妒忌还是不妒忌？&rdo;她反问道，&ldo;难道要我每日里打杀你那些宠姬，只许你陪我一人，你才高兴？&rdo;

皇帝失笑道，&ldo;你就不能拿捏点分寸吗？稍微妒忌妒忌，增添点趣味么。&rdo;

徐循横了他一眼，&ldo;你觉得我这么会演？&rdo;

两人说笑几句，亦不提此事：不妒那是美德，开几句玩笑还可以，皇帝绝不会真的希望自己的妃嫔怀有妒嫉之意。

&ldo;说来还是殉葬的事。&rdo;他便给徐循解释了几句，&ldo;反正……我依你的话，四处问了问人，袁嫔的答案，令我不十分满意。&rdo;

两人吵翻，是因为殉葬，和好以后，谁也没有主动提起，徐循不知皇帝的心思，于她自己，她自问自己心意未改，若皇帝也没有改变，再提就等于再吵。今日听皇帝主动说起，心头不免一跳。

再吵架，那也有点太伤筋动骨了，但对袁嫔的失宠，她是持同情态度的。她因为所有其余原因失宠，那都和她徐循无关，但一个人在殉葬这样的问题之前，举止失措是理所应当之事……

&ldo;那……&rdo;她一边寻思一边问道，&ldo;大哥你现在，是有意废除殉葬制度了吗？&rdo;

皇帝虽没有说话，徐循却从他的脸上寻到了答案。

她的心迅速地直往下沉去。

☆、第200章呵呵

&ldo;殉葬啊……&rdo;轿子里沉默了一会儿，刚才柔情蜜意的气氛，已经是荡然无存，皇帝似乎是感觉到了什么，没等徐循说话，便抬起手摆了摆。&ldo;这才三十多岁呢，说这些丧气的事做什么？我知道你的心意……不过咱们还是别提这个了。&rdo;

徐循还能说什么？她总不能摔着皇帝的耳光，逼迫他废除殉葬吧？皇帝都说了不愿谈了，她还有什么办法？自从立后风波以后，皇帝这些年来在后宫诸事上一直也都很有主意，徐循从没觉得她对他有什么极大的影响力，能让他改变已经立下的决心。

吵架估计是没什么用，如果说上回吵架，还让他不能再自欺欺人，会去搞懂妃嫔们的想法的话，那么这一次，他既然已经懂了，但却似乎还不愿妥协，再吵，说不定还会把他的脾气给激起来。

皇帝的语气还很缓和，徐循也就没被激起性子，她分析了一下利弊，放弃了硬碰硬的打算。

以情动人？徐徐图之？

正这样想，皇帝又开口了。

&ldo;我知道，你不想殉葬……你可以不必再说了。&rdo;他好像有点担心徐循又和他顶嘴，声音里有点苦笑的意味，仿佛算是有几分示弱，&ldo;不过，小循，有些事、有些人，求同存异，你一定要那样想，我也没办法……但我怎么想，你可管不了，你不是老和我说吗，三军可夺帅‐‐&rdo;

什么叫做没有办法？

徐循的火气又有点起来了，她深吸了一口气，并不说话‐‐在道理上，她是被皇帝给绕住了。匹夫不可夺志，更何况皇帝？皇帝都立定心意了，按理她也不能去干涉他自己的想法。说老实话，他肯这么轻缓地解释，已经算是很给她徐循面子了。

皇帝看了徐循一眼，好像也看出了她现在的心绪，他似乎还挺得意的‐‐这可能是在抬杠拌嘴上，他第一次把徐循说得无话可回，遂又老调重弹。&ldo;我就说了，那么多年以后的事，现在又何必说来说去的？以后都别提了，这多不吉利啊……&rdo;

他扯了扯唇角，又笑道，&ldo;你别说，这事儿，还算是个试金石……这人真正的性子如何，可不是一试就试出来了？&rdo;

徐循想到景阳宫前的鬼哭狼嚎，想到那片刻的本性流露，忽然间，她很想摔自己一个耳光：皇帝怎么可能会懂，在他心里，她们这些后宫女子算什么？怎么配有求活的心思？

她抽了抽唇角，&ldo;你是说，若有谁明知要殉葬，还是能不怀二心地好好服侍你，这人才是真正的忠心吗？&rdo;

&ldo;可不就是事君唯忠了？&rdo;皇帝笑了笑，&ldo;都说夫主是天，真能做到的人又有几个？能真正立定决心生死相随的，那才是品性过人之辈，才是真正的心口如一‐‐&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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