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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沐风雨苦练太玄剑 上（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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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耳洞箫思剑啸，独坐幽谷听松风。

却说卫左风同布衣仙人丁水岩学习南山派太玄剑法，今日已是第三日头上。可是，除了三日前试练了一番，丁水岩却再也没有让他提剑，而是在竹屋外古松之下摆了两个蒲团，二人整日相对除了盘坐冥想，便只是吹箫听风声。

卫左风哪里受过这样的磋磨，一日未罢就已经坚持不住了，只是心想丁水岩定会继续教自己，一等便到了第三天，便无论如何也坐不住了。

“前辈，到底我们还练不练剑法了？整天就这么干坐着，何时才完？”

“卫少侠，难道我们现在不是练剑么？”

“尽听风声蛐蛐叫了，何曾练过什么剑来？”

“那好，取下墙上那柄剑，你就在这儿练吧。”

一听此言，卫左风如蒙大赦，三日下来，早就手脚痒痒了，立即取来了那柄锈迹斑斑的长剑，回想丁水岩所授的招式练了起来。

卫左风的手脚断骨已经渐趋愈合，由于丁水岩封住了其余三股真气，内力也渐渐恢复，此时长剑在手别提多么自在。

左手学着捏了一个剑诀，右手持剑出击，剑锋呼呼啸着。心中默想，天地初生一式精要在一“争”字，讲究连绵而不断。

这时，一阵风起，卷起了地上成片的落叶。卫左风顿时兴起，“呀”一声，运剑击出，剑锋削去，薄薄一片落叶竟从不足发丝厚度的侧面正中分毫不差削成两片。继而复又递出一剑，眨眼又是一片一分为二。卫左风提了一口气，手中的长剑连绵不绝击出，虽比不上丁水岩的身手，但不过半炷香时辰后，风歇了下来，地下方圆两丈已然积了两寸余后的落叶，再仔细一看，没有一片不是从薄薄的侧边沿着发丝厚度削成两片的。

一声长啸过后，卫左风收势，长剑入鞘，回头得意地瞧着丁水岩道：“前辈，方才剑法怎样？”

然而，布衣仙人丁水岩却淡淡地摇了摇头。

“这难道还不够？”卫左风一咬牙，“好吧，且看下一招！”

呼一声，入鞘的长剑复又抽了出来，力道之大，以致迎风嘤嘤响。

“太玄剑法第二式——山雨欲来！”

长剑疾舞成圈，这剑圈初不过三五寸，忽而渐渐变大，最后大到了一丈余。剑圈之内，严密无比，简直如同一张圆形“天罗地网”，而网上的每一处都是碎骨封喉的剑锋，此刻凭谁敢抢步上前，立刻红珠万点、血溅三尺。

卫左风抬眼盯着十步之外一抱有余的枯树桩，脚步一蹬，一跃而起后，向上直冲而下，那剑圈便实实地将这大树桩笼罩其中。剑圈约收越紧，剑锋越击越快，只一会儿，那一抱有余树桩便被削得只剩下筷子粗细的中间一条树芯，颤颤巍巍地立着，地下却扬了两掌深的木屑。

“哈哈，前辈，学的不差吧？”卫左风说着，折过那条“细筷子”，在手中晃悠着自得道。

谁知，此时丁水岩缓缓起身，看着迟钝的身影倏尔一眼未眨就贴到了身前，接过卫左风手中的“细筷子”道：“既然自己已经满意，不妨与老朽提剑一式。”

卫左风一听实战交手，虽带着几分忐忑，可也激动异常，想着学了这几日的太玄剑法，自觉招招精纯，与丁水岩试手，不说占得上风，少说也能周旋一番。

于是，卫左风首先出击，剑诀一捏，第一式天地初生便递了上去。

再看丁水岩，却似乎理也未曾理会，只捋了捋胡须，静静地站在当下。待到卫左风剑锋击到，脚步侧向一点，剑锋便滑了过去，连贴都没有贴到丁水岩近身一尺。

“没有正面应招，不算！”

看着卫左风涨红了脸，丁水岩淡淡一笑道：“好，那就接着来。”

“争”不能奈何，我就来“疾”！于是，长剑急速舞动，霎时就成了天罗地网，严严实实地将丁水岩笼罩在内，正想着：“我这剑圈之上出处都是锋芒，就是赢不下，怕你也得好一番周旋。”方才削落得那大木桩的木屑也随着剑圈越击越密而越扬越大，顷刻，一地的木屑被扬得漫天都是，随着呼呼运击的长剑而转动。

“呀！”卫左风一声大吼，那剑圈带着木屑的旋涡就罩了过来。

而这边，布衣仙人丁水岩依然不紧不慢，轻轻挑起“细筷子”，正面直向递了过去，旁人若不亲见谁也无法想象这竟是两人在交锋对垒。说着，那“细筷子”的尖端顺着剑圈而去，突然，“吭”一声骤响，“细筷子”竟分毫不差和长剑剑锋相触，已成天罗地网的剑圈霎时就被逼停了下来。丁水岩抽过“细筷子”，砰砰在卫左风脑袋上弹了两下。看似轻巧，卫左风头顶却立时起了两个大包，愣愣地站在当下，一声不吭，脸羞得火热通红，才知道自己太过轻浮，以为练成了太玄剑法，实则还差得太远。

有了这顿教训，卫左风再也不乍翅了。还是每日枯坐静对，枕松风，听洞箫，心中虽然无法感受到丁水岩的心境，但倒是学得有模有样。

“前辈，整日这么枯坐，你到底在想些什么？”卫左风疑惑道。

“那你在想什么呢？”

听丁水岩反问，卫左风嘻嘻一笑，“我自然在想南山剑法咯。想着如何将一招变两招，两招变出无穷招数来，就像前辈说的，道生一，一生二，一直生出万物来。不过我还没那能耐，现在只想出不过三二十招，嘻嘻。”

“哈哈哈，你这个小鬼头！三二十招也怪难为你了。”

“不过，前辈，为甚最初两招那么凌厉，第三招却又是病恹恹的呢？”

“那你说说看这三招到底那一招更厉害呢？”

这么一问，卫左风沉吟了一会儿，道：“要说招式连贯，当然数第一式，一剑接着一剑，不让对手喘息。但要是说凌厉程度，还应当数第二式，天罗地网，处处都是剑锋，拆招格挡不当立时就毙命。可是，第三式慢慢悠悠，生了病似的，这要交了手，那还不只有退步招架的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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