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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第3页）

大臣们议论纷纷，有人反对，有人赞成。

&ldo;群蛮群夷，气势汹汹。山戎已下阳丘，訾枝危矣。此地距郢不过二百里，一旦攻下，郢则难保，不若迁都，以暂避风险。&rdo;

&ldo;一旦郢失守，其害无穷，不若暂以退为守……&rdo;

&ldo;好个以退为守！&rdo;苏从冷笑，出列斥道，&ldo;大敌当前，尔等不思征伐，反一意退却，是为可耻！&rdo;

&ldo;大夫此言谬矣！&rdo;立刻有人反驳道，&ldo;我等皆为王事谋划，迁都亦乃权宜之策，何言可耻！&rdo;

&ldo;退得一时，岂可保一世！&rdo;这时，工尹蒍贾亦出列，道，&ldo;臣以为，我能往，寇亦能往，不如伐庸。夫麇与百濮，谓我饥不能师，故伐我也！若我出师，必惧而归。百濮离居，将各走其邑，谁暇谋人！&rdo;

此言出来，即刻引得一片赞同之声。

&ldo;臣以为可！&rdo;伍举即刻附议道。

苏从亦道，&ldo;臣亦以为可！&rdo;

楚王看着，不发一语，却将目光看向一直未出声的司马鬬椒。

&ldo;司马以为如何？&rdo;楚王道。

鬬椒神色从容，将殿上众人环视，最后，向楚王一礼，&ldo;臣以为，工尹之策甚善。&rdo;

楚王定下心，即刻起身，朗声道，&ldo;寡人已决，伐庸！&rdo;说罢，散朝。

太阳落山，寺人点起烛火，将正宫的前堂照得明亮。

楚王设宴，与众臣一道，招待公孙荣和巴国使者。乐师在堂下奏乐，寺人鱼贯而入，精美的食器摆满了各人的食案。

公孙荣手持醴酒，与楚王相敬，对饮而下。

&ldo;秦楚乃姻亲之国，寡人素闻秦伯英名，惜未得面见。公孙自秦国而来，不知秦伯近来身体安康否。&rdo;楚王坐在上首，和气地问道。

&ldo;祖父安康，多谢大王。&rdo;公孙荣答道。

对面，鬬椒打量着他，将一块鱼肉放入口中。他赞同楚王伐庸，不过与秦、巴结盟，却并非他的意愿。楚王未与他商议便遣使求盟，令他很是不快。

&ldo;听说公孙曾游历列国？&rdo;鬬椒问。

公孙荣知道鬬椒是楚国司马，微笑道：&ldo;余从君父之命，往来游学，不过数国。&rdo;

&ldo;晋、齐、鲁、燕，都去过么？&rdo;

&ldo;北方诸国，余皆踏足。&rdo;

&ldo;公孙去过晋国？&rdo;鬬椒微笑，&ldo;余与范会素识，多年未见，不知其归晋后如何？&rdo;

这话出来，宴上众人皆看过来。

范会原本是晋卿，受文公重用。约十年前，晋襄公薨，公子争位，范会受连累，出奔秦国，辅佐秦伯。两年前，晋人担心范会助秦国为患，使计诈了秦伯，诱回范会。此事，虽并未酿成战祸，却是一桩笑料。鬬椒在宴上与公孙荣提起范会，难免让人感到意有所指。

下首，伍举和苏从对视，皆是诧异。

蒍贾瞥着鬬椒，缓缓饮一口酒，看向楚王，他并无表示。

公孙荣却神色不改，片刻，笑了笑。

&ldo;范卿么，&rdo;他说，&ldo;余确曾拜会过，其在晋国广有贤名，秦晋近年来不曾交兵，亦乃范卿之力。&rdo;

鬬椒见公孙荣年纪轻轻，却有一番沉着气度，颇有几分诧异。他看一眼不远处的族弟鬬商，鬬商会意，向公孙荣道，&ldo;余闻公子曾与戎狄交战，未知确否？&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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