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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生而为人（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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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种任人摆布的屈辱和折磨，我比任何人都知道那是怎样的感受。所以，我怎么能让别人再去经历那些，尤其是像这样纯真温柔的孩子。

晨驹小跑到正躺在沙发上睡觉的金发吸血鬼面前，蹲下身轻声的和他说了几句，而后者刚开始还露出略带戏谑的表情要求了些什么，让女孩懵了好一会儿后赶紧使劲的摆手解释，后面不知道她说了什么后，马上变得没好气起来，几句打发了她后重新闭上了眼睛。

“诶？小淑女也想参加比赛？还真是意外的积极呢。”听到晨驹的要求后，礼人笑眯眯地答应了，“那我就也把小淑女加在奖品里好了~总是让修一个人霸占着小淑女也太狡猾了，嗯哼。”

听着这样理所当然的话，晨驹的拳头越攥越紧，胸口剧烈地起伏着，但是她还是深吸了一口气，用柔和的语气说：“您似乎是误会了什么，礼人先生——我是想以选手的身份加入这个比赛。换句话说，作为选手，我也有赢得那孩子的权利——如果我赢得比赛的话。”

“我刚才去找修先生征求了参赛的许可，他是这么说的：‘还真是索求无度的女人，无论你被那些家伙怎么过分的对待，都跟我无关。没有别的事情了的话就快点走，我要在这里睡觉。’请问礼人先生，这句话能否当做允许我参赛的许可？”

其实，晨驹隐瞒一句，在她提出要赢得飞镖大赛并恳求他的许可时，他的眼睛向小森唯的方向转了转，随后用她最熟悉的慵懒语调说道：“真麻烦……那么，如果你主动吻我的话，我倒也不是不可以考虑帮你一把。”这个古怪的条件让她一度以为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懵了好几秒后才彻底反应过来。赶紧一个劲的摇头摆手解释：自己需要的只是自身参加比赛的许可，而不是要慷他人之慨：去道德绑架这个鄙视人类道德又最怕麻烦的看守者参赛救人。

逆卷礼人倒是兴趣盎然，作为裁判，他不怕麻烦的问了一圈兄弟们的意见——周围的兄弟们倒是对她要求参赛没什么异议，更多的把她的认真当成了一个笑话，一个满月之夜的调味剂——毕竟，对于这些强者而言，看着弱者在绝望之中胡乱挣扎再愉快不过——为了增加趣味，礼人便又加了码：如果晨驹输了比赛，按照她所拿下的名次，今晚的她会被名次比她高的吸血鬼享用，意味着名次越低，就有越多的吸血鬼在这一夜晚可以对她为所欲为；如果晨驹赢下了第一名，她不仅可以摆脱这样的待遇，同时可以赢走小森唯。

“也就是说，如果小淑女拿了第三名的话，第一名和第二名就可以今晚对小淑女为所欲为哦~，相对而言，小贱人则会成为第四名的奖品哦，规则就是这样依次排列下去，这样也不是很有意思吗？”上挑的桃花眼映射着女孩发白的脸庞、越发尖锐的眼神和额角爆出的青筋，眼前的吸血鬼竟然浮现出诡异的红晕，“很好哦，小淑女现在这个眼神，这个表情，还真让人心动啊。来，更加生气一点也可以哦~甚至像那些人类一样，来发火、诅咒、哭泣甚至把周围一切的东西都丢过来啊~”

——自从来到这个荒谬的地方后，愤怒如同随时爆发的火山，时时刻刻把她逼迫到失去理智的边缘。虽然他们和人类有着相似的容颜，说着相同的语言，但吸血鬼跟人类完全是两个极端的生物——他们鄙视着人类的文明和自我束缚，放任着自己的本性和随心所欲，从来不考虑别人的感受，无论是食物的感受还是同类的感受。大概是漫长的寿命和强大的身体素质让他们没有必要去学会珍惜，学会团结，自然也不会去考虑信仰和品德。

“‘吸血鬼还真是毫无道德和理性的生物’小淑女该不会是这么想的吧？小淑女如同小贱人一样，无论心里想什么都会写在脸上呢~当这张死板的脸褪去这些虚假的道德理性，被最真实的欲望所操控，露出意乱情迷的表情时，并成为我们的所有物时，又会有多么诱人呢？”冰凉的手指托住她的下巴，他的声音甜腻中却又带着丝丝凉意，“还是说，小淑女忘记了自己的身份？还不明白人类对我们而言是什么呢？”

