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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第3页）

芒不知该从何处说起，坐在席上，与她面对面。

&ldo;陌，&rdo;他沉默了一会，道，&ldo;我等要反攻楚国了。&rdo;

阡陌心里一沉，片刻，道，&ldo;我知晓。&rdo;

&ldo;若是……我说若是，&rdo;他目光深深，&ldo;我与楚王相遇拼杀，你站在哪一边。&rdo;

阡陌面色微变。

&ldo;我站在哪一边又如何，重要么？&rdo;少顷，她自嘲地说。

&ldo;于我很重要。&rdo;芒说。

阡陌怔了一下，看着他的眼睛，乌黑的双眸有些热烈，却似藏着复杂的情绪。

&ldo;我不知道。&rdo;她沉默了一下，低低道，&ldo;芒，我希望永远不会有这么一日。你们二人于我而言皆是珍贵，我无法去想你或他倒地的模样。这是不是有些可笑？&rdo;

芒没回答，少顷，深吸口气。

&ldo;陌，&rdo;他露出苦笑，&ldo;我一直喜欢你，离开铜山之后，一直想寻到你。我曾去过你住的那个地方，他们说，楚王把你带走了。我当时失落得几日都未睡好，恨不得立刻去把你抢回来。陌，若有那么一日，我杀了楚王，你会跟我走么？&rdo;

阡陌张口结舌。未几，脑海中一闪，她忽而回过味来，目光聚起。

&ldo;他来了？&rdo;她心情紧张又激动，看着芒，&ldo;他来了是么？&rdo;

&ldo;还不曾，但应该会来。&rdo;芒把话说了一半，却没有说下去，&ldo;陌，你还未回答我的问题。&rdo;

&ldo;你希望我说什么。&rdo;阡陌黯然，没有遮掩，&ldo;芒，你希望我说如果是这样，我会毫无介怀地跟你走么？你明知我做不到。&rdo;

芒注视着她，目光不定。

好一会，他神色平静下来，颔首，&ldo;如此。&rdo;

他望望外头，起身，&ldo;天色不早，歇息吧。&rdo;说罢，转身离开。

阡陌心情亦是纠结不已，看着他离开，在他就要出门的时候，叫了一声，&ldo;芒。&rdo;

芒回头。

阡陌低低道，&ldo;芒，我总觉得，你在铜山的时候，比如今快活多了。&rdo;

芒愣了一下，片刻，露出苦笑。

&ldo;是啊，&rdo;他淡淡道，&ldo;那时有盼头，觉得只要逃出去便是天高地广。&rdo;

他目光幽深，却不再多说，继续前行，身影消失在暗夜之中。

定下了进攻之策，经过贞问，出征的日子也定了下来。

伯崇杀牲煮肉，祭祀了山川和天上的诸神，誓师于庙。一声令下，棠地众人披坚执锐，集结成军，登上舟船，浩浩荡荡地出发。

出乎阡陌的意料，芒也将她带上了。按照他的说法，他怕将她留在棠地，无人护她周全。

&ldo;你只要跟着后军便是，放心，此处都是我的人。&rdo;芒对她说。

阡陌点了点头。

望向舟外，只见两岸青山延绵，虽然已经是秋天，但仍然是苍翠欲滴的颜色。她想起上次，自己也这样看风景的时候，身旁站着另一个人，脸上意气风发，滔滔不绝地跟她说哪个地方叫什么名字，有什么物产，如数家珍。

芒说，他会来。

阡陌有些疑惑。这些舒人，看起来并不十分强大，兵器甲胄都是吴人支援的，按理说，攻战的线路应该是巧取而不是碰硬，他们的存在，必须做得秘密些，不让楚人发现才对。可是，按照芒的意思，似乎并不介意楚王知道。

这是为什么？阡陌每天待在屋子里，又没有人可以打听，掌握的信息太少。胡思乱想了一会，觉得自己像个无头苍蝇，只能放弃。

群舒河川交错，从棠地到舒鸠国，日夜兼程，二三日之后，便已经到岸。

伯崇是公子，舒鸠国仍有许多怀念旧君的民人。他事先的策动很成功，几乎没有费什么兵卒，就在两日之内连得的数邑。阡陌亲眼看到那些人痛哭流涕地跪倒在伯崇和芒的面前，拿出最好的东西迎接他们。同时，她也看到了被斩杀的楚人守军和官吏的尸首，被人拖走，不忍多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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