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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5章 原形毕露（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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邹戣尧自从进了吴城电气公司当上了一名工人，事事都如意顺利，无论在公司还是在老家那边儿，这不，从没有人敢搭理他的故乡，也频频有人给他打电话了，四姨妈更是给他介绍了一个对象————一个离婚的女人，名叫刘颖，还是鹿溪县和垅乡的人呢。

邹戣尧喜滋滋的赶回了雾原县城（四姨妈在县城住），这次返乡与以往相比可真是天壤之别，工好、待遇好、福利好、工资高、技术好，他毫无优点、一文不名的邹戣尧真如脱胎换骨一般，心情都是完全不一样了。

原来，四姨妈小区门口的一家名叫利源包子铺的饭店有个女服务员叫刘颖，离婚好几年了，一个男孩儿归男方了。刘颖比邹戣尧小了五岁，长的瓜子脸、柳叶眉，也算出众。四姨妈总去包子铺吃饭，一来二去对这个勤快的刘颖熟悉了，聊的来，有了好感，加上包子铺的老板娘也夸奖刘颖，四姨妈就张罗给已经有了正经工的外甥介绍介绍了。说来也怪了，邹戣尧母亲家这边儿的亲戚还搭理他，而他父亲那边儿的亲戚却没有人爱理会他，姑姑叔叔都似不认识他一般。这也更让他总想起他无意中听到的流言蜚语说的那样，他不是邹家的人。他恨这些人胡说八道，一定是污蔑他的父母！

邹戣尧的母亲与邹戣尧的四姨都长的漂亮。他四姨可不像老老实实、窝窝囊囊的姐姐，而是自由恋爱，嫁给了本屯一个水泥厂的工人，还是未婚先孕。婚后一口气儿生了四个女儿，为此，与苦盼男孩儿的丈夫及公婆总是不融洽，常伴嘴、争吵。邹戣尧的父母刚刚过世那年，几乎就是与此同时，邹戣尧的这个漂亮的四姨与屯里的其他有妇之夫的奸情败露，邹戣尧的四姨夫带着一大帮同事手持尖刀挨门逐户的上门要赔偿金。

那些个出轨的男人大多数人自知理亏真的害怕了，乖乖的掏出钱来，手里钱不够的就打发家人出去借钱，岂敢不花钱免灾？当时就吓病了三个“跑骚”的老爷们儿，立即就挂起了点滴。可是，还真有不信邪的主儿————浅浪村的前任村长尚天良却是无所畏惧、矢口否认、拒绝妥协，当着房前屋后的潮水般看热闹的人群向林长寂（邹戣尧四姨夫）等人吼道：“姓林的，你少他妈的来这一套，想讹诈我？我尚天良是什么人，让你们上家来找事儿，你们算什么东西？滚滚滚，快点滚出去。”加上他的哥哥尚天公、尚天序与弟弟尚天俗等人也正是严阵以待，是以面对气势汹汹的林长寂及同事朋友也是毫不退让。

“操你妈的尚天良，上个礼拜六晚上十一点半我下夜班回家不他妈的是你从俺家后跳窗户顺苞米地跑了吗？今天你又不认账了！我媳妇都被我打得承认了是你，你还狡辩你妈了个腿儿？快拿500元钱咱就拉倒了，别他妈的墨迹。”林长寂不依不饶、咄咄逼人。

“别他妈的放屁，我他妈的跟你媳妇早就断了二年了…………根本就不是我…………说不是我就不是我，是他妈的袁…………”

“你是你，袁老三是袁老三，我今日谁他妈的也不放过，你就说痛快话，到底是给钱不给钱？

“给你个屌，上我尚天良家立棍儿，瞎了你们的狗眼，识相的，赶快给我滚犊子！”

双方一语不合，立刻是刀兵相见，霎时间就在尚家屋里混战起来…………看热闹的人是越聚越多。

咒骂声、呼叫声、棍棒击打声交织一片，夹杂着锅碗瓢盆的碎裂声，好不吓人。连看热闹的人都是心惊胆战。

混战中，尚天良突然喉咙中了一刀，一股鲜血疾喷而出，溅射到了他自己家雪白的墙壁上，甚是狰狞可怖！随着屋外人的惊呼，尚天良的闭目倒地，混战才停息下来。尚家的人赶紧围聚到了尚天良的周围，大呼小叫，呼天抢地。其他的人全都一哄而散了。不一会儿，尚天良就断了气儿，尚家人哭爹喊娘，乱一团。

