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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4章（第2页）

沈千山叹了口气，非常时期，即便是他和沈茂，也都是谨言慎行，当日太子解除禁足，自己也和几位皇子一起来过，不过是说了几句场面上的话便散了，若非是这一次太子亲自相请，他也不能来，想到此处，即使这一切是为了对方好，心中却仍禁不住有些歉疚。

却见太子摆了摆手，慢慢直起身来，轻声道：&ldo;我知道，纵然是别人现如今观望着，不敢轻易来沾惹我，你和姑父必定不会如此，不用难过，只是这么长时间来，我也憋得有些狠了，当着你的面儿若还是不能宣泄宣泄，真是要让这压力弄得疯了。&rdo;

一面说，就指了指面前的椅子道：&ldo;坐吧，今日叫你过来，还真是有点事情。我听闻你和弟妹在京城给灾民们发放旧衣服，这种时候，你觉着妥当吗？&rdo;

沈千山沉吟道：&ldo;太子哥哥的意思……&rdo;

不等说完，便见周谦摇头道：&ldo;我这只是单纯问你，并非是说你们不妥当。只是如今，沈家的势力也未免太大了，大的我都有些惊心。这么些年，我如此低调，尚且是这样下场，千山，如今形势未明，你也要注意些，最起码，要给家里人留一条退路，明白我的意思吗？&rdo;

沈千山默然不语，良久方轻轻叹了口气，喃喃道：&ldo;我明白哥哥的意思，只不过，形势未必就糟糕到这个程度，太子哥哥难道忘了皇上从前对你是如何的好？这事儿，我总觉着不至于……&rdo;

他不等说完，便听周谦笑着道：&ldo;自然，我心里也不是说就没了章法，因为这两件事情便风声鹤唳糙木皆兵了，不过俗语说的好，居安当思危，别人也就罢了，唯有沈家，和我的牵连太大，也是我最牵挂的，所以和你说一声，这做了打算，总比不做打算的好，哪怕将来用不上这个打算，有备无患不也挺好的吗？&rdo;

第313章戏猫

沈千山笑道：&ldo;是，太子哥哥说得对。&rdo;说完却又听周谦问他捐衣服的效果，沈千山便一一和他说了，最后笑道：&ldo;阿碧是个心善的，听管事媳妇们说，那些老人孩子，得了这些衣服无一不欢欣，她心里也高兴，就连我听了，也觉着实在是十分兴奋，果然这帮人的事儿，其实是舒畅的。&rdo;

话音落，却见周谦目光注视着窗子，好半晌方淡淡笑道：&ldo;帮助人便能心情舒畅么？既如此，我这里也有些旧衣服，都是寻常不穿的，虽然那些绸缎因为颜色花纹规制，多数不合适，却也有些布衣，好在布料都是厚密的，你拿去捐了吧。&rdo;

&ldo;啊？&rdo;沈千山不由得愣住了，喃喃道：&ldo;太子哥哥，这……这个不用了吧，我和阿碧已经捐出去很多了，更何况，您刚刚还说过……&rdo;

不等说完，便被周谦打断，听他淡淡道：&ldo;反正都是这个样子了，难道我要因此就缩头缩脚？呵呵，怎么说我也是太子，便是真到了最不堪的地步，我也不能失了身份。谁爱嚼舌头就嚼舌头去吧，若是因为他们，便连好事也不敢做了，我还有什么资格做这个太子？倒不如让父皇早些废了我的好……&rdo;

&ldo;太子哥哥，这话可不能乱说。&rdo;

沈千山连忙冲上前去，就要捂住周谦的嘴，却见他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吐出一口浊气道：&ldo;隐忍不是退缩，千山，我忍得够久了，我觉得……差不多也够了。&rdo;

沈千山于是便明白了，周谦这是要重新拾起太子威严，出现在人们视线中了。想一想，这也在情理之中。因为圣意难测，害的对方和自己以及那些亲近太子的势力都是十分难过，只想着越是这种关头，越要隐忍为好。

然而刚刚周谦的话不无道理：他既是身为太子，自然要有太子的威严和骄傲，因为一些打击便退缩隐忍到如此地步，确是不像话了，也难怪周谦说忍得够了。他印象中的太子哥哥，虽然低调谦和，却是从不会因为这个位子而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的。既是问心无愧，又何必定要做出时时自省的窝囊样？

&ldo;好，既然哥哥如此说。那就让我看看你府里有什么样的衣服，走时带上也就是了。&rdo;

听沈千山这样说，周谦不禁露出由衷亲切的笑容，拍了拍他的肩膀，叹口气道：&ldo;不管将来如何。这一世里能得你这样一个弟弟，是我的福气，惟求今生不会负你。&rdo;

沈千山不由得微微动容，即使两家关系亲密，兄弟两个的感情也远比众人眼中看到的要好，然而以周谦的性子。却是从不肯轻易说这样话的，因为这对于他来说，不仅仅是笼络。而确实是发自肺腑的承诺。

&ldo;惟求今生不会负你。&rdo;这便是说，只要他不落魄，只要他能登上那个位子，沈家必定还是势如中天，由此句话也可看出。太子无论现在怎样做，心中对于未来也是有些没底的。

所以沈千山立刻便正色道：&ldo;无论顺境逆境。但愿你我兄弟二人，永不相负。&rdo;这意思也是很明白了：权势易得，真心难求。我绝不会负你，不管你是做了皇帝，还是落魄为阶下囚，不管跟着你会有个什么样的结果，都不会负你，谁让我们是兄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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