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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第1页）

于先奉&ldo;这个这个&rdo;了半天，终于说道：&ldo;昨天李主任说了我，我怕真有问题，就打电话去问了。乡里书记说，真是刘书记签的字。我这才放心了。&rdo;

&ldo;啊？&rdo;刘星明望望李济运，大概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李济运也猜到了，却不想说出来。刘星明说：&ldo;老于你先忙去，你把锦旗也拿走。&rdo;

于先奉出了门，刘星明说：&ldo;济运，未必是你老同学签的字？&rdo;

李济运这才说：&ldo;可能吧。&rdo;

刘星明苦笑道：&ldo;竟有这样的乡党委书记，我的字都认不得！&rdo;

&ldo;哈哈哈！&rdo;李济运忍不住笑了起来，&ldo;刘书记您要表扬人家，执行您的指示不折不扣啊！&rdo;

刘星明也笑了，却道：&ldo;济运，你那老同学，还真是个事儿。他现在三天两头找我安排工作。陈美那里能做通工作吗？有病就得送去治啊！&rdo;

李济运说：&ldo;陈美就是不忍心刺激他。她说看着她男人无忧无虑的，又不惹谁犯谁，很好。还说你们看他是癫子，她觉得他清白得很。&rdo;

刘星明眉头锁了起来：&ldo;我怕哪天他又批个什么条子，办不得的事办了，那不出乱子了？&rdo;

&ldo;我再找陈美做做工作吧。&rdo;李济运只是嘴上应付，他不想管这事儿。他很不满眼前这位刘星明的处事态度。李济运虽是满肚子意见，却仍建议刘星明批条子的事，不要说出去，怕影响不好。李济运说到老同学刘星明，突然觉得有些拗口。毕竟，眼前这位书记也叫刘星明。直呼县委书记名字，到底是不太妥的。

&ldo;那怎么办呢？听之任之也不是办法啊！&rdo;刘星明说。

李济运想想，说：&ldo;刘书记，暂时您这样，刘字写成繁体字。我们私下同有关单位和部门领导打个招呼，只认繁体字的刘书记。&rdo;

刘星明突然笑了起来，说：&ldo;济运，听说乌柚干部喜欢给领导起外号，我今后会被人叫做刘繁体吧？&rdo;

难道刘星明知道有人背后叫他刘半间了？李济运也笑笑，说：&ldo;不至于吧？我知道有人叫我老同学刘差配。我想这都是为了同您刘书记相区别。&rdo;

&ldo;刘差配？哈哈哈，有些人真是损！&rdo;刘星明打了几个哈哈，说起这回到省里开会的事，&ldo;济运，省里领导专门找我过问了幼儿园中毒事件。省里领导表扬我们处置得当，没有造成群死群伤，没有酿成群众集体上访。特别是破案神速，领导高度赞赏。实践证明，只要我们本着为人民群众负责的态度，敢于面对复杂局面，措施得力，再难的工作都能做好。&rdo;

&ldo;刘书记您总在一线，有您把关坐镇，事情就好办。&rdo;这话李济运不说不行，说多了就有故意讽刺之嫌。那几天倒是李济运在医院守得最多，只不过刘星明来的时候都有刘艳和余尚飞跟着。那几天，乌柚新闻天天都有刘星明往医院跑的镜头。事关领导的新闻，都有潜规则，可以叫老大优先制。同条新闻里出场的领导，谁的官最大，谁就是一号演员。刘星明每次都是同明阳一道去医院的，可明阳跟在后面似乎像个秘书。第二条新闻可能明阳就是男一号，他似乎立即就从秘书提拔成领导了。

李济运回到自己办公室，于先奉又跑过来说：&ldo;李主任，您一定替我解释一下，我真没有同电视台联系，真的是碰巧。&rdo;

