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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第2页）

进了府中，赵掌柜偷空叮嘱阿润：&ldo;阿润姑娘，见了夫人记得不要乱看，也不要随便多嘴，这大家子的规矩多，别冒犯了……&rdo;

阿润见眼前院落重重，亭台楼阁，绵延不绝，廊下小厮丫鬟穿梭来去，个个打扮的光鲜jg致，如同画中人一般。如此景致，阿润却无心欣赏，只应着：&ldo;我知道啦。&rdo;

过了三重门，才到了程夫人所住的大房，先叫在外头等，里面丫鬟通报了，才叫两个人进去。

赵掌柜毕恭毕敬低着头，手心捏着一把汗，心中大念神佛庇佑。入内行礼，便听上头道：&ldo;赵掌柜，知道我今儿叫你来gān什么吗？&rdo;

阿润听到这声音温和，稍有熟悉之感，便抬起头来看过去，却见前头的椅上坐着一个身着淡绿色缎服的女子，仪容甚美，正是那日发寿包时候有过一面之缘的程夫人。

程夫人问了这句，目光一动看到阿润，猛地便怔住。

此刻赵掌柜回道：&ldo;小人愚钝，夫人可是为了昨日……衣裳绣工的事么？&rdo;

程夫人有些愣神，她旁边的丫鬟轻轻咳嗽了声，程夫人才回过神来，从阿润脸上转开目光：&ldo;你竟然知道，是做贼心虚么？&rdo;

赵掌柜听了这句，撑不住，忙跪在地上：&ldo;夫人高抬贵手，小人不是故意要欺瞒夫人的，只是那等好手艺好绣工，就算是京城内的名师也是比不上的……小人从事这行三十年，这点儿眼力是绝不会错的……夫人您系出京内名门，必然也是识货的，应该看得出……&rdo;

程夫人淡淡冷笑：&ldo;你竟拿话来挤兑我了，是嘲讽我之前眼拙，被你所欺吗？&rdo;

赵掌柜有些出汗：&ldo;小人不敢，不敢！&rdo;

程夫人微微蹙眉看他一眼，才又道：&ldo;你怎么还带了个小丫头来，她是何人？&rdo;

赵掌柜听了，忙看阿润。阿润便道：&ldo;程夫人，替您刺绣衣裳的绣工，便是我娘亲。我叫阿润，是特来请罪的，还请夫人别怪罪我娘，她是个厚道胆小的人，并不知qg。&rdo;

程夫人皱眉道：&ldo;你这小丫头，这样伶牙俐齿。&rdo;

赵掌柜见阿润开口，怕她惹怒程夫人，便少不得道：&ldo;夫人在上，她们的手艺着实是好的，虚名是小人怕大家伙儿不识货，才随口说出来的……&rdo;

程夫人怒道：&ldo;住口！你糊弄我也就罢了，可知昨日我说是京内名师手艺，却被人看穿不是，会被人怎么想？还以为我穿不起京内的衣裳特意糊弄人呢！让我颜面何存？&rdo;

赵掌柜见程夫人发怒，屏住呼吸，大气不敢出。

程夫人又道：&ldo;既然是好，就不怕人不识货，你何苦扯那谎！如今口灿莲花也是枉然。&rdo;

赵掌柜几乎拧出泪来：&ldo;夫人饶恕……是小人一时想错了……&rdo;

程夫人便看阿润：&ldo;你来是什么意思？替你母亲顶罪么？&rdo;

阿润道：&ldo;夫人在上，这件事夫人也看得清楚，其实不关我娘亲的事，但所谓&rso;匹夫无罪，怀璧其罪&rso;，起初毕竟是掌柜的看中我娘亲的手艺，故而才惹上此事，因此民女也不敢把罪责推脱的一gān二净，只求夫人，若是降罪，请让我替了我娘亲。&rdo;

程夫人喝道：&ldo;巧言令色，你是想要以孝心来打动我，让我饶了你们么？&rdo;

阿润道：&ldo;夫人明鉴，我娘年纪大，胆子小，平素日夜cao劳，为了夫人这件袍服，几天几夜不曾合眼，熬得双目红肿……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民女身为人子，实在于心不忍，所以求夫人要怪只怪罪我便是了，千万别怪责我娘。&rdo;

程夫人凝视阿润，一时不语。

赵掌柜想说两句，又怕说错了反而惹夫人不喜，便只战战兢兢等候发落。

厅内一片沉寂，寂静中，却听到一声突兀地笑从门口传来，有人迈步进门，道：&ldo;哟，这是在gān什么？&rdo;

程夫人一看，不愿理睬。原来进来的竟是程家的二姨太，她早知道发生何事，却故意选在这个时候出现，用意十分明显，乃是想趁机揶揄程夫人。

赵掌柜自然抬头陪笑，二姨太抿嘴道：&ldo;这不是赵掌柜的吗？夫人……莫非是为了那衣裳的事儿？&rdo;

程夫人淡淡道：&ldo;你来gān什么。&rdo;

二姨太仿佛没留意程夫人的冷脸，自顾自笑得得意：&ldo;果然是为了这个呢，不瞒夫人您说，头前我还想让掌柜的给我也赶制一件儿好绣工的衣裳呢，可你说忙着给夫人绣，没空儿招呼别人，如今看来，倒也不是坏事……毕竟当着那么多贵客的面儿，给人看穿不是京内的绣工，这脸往哪儿搁……&rdo;

程夫人双眸流露冷意：&ldo;你在说什么？&rdo;

二姨太假惺惺道：&ldo;是我失言了，夫人您宽容大量，别怪我。&rdo;二姨太说着，便看赵掌柜跟阿润，道：&ldo;要怪就怪这些吃了熊心豹子胆的，竟敢骗到程家头上来了，夫人您可别饶了他们，叫我看，速速报官最好！&rdo;

赵掌柜一听，身子瘫软半边，阿润也有些心跳加速。

却听程夫人道：&ldo;这儿什么时候轮得到你做主了？&rdo;

正在这时侯，门外却又急急忙忙地进来一人，正是程夫人贴身的管事妈妈，她看一眼地上的赵掌柜跟阿润，目光落在阿润脸上的时候，便惊得黏住。

管事妈妈匆匆到了程夫人身旁，自始至终眼睛只看着阿润，贴在程夫人耳畔低低说了句什么。

程夫人闻言，双眼有些发直，显然十分受惊。

二姨太在旁边，竭力倾身想要听听管事妈妈说的什么，可惜什么也没听见，心中纳罕。

☆、第17章宅门旧事

程夫人沉默，阿润跟赵掌柜面面相觑，不知将会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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