这一幕，挤在人群里年仅16岁的邹戣尧一直看得清清楚楚、真真切切，以至于多少年后仍然是记忆犹新，难以磨灭。

接着，公安赶到了，带走了林长寂及其同事们。邹戣尧的四姨扑向绿色的212吉普车，望着被戴上手铐的神情黯然的丈夫捶胸顿足、嚎啕大哭：“林长寂啊！林长寂，你把我给坑稀（鹿溪方言:害苦）了啊！你可把我们娘们儿坑稀了啊！这让我和孩子咋过啊？…………你个冤家啊、瘟大灾的玩意儿，家家搞破鞋，谁家出人命了？你个傻逼啊…………”眼见四姨妈在地上排大腿哭得凄凄惨惨，邹戣尧却不敢上前去劝，只好接着躲在人群里看着，回想姨夫他们杀死了尚天良，又有那么多人受伤，吓得是腿都软了。

四姨夫一个人被判了无期徒刑，其他的人都先后被一年到四年不等的有期徒刑。一场因婚外情所引发的血案以两个家庭破碎而结局。

邹戣尧的四姨也算厉害，硬是把四个幼小的女儿养大成人，虽然四个女儿都是初中毕业，但也是她们姐妹都是自己不爱念书了才出去打工的。四个女儿没有一个像母亲那么漂亮，都是普普通通的相貌，但心机过人，比之母亲，亦是未遑多让。在南方混的如鱼得水，在邹戣尧二十五六多岁的时候，他的这四个表妹就已经是个个腰缠万贯、挥金如土了。无论哪个表妹回来，都是坐着高级轿车，驾车的往往是一个上了年纪的富态男人，一看就是个大款。故乡的男女老少只有艳羡的份了。他邹戣尧也只有眼巴巴的望着了，别说管人家借钱，啥光儿他都别想借上。

邹戣尧四个表妹也真不含糊，硬是利用人脉关系、财力物力、人格魅力等手段将蹲了12年大牢的父亲给挖出来了…………那是人人服气。相反，那个尚天良家的几个水灵灵的女儿却是混得山穷水尽、郁郁不乐、寒酸凄凉。

邹戣尧的四个表妹想把父母接到南方去生活，可父母在北方待习惯了，不适应南方的气候与生活方式。四个女儿便在鹿溪县城最好的小区买了130多平的房子给二老住…………

这次，好久都不联系的四姨能给其貌不扬的外甥邹戣尧介绍对象，就是因为邹戣尧有了稳定像样的工了，不会向亲戚朋友求借了，不会让亲友们为难了。

胖胖的四姨患有糖尿病综合征、冠心病等一系列的中老年常见病，什么也干不了了，三天两头的看医生住医院，却是一身的珠光宝气，再也看不到一丝年轻时候的美丽了。姨夫去旅游去了，四姨与保姆及一直游手好闲的老舅在家闲坐呢。老舅比邹戣尧大九岁，是邹戣尧母亲这辈儿排行最小的，媳妇娶了四个都离婚了，整日以酒为伴，偷偷背着四个外甥女花四姐的钱也得有十七八万了，这也是邹戣尧四姨不爱去南方定居的另一个主要原因。

虽然自己有了好工，刘颖是有个孩子的二婚之人，可是邹戣尧对自己的容貌最没信心，生怕刘颖看不上他。四姨与老舅也是话里话外对他的外表表示了忧虑。

还好，刘颖没有表示拒绝，同意与邹戣尧相处。这让邹戣尧是心花怒放、手舞足蹈。

刘颖见了邹戣尧第一眼开始，并没有特别的表情，看不出是喜欢他还是厌恶他，反正没有拂袖而去，坐下来接着与邹戣尧四姨妈聊天。邹戣尧从记事起就没有一个异性给他好脸色，连个中性的表情他都难以看到，无论熟悉或生人，所有的女人在实在是避不开他的情况下都是用厌恶至极的表情对待他，能躲开他目光的则是都将脸扭到一边去，恨不得脖子扭掉也不让他看到、更不与他的目光接触到。邹戣尧的心流了三十年左右的血了，今天，他面对离婚的刘颖也是心惊胆战了好久。刘颖似乎对邹戣尧的条件更感兴趣:上没有老，下没有小，真是灶王爷贴腿肚子上了————人走家搬啊！利手利脚，无牵无挂。

