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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白虎城（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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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州大陆很大，以前有个叫卫闲的陆地神仙真的很闲发誓要做第一个走遍九州的人，结果走了两万年未到尽头，陆地神仙毕竟不是天上的真仙，寿命也有尽头，只能含恨而终。“九州”这个名字的由来无法追溯，十几万年来，不管是哪个种族都叫这片大陆为九州。

人族生活的地方叫中州，在九州的东边，中州很大，据说从九州的帝京出发，无论往哪个方向走，只要走两万万里就到了九州的边界，这么看来，中州就是个大饼。白虎城坐落在中州西南，西靠妖兽森林，南临九黎十万大山，自古就是战乱之地，不过两千年前有个姓陈的剑士来到白虎城，手段惊人，很快平定了白虎城，还处理好了白虎城与妖族巫族的关系，人皇大悦，封其为白虎侯，此后两千年，白虎城依靠天时地利很快成为中州最繁华的城市之一。

白虎城很大，长生今年都十岁了还没有走遍白虎城，更别说出城了，对长生来说，白虎城就是整个世界，但父亲总说白虎城再好也不是家，人总要回家的，可长生觉得有父亲的地方就是家。

长生记忆中没有母亲的样子，家里也没有母亲的东西，父亲说母亲在长生很小的时候就生病去世了，长生一直觉得自己是父亲捡回来的，因为自己叫长生，父亲叫常乐，此长非彼常，父亲说名字不重要，但姓氏是我们的根，总有一天我们会找到我们的根。

长生从小有个怪毛病，每隔几天就会浑身疼痛，疼的时候撕心裂肺，痛彻心扉，父亲对长生说是人都有点病，这不是大毛病，长大了就好了，长生倒是不太在意，疼的次数多了，就感觉不到疼了，只是这毛病来的越来越频繁，也越来越痛，长生心中就越发迫切盼望快点长大，长生问父亲几岁才算是长大，父亲说十二岁。

父亲不让长生去学堂，父亲说学堂里教的东西愚人心智，圣人的学问经过几万年传承早已被曲解，变成了统治者的工具，学的越多蠢的越很，不如自己在生活中学到的道理实在有用；父亲教长生识字的方法也是不同，父亲常说，石头之所以叫石头是因为人们叫它石头，至于它是什么谁都不知道，因此看到石头，不能想它只是石头，而要想它是怎么来的，什么构成，世间石头千百万种，不能简单以石头概括，美其名曰以本质看实物。

父亲在西街口摆了个算命的摊子，坐北朝南，父亲常说方位好才能算得准。西街口紧靠着白虎城西门，因为门外不远就是妖兽森林，每天有太多太多的人因为各种原因出入西门，人多了父亲就有生意，不过很多时候父亲的生意都很差，却又拉不下脸面去街上拉人算命，只能干一些帮人写信读信给小孩起名字的小事来维持生计，长生有时也来帮忙，日子虽然清苦但是勉强可以存活。

春天的时候东城一个大户人家老太太过八十大寿，长生和几个小伙伴恰巧路过，主人家心善每人发了一个又大又好看的寿桃，长生不舍得吃，跑回家去送给父亲，谁知父亲看着那个寿桃大哭了起来，从傍晚哭到半夜，最后对长生说：“我小时候家里种有很多桃树，一年四季都能吃到桃子，我不喜欢桃子，但是你奶奶每天晚上都要吃一个，我就天天去采摘，我总是要摘到最大最好看的那个，转眼十几年了，不知道现在你奶奶想吃桃子时谁去给她采摘。”

长生第一次听到自己还有奶奶，问了好多，但父亲就是不说，只能闷在心里。过了几天，晚饭的时候，父亲很难得买了瓶劣酒，长生问原因，父亲说今天是他生日，长生问了父亲的年龄，谁知父亲才三十一岁，长生不由大吃一惊，父亲满脸愁苦鬓角都有些白了，竟然才三十一岁。

白虎城城主就是白虎侯，白虎侯就是陈家家主，陈家在白虎城有很高的声望，白虎城因为地理原因城内鱼龙混杂，但是百姓生活却十分的安稳，父亲说，陈家有大功德，封侯十几代，代代出人才，千年的仁义之名可不是一般家族能拥有的。

最近两天父亲在家养伤，前天陈家大世子率队出城，路过父亲的摊子，向来不主动招揽生意的父亲不知道什么原因突然冲上前去对大世子大声呼喊：“大世子暂缓出城，此行有大凶险，恐有性命之危。”结果被大世子的随从一马鞭打翻在地，在旁边的长生还没反应过来，马队已浩浩荡荡出城而去，图留下在地上吐血不止的父亲。

长生问父亲原因，父亲喟然长叹：“大世子怕是回不来了，陈家十几代的功德也会因此行消耗殆尽，白虎城更是不久后就要再次陷入混乱之中，只是可怜了此地的数十万百姓。”长生问父亲为何知道，父亲说卦象如此。长生笑了，说你那破卦，十卜九不准，竟然敢说这种大话，看来这顿鞭子被打的不冤。

长生是冬天出生的，每年过生日父亲都会准备最好的礼物，长生问今年的礼物是什么，父亲说今年的生日长生想要什么给什么，长生想了好久都想不出来想要什么，愿望倒是年年不变，那就是快点十二岁吧。

立秋了，天气冷了，父亲在养伤没办法出去算命，日子更加难过起来，今天长生起得很早，准备出去找点事做补贴家用，帮人送信也好，给人引路也好，白虎城有一点很好，听说过吃饭撑死的，没听说过饿死的，想挣些铜板，只要有手有脚就有地方找事做。

打开门，长生深呼了一口气，虽然有些冷，但是空气真好啊，抬头看着天空，虽然还不太明亮，却让人能看明白这天有多么干净空旷，一片叶子远远飘来，飘来荡去，竟然飘到长生头顶，长生刚要伸手去抓，一只大手却抢先轻轻接住那片落叶，长生定睛一看，是一个短须老者，不知何时站在门前，那老者衣冠华贵，却是一脸肃穆，眉头紧缩，正看着那片落叶的纹理，良久开口说道：“这片叶子病了，提前落下了。”长生正要开口说话，那老者又说：“没病又如何，过不了多久不是都要落下。”一声长叹后才面对长生问道：“你叫什么名字？”长生如实相告，那老者又是一声长叹，对着屋门抱拳开口道：“常先生，陈实秋叨扰了。”屋内传来父亲的声音“请进。”

长生觉得好生奇怪，从小到大，家里从来没来过客人，这几天父亲有伤躺在床上，竟然有人来探访，莫非是父亲的老顾客？长生向那老者问好后，赶紧向东门走去，那些来白虎城的大老爷们总会找一些小孩儿带路，有时候遇到出手阔气的还会赏下些碎银子来，只是以此为生的人太多，还是早些去为好，有道是早起的鸟儿有虫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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