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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第2页)

这一点,就连肖天院长也没想到。

但千真万确,牛枣花真是答应了做手术,而且表示,一定要好好配合大夫。她想活下来,她不想死,也不能死!

那天六根临回来时,病床上的牛枣花突然叫住他,还将玉音支了出去。六根一时有些紧张,弄不清枣花这样神神秘秘,到底要做什么?莫不是这么快就知道他卖羊的事了吧?正怔惑着,就听枣花说:&ldo;六根啊,你到沙窝铺,也有六七年了吧?&rdo;

&ldo;六年零八个月,不过以前是两头跑。&rdo;六根战兢兢说。怪得很,六根这辈子,没怕过谁,放羊放野了,放得不知道怕人了,皇上老子他也敢骂,跟骂羊一样。偏是,对枣花,他就怯得很,打骨子里怯,好像,上辈子,欠下她了,这辈子在她跟前,大气也不敢出一声。

&ldo;六根你坐近点儿,坐那远,我说话费事。&rdo;

六根忙忙搬了凳子,往床跟前坐了坐。

&ldo;日月真是快啊,想不到这都七年了,刚来那会,你穿件黄军装,对不?我记得好像是,还打了个补丁,蓝颜色的。&rdo;

&ldo;对着哩,就是黄军装,蓝补丁,你记性真好。&rdo;六根受惊了,想不到这么远的事,她还记这么清。一时,心里热热的,酸酸的。酸着酸着,猛一想不对劲儿。她咋就想起这事来了呢?莫不是?六根吓坏了,都说,人在临终前,是会哗一下想起很多事儿的,他爹那时也这样,把五岁的事儿都想了起来。六根猛地抓住枣花手:&ldo;枣花,你可不能……&rdo;那个字他没说,吓得说不出口。

&ldo;死六根,抓我做啥哩,快丢开,弄疼我了。&rdo;枣花一用劲,甩开了六根的手。

六根一听枣花口气,又觉不像,这女人,神神乎乎的,吓我哩。

两个人又接着喧,从七年前喧到现在,又从现在扯回去,扯了足足有个把小时,把细枝末节都给扯了出来。扯得六根鼻子酸酸的,想哭。这七年,六根不容易啊,老婆没了,爹没了,一个人两头跑。直到把丫头ju儿出嫁了,日子才渐渐稳定下来。可细想一下,那能叫日子么?

六根眼里有了热,湿热,嗓子里拉了雾,说起话来,一咽儿一咽儿的。

枣花就笑:&ldo;你呀,都这岁数了,还娃儿一样,也不怕人笑话。&rdo;

&ldo;想笑话你就笑话么。&rdo;

六根一句话,真就把枣花给逗笑了。死六根,老了老了性儿还跟娃子们一样哩。

再接下来,枣花就说起了正事。原来,刚才她拉六根说那些,都是个铺垫,是个过场,到了正题上,她忽就给严肃起来。

&ldo;六根啊,我想托你一件事,大事,你可得办好,成不?&rdo;

&ldo;成,啥事也成,大事小事的,你只管托,我去做就是。&rdo;

&ldo;你可得先应了我,这事你不揽,我不怪你。要是揽了,就得当回事。要是出了错,我可饶不了你!&rdo;

&ldo;到底啥事么,你甭吓人好不?&rdo;六根真是被枣花这口气吓住了。

&ldo;你先应了我。&rdo;

六根想了想,重重点头。

枣花感激地瞥他一眼,这一眼,六根深深记住了,不只记住,还……

村上春树短篇集  1973年的弹子球  我的职业是小说家  旋转木马鏖战记  高位过招  跑动  且听风吟/好风长吟  天黑以后  漩涡猫的找法  象厂喜剧  人造卫星情人  凉州往事  海边的卡夫卡  东京奇谭集  深宅活寡  羊男的圣诞节  河流  女县长  黑手  1Q84book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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