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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第1页）

后来怎样呢？后来怎样呢？请问这城里的乐师吧。

&ldo;比得已经长得比鼓还大了，&rdo;他说。&ldo;比得要比我还大了。&rdo;然而他是皇家银器保管人的儿子啦。不过他花了一生的光阴所学到的东西，比得半年就学到了。

他具有某种勇敢、某种真正善良的品质。他的眼睛闪着光辉，他的头发也闪着光辉谁也不能否认这一点！

&ldo;他应该把头发染一染才好！&rdo;邻居一位主妇说。&ldo;警察的那位小姐这样做过，你看她的结果多么好；她立刻就订婚了。&rdo;

&ldo;不过她的头发马上就变得像青浮草一样绿，所以她得经常染！&rdo;

&ldo;她有的是钱呀，&rdo;邻居的主妇说。&ldo;比得也可以办得到。他和一些有名望的家庭来往他甚至还认识市长，教洛蒂小姐弹钢琴呢。&rdo;

他居然能弹钢琴！他能弹从他的心里涌出来的、最动听的、还没有在乐器上写过的音乐。他在明朗的夜里弹，也在黑暗的夜里弹。邻居们和火警鼓说：这真叫人吃不消！

他弹着，一直弹到把他的思想弄得奔腾起来，扩展成为未来的计划：&ldo;成名！&rdo;

市长先生的洛蒂小姐坐在钢琴旁边。她纤细的手指在键子上跳跃着，在比得的心里引起一起回声。这超过他心里所有的容量。这种情形不只发生过一次，而是发生过许多次！最后有一天他捉住那只漂亮的手的纤细的手指吻了一下，并且朝她那对棕色的大眼睛盯着望。只有上帝知道他要说什么话。不过我们可以猜猜。洛蒂小姐的脸红起来，一直红到脖子和肩上，她一句话也不回答。随后有些不认识的客人到她房间里来，其中之一是政府高级顾问官的少爷，他有高阔的、光亮的前额，而且他把头抬得那样高，几乎要仰到颈后去了。比得跟他们一起坐了很久；她用最温柔的眼睛望着他。

那天晚上他在家里谈起广阔的世界，谈起在他的提琴里藏着的金黄的宝贝。

成名！

&ldo;隆咚，隆咚，隆咚！&rdo;火警鼓说。&ldo;比得完全失去了理智。我想这屋子一定要起火。&rdo;

第二天妈妈到市场上去。

&ldo;比得，我告诉你一个消息！&rdo;她回到家里来的时候说。

&ldo;一个好消息。市长先生的洛蒂小姐跟高级顾问官的少爷订婚了。这是昨天的事情。&rdo;

&ldo;我不信！&rdo;比得大声说，同时从椅子上跳起来，不过妈妈坚持说：是真的。她是从理发师的太太那儿听来的，而理发师是听见市长亲口说的。

比得变得像死尸一样惨白，并且坐了下来。

&ldo;我的天老爷！你这是为什么？&rdo;妈妈问。

&ldo;好，好，请你不要管我吧！&rdo;他说，眼泪沿着他的脸上流下来。

&ldo;我亲爱的孩子，我的金黄的宝贝！&rdo;妈妈说，同时哭泣来。不过火警鼓儿唱着没有唱出声音，是在心里唱。

&ldo;洛蒂死了！洛蒂死了！&rdo;现在一支歌也完了！

歌并没有完。它里面还有许多词儿，许多很长的词儿，许多最美丽的词儿生命中的金黄的宝贝。

&ldo;她简直像一个疯子一样！&rdo;邻居的主妇说。&ldo;大家要来看她从她的金黄的宝贝那儿来的信，要来读报纸上关于他和他的提琴的记载。他还寄钱给她她很需要，因为她现在是一个寡妇。&rdo;

&ldo;他为皇帝和国王演奏！&rdo;城里的乐师说。&ldo;我从来没有过这样的幸运。不过他是我的学生；他不会忘记他的老师的。&rdo;

&ldo;爸爸做过这样的梦&rdo;，妈妈说；&ldo;他梦见比得从战场上戴着银十字章回来。他在战争中没有得到它；这比在战场上更难。他现在得到了荣誉十字勋章。要是爸爸仍然活着看到它多好！&rdo;

&ldo;成名了！&rdo;火警鼓说。城里的人也这样说，因为那个鼓手的红头发的儿子比得他们亲眼看到他小时拖着一双木鞋跑来跑去、后来又作为一个鼓手而为跳舞的人奏乐的比得现在成名了！

&ldo;在他没有为国王拉琴之前，他就已经为我们拉过了！&rdo;市长太太说。&ldo;那个时候他非常喜欢洛蒂。他一直是很有抱负的。那时他是既大胆，又荒唐！我的丈夫听到这件傻事的时候，曾经大笑过！现在我们洛蒂是一个高级顾问官的夫人了！&rdo;

在这个穷家孩子的心灵里藏着一个金黄的宝贝他，作为一个小小的鼓手，曾经敲起：&ldo;冲！前进！&rdo;对于那些几乎要撤退的人说来，这是一阵胜利的鼓声。他的胸怀中有一个金黄的宝贝声音的力量。这种力量在他的提琴上爆发，好像它里面有一个完整的风琴，她像仲夏夜的小妖精就在它的弦上跳舞似的。人们在它里面听出画眉的歌声和人类的清亮声音。因此它使得每一颗心狂喜，使得他的名字在整个国家里驰名。这是一个伟大的火炬一个热情的火炬。

&ldo;他真是可爱极了！&rdo;少妇们说，老太太们也这样说。她们之中一位最老的妇人弄到了一本收藏名人头发的纪念簿，其目的完全是为了要向这位年轻的提琴家求得一小绺浓密而美丽的头发那个宝贝，那个金黄的宝贝。

儿子回到鼓手的那个简陋的房间里来了，漂亮得像一位王子，快乐得像一个国王。他的眼睛是明亮的，他的面孔像太阳。他双手抱着他的母亲。她吻着他温暖的嘴，哭得像任何人在快乐中哭泣一样。他对房间里的每件旧家具点点头，对装茶碗和花瓶的碗柜也点点头。他对那张睡椅点点头他小时曾在那上面睡过。不过他把那个古老的火警鼓拖到屋子的中央，对火警鼓和妈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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