&ldo;老于你真是的，这点小事解释来解释去干什么？刘书记难道是个给人穿小鞋的？&rdo;李济运说。

&ldo;是的是的，刘书记大人有大量！&rdo;于先奉仍是摇头叹气，只道自己太倒霉了。他还没想到条子是谁批的，只道事情简直太奇怪了。李济运不会同他说，免得传了出去，外头看笑话。他刚才向刘星明进言，锦旗新闻的报道，也不要再追究，含糊过去算了。

十二

这天李济运正在刘星明办公室讨论中毒事件的后续问题。孩子们虽然陆续出院，但家长们仍然气愤难消。甚至有人到县政府门前静坐，要求政府赔偿，严惩凶手，追究相关责任人。这个情况如何向上级汇报也很费脑筋。这时刘差配突然敲门进来：&ldo;刘书记，我有事汇报。&rdo;

李济运想挡驾也来不及了，干脆就想溜掉，说：&ldo;我要回避吗？&rdo;

刘星明生怕他走掉，忙说：&ldo;济运你一起听听吧。&rdo;

刘差配说：&ldo;李主任你一起听听吧。我了解了一下，幼儿园家长闹事，情况很复杂。他们要求追究责任人，并不是要追究幼儿园的领导，而是县里领导。有人议论说，宋香云确实下手太毒，但她这么做的根子在县领导那里。&rdo;

李济运忙打断老同学的话：&ldo;星明，你不要听信谣言。我们开了会，成立了专门班子在处理。他们要追究舒瑾的责任，她早就打算辞职了。&rdo;

老同学哪里肯听，又说：&ldo;我听到很多议论，我也找过舒泽光。舒泽光不愿意同我讲真话，但我相信他是冤枉的。舒泽光喜欢在客人房间里洗澡，很多人都知道他这个习惯。外头都说这是个圈套，有人设了圈套害他！&rdo;

刘星明终于忍不住了，拍了桌子：&ldo;刘星明你还有没有一点纪律性？你不仅信谣，而且传谣，还帮助制造谣言！你这样做，县委可以处分你！&rdo;

对面这位刘星明也拍了桌子，说：&ldo;刘星明，我是一个共产党员，一个领导干部，向你书记报告情况，犯着哪一条纪律？你长期不给我分配工作，我也要上访去。我还要把我掌握的舒泽光受陷害的情况一起向上面汇报！&rdo;

李济运一把拉起老同学，使劲往外拖，道：&ldo;星明你越说越不像话了！不要在这里吵，有话到我那里去说！&rdo;

李济运把老同学强行拉到自己办公室，关上门。刘星明很激动，胸脯急剧地起伏。李济运替他倒了茶，说：&ldo;星明，你再怎么生气，再怎么有意见，也不能这样同刘书记讲话嘛！&rdo;

&ldo;济运你不要劝我，我反正是要向上面反映情况的。&rdo;刘星明说。

&ldo;反映情况，这是你的权利，老同学不阻拦你。&rdo;李济运坐下来，手放在刘星明肩上，&ldo;但情况应是真实的。公安调查、侦查都可能出错，你随便问问就保证是对的？&rdo;

刘星明说：&ldo;济运，你这还是劝我不要上访。我做了多年干部，想不通一个问题。既然国家存在信访制度，有信访机构，还颁布了信访法规，为什么老百姓上访都像犯法似的？我经常在媒体上看到有些地方，专门派人常驻省里和北京抓上访人员。&rdo;

李济运说：&ldo;老同学，你就别钻牛角尖了！我没道理同你讲。道理你清楚，我也清楚。反正一条，你要听老同学一句劝。外面学生家长上访的事你不要管，舒泽光的事你不要管。你自己的事，我会同刘书记说，相信县委会认真研究！&rdo;

刘星明不说话了，茶喝得嗬嗬响。喝完了茶，李济运又替他满上。刘星明连喝了三大杯茶，没说一句话。李济运也找不出话来说，他真的无从说起。可是突然，刘星明眼泪出来了，说：&ldo;济运，我在外面了解情况，听见有人轻轻议论，说我是个癫子。你说，我真的癫了吗？难怪这么久不把我安排工作！这是政治迫害！&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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