——毫无疑问，对于眼前这个叫做礼人的吸血鬼而言，人类只是食物和玩物。如同衣食无忧的猫玩弄抓捕来的活猎物一样，他对身为人类的自己的宽容和放纵并不是出自于怜悯和仁慈，而是乐于看猎物在垂死挣扎的惨状和增加自身的乐趣。但是一旦真正的触及了他的灵魂，或者真的弄痛了他的时候——如同上次自己看穿了他给自己的药剂并不是所谓的创伤药后——他就会马上撕下这张笑面虎的面具，自然也就不需要再对猎物客气。

“礼人先生，我从来都没有忘记过自己的身份对于您们诸位而言是什么。”她侧过头，悄无声息的挪开了脸，“但是，正因为没有忘记，所以才无法舍弃，不管其是否有意义。”

女孩的眼神略过了每一个吸血鬼，最后缓缓定格在了躺在沙发上的那个修长身影上，他是唯一不参加这场比赛的吸血鬼，因为“太麻烦”。如果，她现在退赛的话，就可以免去一场几乎已经成为定局的噩梦，但是一旦想象那孩子这一晚会遭遇些什么，就会让她感到痛彻心扉——仿佛她自己才是那个经历这些的人。如果她还是为了救这孩子而加入这场危险的赌博中时，似乎很有可能不仅救不到那孩子，还有可能会赔上自己现在所有——逆卷家长子的庇护，如果他真的被激怒到懒得管自己的死活的话，自己在这个狼窝里的地位和处境会变得更加被动和糟糕，甚至还会拖累那孩子。

“请不需要担心那懒骨头的感受。哪怕作为奖品的你被获胜者从他身边夺走，对他而言也是无所谓的事情。”看穿了她的心思，怜司抱着双臂斜睨着自己的同母兄弟，“你还不知道吗？没出息这个词形容修而言，是最合适不过的，因为他从来都没有和别人较量的胆子。”虽然礼节周到，言辞却辛辣无比，仿佛沙发上的并不是和他同父同母的亲兄弟，而是不共戴天的仇人，“他没怎么对你说明过，你大概还不知道吧？这个男人从小时候起，就是被惯大的。他独自一人的时候，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废物，连曾经珍惜过的东西都留不住，更别提区区一个人类饵食。”

明明在听那些贬低他的话语时，那个金发吸血鬼都没有任何的反应，直到怜司先生的最后一句，他倏的一下睁开了眼睛，缓缓从沙发上坐了起来。平时鲜有起伏的情绪中，竟然带着怒火，仿佛同母兄弟最后一句话刺到了他灵魂中最脆弱的深处——哪怕他再堕落、再自我封闭，那处脆弱依旧让他无法做到完全不在乎。

“.…….等等，我也参加。”

“哦呀，竟然出尔反尔，还真是丢脸。果然你还要无法舍弃，带着她一起堕落吗？”怜司嘲讽道

“………随你怎么说，喂，要比就快点比完。”他走过晨驹，湛蓝色的双眼和黑玉般的双眸对视了一眼，带着她怎么都无法解读的情绪。晨驹把手放在胸口，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也打算跟上他的步伐，右手却被两只小手拽住，毫无疑问是小森唯。

“前辈不需要这样做的。”她紧紧的攥着晨驹的手，脸色比平时还要苍白，小小的身体后仰，想努力的把比自己高了一个多头的女孩往自己这边拉，仿佛晨驹所去的方向是小森唯已经见识过的深不见底的地狱，“我不会有事的，这种事情……这种事情我会没事的。前辈不需要为了我而让自己受伤。”

明明自己都吓得话都说不清楚了，长了脑子的人都看得出来怎么可能没事呢？“我不会做没有把握的赌博，最糟糕的结果我已经预判到了，勉强还算是在我的承受范围之内——毕竟从某种角度而言算是有过相似的经历，我也都跟那家伙讲明了。”她伸手揉了揉小森唯奶金色的短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温和下来，“况且，你也在奖品之中，所以更没有理由不认真了——不拼尽全力试一试的话，怎么能知道结果呢？”

——的确，在速度和力量上，身为人类的我确实比不过你们，受伤了也不能迅速愈合，也没有你们超乎常识的魔力。但是如果只是因为这些不足，就以为我们只会听天由命地任人宰割的话，那就大错特错。

眼前的白兔紧紧的攥着她的手，自从认识了以后，攥着她的手都快成了习惯动作，终于，她似乎明白眼前这个18岁的傻大个女孩看似温和淑女的外表下，却是一个固执不听劝的性子，鼓起小脸，声音细小却坚定：“我会为前辈祈祷和加油的。”

“谢谢你，小森唯。”晨驹力道重了些，在她的头上拍了两下，“对我们而言，在心里默念比说出来更加有用的。”要不然让那群家伙听见的话，又免不了触及他们的雷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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