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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她带走的那件物品,正是这枚铁皮青蛙。
第二天一早,她找到陈默,把事情原原本本告诉他。陈默听完,脸色苍白如纸。
“C-08……是我表姐。”他声音发抖,“我奶奶的妹妹的女儿。她比我大五岁,小时候常带我去河边捉蝌蚪。那年她七岁,被送去疗养院‘治病’,再也没回来。家里人都说她死了,可没人见过尸体。”
林知遥握住他的手:“她没死。至少,她的记忆还在。”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还能救她吗?”
“不是救。”林知遥摇头,“是**唤醒**。只要有人还记得她,她的意识就不会彻底湮灭。我们需要做的是,让她听见这个世界的声音,知道还有人没有忘记她。”
他们决定举行一场特殊的仪式。
清明前一天夜里,十七盏油灯围成圆圈,摆在山顶石碑四周。每盏灯旁放一样东西:一片茉莉花瓣、一支旧蜡笔、一碗冬瓜汤、一张泛黄的照片……都是十七个孩子生前最珍视之物。林知遥站在中央,点燃第十七盏灯,将铁皮青蛙轻轻放在地上。
“我们来了。”她说,“我们都记得你。”
风起了。
起初只是微拂,随后越吹越烈,带动忆草齐齐朝一个方向倾斜。石碑再次震动,裂缝中渗出蓝光,如同血液逆流回心脏。突然,所有油灯同时熄灭,天地陷入黑暗。
接着,一点微光从铁皮青蛙体内升起。
它锈蚀的身体竟缓缓弹动了一下,发出“咔哒”一声脆响,像是某种沉睡多年的机械终于重启。光芒扩散,映照出一个虚影??小女孩站在灯圈中央,穿着灰布裙,赤着脚,手里仍抱着那只青蛙。
她抬起头,目光穿过夜色,落在陈默脸上。
“弟弟?”她轻声问。
陈默浑身剧震,眼泪瞬间涌出:“姐姐……是你吗?”
她笑了,像春天破冰的第一道涟漪:“我记得你。每次下雨,你都躲在门后不敢打雷。我给你讲青蛙的故事,你说长大要当科学家,造不会坏的闹钟。”
陈默跪倒在地,泣不成声:“对不起……我一直以为你忘了我……我以为你恨我……”
“我不恨。”她说,“我只是太久了,太久没人叫我一声‘姐姐’。”
林知遥走上前,声音温柔:“你想回家吗?”
女孩望向星空,许久才点头:“想。但我不能带走太多东西。只能挑一样最喜欢的带走。”
“那你选什么?”苏芮轻声问。
女孩低头看着铁皮青蛙,手指轻轻摩挲它的脊背:“这个。因为它会跳,就像我小时候那样活泼。而且……它陪着我走过了最难熬的夜晚。”
话音落下,光芒骤然增强,照亮整片山野。石碑表面浮现出新的刻痕:
>“林晚秋,1986?1994。
>爱唱歌,爱吃糖,爱她的弟弟。”
这个名字,正式补录进了《梦的重量》的名录。
当晨曦初现,虚影渐渐淡去。铁皮青蛙静静地躺在原地,不再发光,也不再跳动。但它表面的锈迹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层温润的光泽,仿佛被岁月温柔地抚平。
仪式结束后,林知遥回到家中,发现书桌上多了一张纸条,字迹稚嫩却清晰:
>“谢谢你们点亮了我的灯。
>下次打雷的时候,我会替你守着弟弟睡觉。”
>??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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