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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十六节狐妖的愤怒（第1页）

我的功力弱，支持不了许久，必须尽快解决妖怪。

秋翰见我醒来，功力渐弱，急挥手中剑，剑气形成凌厉的剑雨扑向那几团旋转的黑影，黑影遇剑气瞬间化成黑烟。秋翰趁机跳到我身旁，与我背对着背环顾四周，环形黑影盘旋着又朝我们呼啸扑来。这黑影像是扑不灭的火，秋翰的剑气划破一个，又会有新的黑影扑来。屋里慢慢被烟笼罩，烟雾里散发着浓郁的酸臭味。这是妖气！

我脑中飞快将面前的画面过电般闪过，片刻间的几个念头令我猛然醒悟，这是妖怪的障眼法，它的目标应该是人偶。我朝童俊看去，他坐地上，闭目念念有词，像是在念咒语。人偶像是被风吹着，撕扯着要离开木桩，又被拽回来，左右摇晃的厉害。理智被逼到绝境，心理反而不会害怕。

我冷静地对秋翰低语“这是障眼法，必须找出真身。”

秋翰立即明白，他闭目冥想。圆形黑影扑过来，他并未理会。那些黑影在表演裂变，一变二再变三，越变越多。我使尽浑身解数与之对抗。忽然，秋翰朝一个方向挥出一剑，电光石火，剑光划到之处若火雷劈下，一声“啊”出自那团黑影。接着，所有幻相都消失不见，浓烟散去。我瘫软地坐在地上喘息，全身力气被抽干净。

一个人也影趴在地上喘气。这身影我瞧着怎么这么熟悉呢？

只见他缓缓抬起头看着我。我一瞧他的脸吓一跳“怎么会是你？”

秋翰和童俊过来细瞧，秋翰也惊呼“是你？！”

童俊听我俩大呼小叫的觉着奇怪“你们认识？”

“不但认识，而且很熟悉。”我找回了清醒。

这趴在地上的妖怪居然就是茶楼说书的老先生！我每天在书场里找，在听客里寻，独独忘记了他。他是我非常尊敬的人，他的嘴巴就是神奇，每天可以说出那么多人间轶事，我可是把他当前辈来尊敬，怎么也不会跟害人的妖怪联系在一起。当无法辩驳的事实放到了自己面前时，我不得不强迫自己接受眼前的现实。

“你是什么妖？快快现出原形。”秋翰拿斩妖剑指着他鼻子问，语气带着被欺骗的愤怒，看来他也是很尊敬这位说书老先生的。我们来这座城市的第一个美好夜晚，便是听老先生说故事，那个故事情节我们尚且记得。童俊没有说话，冷冷的旁观着，若有所思。

“嗷～～嗷～～”一个刺耳的、凄厉的尖叫声划过夜空，这叫声中带着绝、愤怒和不甘。说书的老先生变成一只受伤的白狐狸，尾毛残缺，有烧焦的痕迹。

“说，为什么？为什么要做出伤害孩子们这么残忍的事情？”秋翰眼睛喷火，难掩他出离的愤怒。这是我第一次见他有这么大的情绪波动。

“呵～呵～呵呵～～”狐狸笑得凄惨，笑得诡谲，笑得无奈。“你说我所做所为残忍，你可知这道人类对我们狐族未偿不是残忍？”

“休要狡辩！你们狐妖最为狡猾。”秋翰驳斥道，怒气冲冲。

童俊过来扶我靠在他身上，为我运气调理。

狐妖变回说书人的模样后继续说“我且问你，这些孩童可曾有平民百姓家的孩子？”

这话一出，秋翰乌黑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惊诧之色，剑仍然指着狐妖，气势未弱。我也有些惊愕，这些个日子只顾着捉妖，不曾想过这些。

狐妖坐起身来，那身影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孤傲苍凉。他不急不慢，用他说书的节奏讲出让我们更为震惊的事实“富贵人家喜欢着动物皮毛来彰显身份。狐狸的皮毛以松软、厚实、保暖被视为上品。可怜我们狐狸那么多子孙，惨死在人类的刀下，只为一张美丽的皮毛。”

屋内寂静无声，众人各有所思，秋翰执剑的手垂下来。

狐妖眼睛含泪的说下去“每逢人类新年，便是我狐族大劫难！你们可知道一件狐皮夹袄要去了狐族几条小狐狸的命？一件狐皮披肩需要几条狐狸命？件狐皮大氅又要了几条狐狸的命？可怜我们狐族的那些子孙哪！”说着说着，声泪具下，老泪纵横。

我的心也被揪着般生疼，眼泪在框里打转。

“可是，他们人类夺我狐族子孙性命视为常理。而我狐族夺人类子孙却是伤天害理。请问三位小仙，这是何天理，哪里是公道？”

我们被问得哑口无言。心情沉闷。这世间之理许多是约定俗成，这天地间的不公不是我们仨个能扭转的。

这间宽大的屋子里，沉浸在沉闷的氛围中。沉重的无奈漫卷着狐妖的身体。我深呼吸了几下，用力的压制住胸口疯狂滋生的悲哀。我们无意中卷入这辨不清的是是非非。我们以为自己在行正义之事，却在无心中帮了谁，谁才是正道？

天快亮了，我们终究要做个决定来了结这场是非恩怨。我们不想再看到伤害，狐族也好，人类也罢。我们放了那个狐族老妖，答应给他一个满意的结果。也要他承若，不再伤害人类。

第二天早上，在城市的集市中心、城门口，张贴一张醒目的告示，告示的内容是说，丢失孩子的人家因平日失德，需受亲人分离之苦。需在家中私设狐庙，香火供之，日日诵经。孩子自然会在除夕夜前与家人团圆。

此告示一出，全城轰动。大街小巷随处可见三五成群的人类聚集议论。丢失孩子的家庭纷纷按告示所说，备狐庙，立香案，诵经祈福。我们仨小仙，忙碌着一家一家的将驱散妖气的孩子送回各自的家中。

在除夕夜掌灯前，孩子们都回到自己家中。离开家人的这些日子，对他们来说不过是睡着了。醒过来，什么都不记得了。依旧享受着家人众星捧月般的生活。

我们来到茶楼，茶楼大门紧闭，门上贴一告示，店家过年闭门五日。

据说，后来再开门营业时，书场换了说书人。

为什么是据说，因为我们没在城中过年。送完孩子之后，我们便被冥王的部下给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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