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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3章 孤军灭国（第2页）

赵承沉吟良久，终是摇头：“强攻代价太大。鹰巢堡建于绝壁之上，易守难攻，且敌已有所备。若贸然出击，正中其下怀。”

“那怎么办？坐视不管？”

“不。”赵承目光如炬，“我们要让他们自己走出来。”

三日后，晋阳突然宣布开放边境集市，允许胡汉商贩自由交易，且免除三月税赋。消息传开，草原各部纷纷南下，携马匹、皮毛、乳酪而来。晋阳城外一时人声鼎沸，帐篷连绵十里。

与此同时，赵承下令暂停“灯火星”后续物资运输，对外宣称“因财政紧张，暂缓推行”。又故意让几名“醉酒士兵”在酒肆泄露军情，称“主力即将调往河东防备羌乱”。

半月之内，敌方细作果然传出情报：晋阳空虚，虎贲主力外调，正是南下良机。

八月初七夜，暴雨倾盆。鹰巢堡大军悄然出动，分两路南下：一路直扑赤泉粮仓，另一路则绕道偷袭马邑哨所，意图斩断通讯。

然而，他们不知道的是??这一切，早已在赵承预料之中。

赤泉四周，早已埋伏五千新军，依山设障，布下连环陷阱。当敌军逼近时，先是绊马索扯倒前锋，随即滚木?石自高处砸下，紧接着强弩齐发，箭雨如蝗。而马邑方向，韩岱亲率骑兵伏击侧翼，以火把为号，三声炮响后全面合围。

激战持续至黎明。暴雨洗刷着战场，泥水中横陈着残甲断刃。此役共歼敌千余，俘获四百余，缴获战马六百匹、仿制兵器三千件，更关键的是，擒获一名身披黑色斗篷的敌将。此人拒不透露身份，却被林照儿从其靴底纹路辨认出来??那是洛阳宫廷工匠独有的压花技法。

“他是朝廷的人。”赵承看着那双绣着龙纹的短靴，声音低沉如铁，“司马懿不仅在朝中掌权，还在暗中扶持外患，图谋不轨。”

战后清点，赤泉粮仓毫发无损。百姓得知真相，无不感激涕零。有老农跪地叩首：“赵将军救了我们的命啊！要是粮仓丢了，今年冬天全村人都得饿死！”

赵承扶起老人，只说了一句：“守土者，当为民挡刀。”

捷报传至洛阳，朝堂震动。御史大夫联名弹劾司马懿“勾结外夷，祸乱边疆”，然皇帝犹豫不决，终以“证据不足”压下奏章。唯有那位曾致信称赞晋阳治政的御史，悄悄送来一封密函：

>“豺狼当道，安问狐狸？君执炬前行，虽千万人欲灭其光，然天理自在人心。慎之，勉之。”

赵承读罢，默然良久，将信焚于灯前。

秋去冬来，晋阳迎来罕见暖冬。黄河未冻，麦苗青翠。赵承趁机推动新一轮改革：设立“边民互市司”，规范胡汉贸易；组建“少年巡防团”，由十六岁以上青年轮值巡逻村界；更令人称奇的是，他竟邀请三位投降的匈奴贵族子弟进入军议堂旁听决策，并允许他们提出建议。

有人反对：“胡人狡诈，岂能参与军机？”

赵承答：“若永远视其为敌，他们便只能做敌。若给他们一条归途，或许就能少一场杀戮。”

其中一名匈奴少年名叫阿塔尔，父亲曾为拓跋律麾下猛将，战死后被贬为奴。他初来时沉默寡言，眼中充满戒备。直到一次议事中，赵承提议修建灌溉渠，解决桑干河南岸旱地缺水问题。众人争论不休，阿塔尔忽然起身，用生涩汉语说道：“我们在草原挖‘地龙渠’，引雪水入沙地……可以试试。”

众人哗然。赵承却眼前一亮，当即命工部详询细节。三个月后，第一条“地龙渠”建成，成功灌溉两千亩荒地，当年即获丰收。

阿塔尔因此被任命为水利协理，成为首位担任官职的匈奴青年。他在就职典礼上流泪宣誓：“我父辈用刀抢东西，我愿用手建家园。”

此事传遍草原，许多原本观望的部落开始主动遣使通好。就连匈奴左翼也终于松口，派来使者洽谈和约。

腊月二十三，小年之夜。晋阳张灯结彩，百姓互赠米糕与腊肉。赵承破例允许将士归家团聚，仅留百人值守城防。他自己则带着一碗热汤，走进义医馆探望伤员。

一位断臂少年认出他，挣扎着要起身行礼。赵承按住他肩膀：“你是哪个村的？”

“黑石沟的……我叫石头。”少年哽咽，“去年冬天，您派人送来的棉衣救了我们全家。爹说，一定要让我当兵，报答您。”

“不用报答我。”赵承轻声说，“你要报答的，是那个给你发棉衣的人，是那个熬夜画渠图的人，是那个教你识字的先生。我们每个人，都在替别人活着。”

少年怔住，眼泪滑落。

走出医馆时，雪又下了起来。林照儿撑伞等候在檐下，递给他一件厚氅。“将军，刚才有个小女孩送来这个。”她handingoverafoldedpapercranemadeofricepaper.

赵承展开一看，上面歪歪扭扭写着一行字：

>“叔叔，我学会折纸鹤了。老师说，它能飞到天上，告诉死去的哥哥，家里过年包饺子了。”

他仰头望天，雪花落在脸上，融成温热的水滴。

他知道，这场战争永远不会真正结束。

但他也知道，只要还有人愿意折一只纸鹤，唱一首歌，修一条渠，教一个字……

虎贲，就永远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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