邹戣尧请所有人去饭店吃了顿饭，然后，刘颖就带邹戣尧回到了和垅乡凉泉村新浪屯的娘家，刘颖的父母及姐妹所有全家人也都没有反对这门亲事。刘颖姐妹三人，姐姐刘莉不仅与邹戣尧同岁而且生日更是同天；妹妹刘婕比刘颖小了五岁，却也是离婚后又再婚的人了。刘颖的母亲是对邹戣尧格外热情，嘘寒问暖，笑容满面；刘颖的父亲刘景升长的黑黝黝的，瘦高个子，一对玻璃花眼睛，说话齉鼻子，声音听上去像是哭声，对邹戣尧不冷不热的样子，只对三姑爷（女婿）田四是投缘对意、喜笑颜开。同样是二婚的田四儿与邹戣尧同岁，身材不高却粗壮，一副精明的样子，张口闭口说他自己在和垅乡比较好使，一副高深莫测、自以为是的傲慢之态；姐夫孟凌隆浓眉大眼、身材高大，朴实厚道、和蔼可亲，比邹戣尧大一岁，说话也是一老本实、没有半点虚情假意，一看就是个善良厚道的男人。

邹戣尧在刘家住了一晚上，第二天就回盛阳上班了。刘颖回鹿溪的利源包子铺又干到元旦，然后辞职回家等候邹戣尧来接她去盛阳。她与家人合计妥当了，反正邹戣尧一个人，也不用要彩礼啥的了，就先这么过日子，试试看，行了就接着过下去，不行就算了，反正，剩男不剩女，女人比男人少了六千多万，生态早已经被尖端的科技搞得已经不平衡了，加上有钱有势的男人再养小三小四小五…………光棍儿大军只增不减，还怕找不着合适的丈夫？

邹戣尧与刘颖在电话里商量好了之后，他下班后在距离吴城电气五公里远的地方租了一间平房，每个月房租80元钱，租楼房的话哪怕是插间儿最便宜的每月也得300元钱左右，思来想去还是租个平房吧，因为，吴城电气公司里的木材多得像木材厂一样，员工要想取暖烧材火那是不在话下，废弃的包装箱子堆积如山，吴城电气自己的包装车间更是木料云集，弄点儿劈柴易如反掌。刘颖也同意邹戣尧租平房，省点钱干啥不好？

元旦公司聚完餐放了两天假，邹戣尧就回来讲刘颖接到了出租屋里，买了锅碗瓢盆，算是成了一个家了。他没想到自己的婚姻来的这么猝不及防、简单明了、轻快随意，一时是来不及感受欣喜，就接受家的温馨、新的人生篇章了。

邹戣尧这么多年来每每寂寞难耐又手头宽裕的时候也总去舞厅打发郁闷与释放情欲。他也是在快要到三十岁的时候跟别的世故男人去的舞厅。到了这眼花缭乱、纸醉金迷、轻歌曼舞的销魂夺魄的温柔乡只恨自己兜里钱少了！只不过，邹戣尧在这个花钱就能开心的地方往往就会遇上舞伴儿的奚落、冷落，那些个还挣他钱的舞女，因为自身心情的原因，会找茬儿贬损他、揶揄他，只因为他其貌不扬，长相土鳖。这就令他无地自容、沮丧万分。本来他是消费者，不说顾客就是上帝吧，可咋地也得得到对方一个好态度吧？起码，做为一个营利为目的的舞女，得讲职业道德吧？嘿嘿嘿，在他丑陋的邹戣尧这儿，却无理可讲了。

这些风尘女子揶揄他的话各有千秋：“你是农村人吧？一看你就从来都没碰过女人！”“像你这样差劲儿的男人越来越多了！八辈子没见过女人似的。”“下回你可别请我跳舞了，我宁可一天不挣钱。”“你人不咋地，钱也没多少，还来这里找便宜？找母猪去得了。”“唉呀妈呀，才看清楚你，吓死我了，得得得，跳两曲儿得了，你手可规规矩矩的噢！”

凡此种种，不一而足。邹戣尧每次把兜里那点儿可怜的钱花得只剩下回工地的路费了，便神情恍惚、黯然神伤、无精打采的往回走，悔恨交加、颓丧至极、绝望无比，真是死的心都有啊！

…………刘颖对他也是那种无言的厌烦，他看出来了，刘颖与舞厅里那些个攻讦他的舞女有太多相似的神情了，只是没说出来而已。甚至，连应付他的亲热都是如出一辙。连一句温柔体贴的语言与行动也没有，呆呆的发愣，心事重重，只是默默无言的烧火做饭、洗衣涮碗。

邹戣尧如同吃了苍蝇一般的感受。但是，刘颖却不想离开他，好歹，他还天天上班挣钱啊！他也没有勇气与决心与刘颖分道扬镳，先这么凑合过吧，不管咋地，名声好听，有媳妇了啊！

这还不是邹戣尧唯一闹心、恼火的，沈万雄已经是对他与卞朝舜解下了伪装，开始迫不急待拿他下手了。这沈万雄上任两个多月以来天天跟工人们客客气气、斯斯文文的，早就憋屈坏了，终于找到了邹戣尧元旦前请假回家相亲这契机，向邹戣尧率先发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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