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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8章（第2页）

皇帝望着孩子一般兴奋的贵妃，和门口的马十做了个撇嘴的表情，似乎很是嫌弃她的失态。

马十抿嘴一笑，捧着茶盘上前，&ldo;爷爷用茶。&rdo;

&ldo;嗯。&rdo;皇帝才刚拿起茶杯，却又放下了，他搂住了徐循的肩膀，&ldo;别动来动去的，仔细真跌下去。&rdo;

徐循在他怀里争动、絮叨个不停，&ldo;大哥、大哥你瞧见了没有呀！&rdo;

没有人有心思留意徐循的失态，就连辱母、养娘，都被城楼下的鳌山灯吸引了全副注意力，整间屋子里，只有皇帝没在看焰火。

他享受地注视着徐循眉宇间的狂喜，唇角慢慢地勾了起来。

☆、第210章人品

虽然没有亲身参与，但今年的鳌山灯果然是大受好评，御花园内人山人海，不少人看完了才去走百病，因此严重拖慢了整个上元节庆祝活动的节奏。第二天早上曹宝林等人破例没来给徐循请安‐‐都睡过头了。

不过，即使是她们来了，徐循也未必能见得着，她昨晚宿在干清宫，带了一晚上孩子，今天早上回来的时候都困得慌，听说曹宝林等人没来，便笑道，&ldo;也好，大家都休息一会儿。&rdo;

昨晚皇帝让几个孩子都歇在干清宫里，是以点点和壮儿也是跟着她回来的，点点认床，昨晚没睡好，这会儿也困，壮儿倒是精神充沛，被人抱下去玩了。赵嬷嬷手里捧了册子走来，给徐循看道，&ldo;今早尚宫局把昨晚放赏的名单送来了，还有些差事没做好，应该领罚的，请娘娘勘验无误后转宫正司。&rdo;

徐循叹了口气，装病的心思就更强烈了，她放下了想要休息的念头，道，&ldo;我看看，事由都写了没有？&rdo;

拿来看过，见寥寥几人应受罚的，多数都是惫懒无赖、偷闲耍滑等，便道，&ldo;那送宫正司吧，年节里，也别太过分了，罚点……&rdo;

宫里处罚都人，花样不少，因为最简单的扣发工资根本没用，宫里按例本来就不需要银子，拿不拿钱并不重要，因为也没有出宫的希望，所以只能从体罚着手。比较轻的便罚提铃一夜，重些的便是板着‐‐弯身到底，握住脚踝，身子是不能弯曲的，这样动辄就是一两个时辰，呕吐、晕眩都是常有的事。

这两样里，因为板着有时会出人命，提铃也要登记排号，所以会报上宫正司，至于那些不必上报的刑罚，就不知有多少种类了。就徐循所知的，一些脾气不好的大宫女，或者针戳，或者拿热水烫，被折磨的一般都不敢闹上去，上头的人也压根都不会知道。

徐循上手以后，一般不轻命行扳着之刑。唯一一次，便是有一大宫女将沸水泼到她干女儿腿上，闹得她不能服役，南医婆看诊后发觉她遍体青紫，层层上报到徐循这里，徐循当下就恼了，令她板着三时辰，又送去打一顿板子，发往浣衣局服役。

&ldo;就罚她们提铃一夜得了。&rdo;她随口下了决定，又道，&ldo;嬷嬷去尚宫局说一声，让她们往直殿监走一趟，传令多发几人来打扫花园，闹了一夜，花园里必定狼藉一片，就那几个人，扫到晚上还没干净呢，鳌山灯一放，人就又要来了。&rdo;

赵嬷嬷闻言，自然指派人过去传讯，她自己来到徐循身边，犹豫了一会，便道，&ldo;娘娘，是否要往清宁宫走一趟？&rdo;

&ldo;嗯？&rdo;徐循正犯困呢，昨晚圆圆做了噩梦，半夜闹起来，辱母都哄不住，徐循和皇帝都听到响动，皇帝坐不住，起身过去劝了劝，徐循自然也不能不起来，这么一搞，倒闹得她走了困，一晚上都没睡好，所以思维也有点迟钝。

&ldo;也是乔姑姑今早过来时候说的，&rdo;赵嬷嬷小心翼翼地，&ldo;昨晚，老娘娘在清宁宫等了好一会，还问起了您呢。&rdo;

老人家要逛灯会，媳妇肯定得陪在一边啊，皇后不能起来，徐循自然就被默认要顶起这个责任，不过昨晚她到了午门以后，兴奋得什么都忘了，闹到鳌山灯会完了以后，还站在午门城楼上，久久地眺望着这难得的景色，回去又困得要睡……反正根本忘了这码子事，她啊了一声，虽然不大情愿，却也勉强道，&ldo;那是应该要过去说一声的。&rdo;

赵嬷嬷道，&ldo;方才乔姑姑、周嬷嬷都过来，您不在就又回去了，有乔姑姑帮着分说，老娘娘应该也不会动大火儿。&rdo;

两人正说着，那边人已寻出衣服来服侍徐循换了‐‐她回来时候，还穿着昨日的白衣呢。徐循又用了几口点心，问知点点还在睡，便道，&ldo;那就我自己过去吧。&rdo;

赵嬷嬷道，&ldo;壮儿可还醒着呢，就在里头玩积木‐‐&rdo;

带个孩子，气氛很容易就会软和下来，徐循刚才问点点，就是这个用意。

韩女史正好掀帘子出来倒水，听了赵嬷嬷的话头，便截入道，&ldo;嬷嬷，还是罢了吧，奴瞧着，老娘娘可不大看得上壮儿。&rdo;

赵嬷嬷很少到清宁宫里，自然不知此事，她微微一怔，不由望向徐循。徐循点了点头，叹道，&ldo;老娘娘恐怕还是对吴美人有点……&rdo;

这也算是人之常情，只是赵嬷嬷和壮儿朝夕相处，自然知道壮儿的天性如何，她不免叹了口气，&ldo;还以为老娘娘不大接壮儿过去，是为了太子着想……&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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