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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第十一章 都是因为你上（第1页）

其实不必他喊，灵均早已带着劲风飞了出去，一声清越的龙吟，灵均出鞘。褐色的影子几乎和灵均泛着白光的剑芒融为一体，眨眼间就向那泛起波澜的香草丛逼了过去。

高手出招，一般并无花哨的动作，可蒋谦却反其道而行之。不论是出剑还是身法都极为漂亮，身形转动让人眼花缭乱，剑芒又极夺目，不论招式还是武器，都不可不谓张扬。刚柔并济，犹如荷尖蜻蜓，又如杨柳飞絮，看起来就像优雅的舞步，实际上却是狠厉至极的几招必杀，若是击中，莫说是肉人，即便是顽石也早就被劈为粉末。

那草丛中人万没料到会落入别人的圈套，却也并非等闲，不仔细看会以为他栖身杂草之间，实际上却能藏身在土地之下，犹如灵活的蚯蚓。地皮被拱出一个弧度，虽然隔着一层土，却移形换影一般躲开了蒋谦一招紧似一招，一招快似一招的进攻。

郑心远捏着金针也不知该如何下手，他以金针为暗器可谓百发百中，但这也是在能看得清对手的前提下，可若是连人都找不着，这暗器当然也就无用武之处。他灵机一动，以雪浪为镐斜插入地，抽出袖内匕首，以鞘一刮，顿时发出极难听的“刺啦”一声。这声音他灌入了十成十的内力，震得那人苦熬不住，破土而出。

瞅准这个时机，金针出手，一枚奔后脑，一枚奔脖颈，一枚奔腰椎，若是被击中，必然一命呜呼。谁料那人身子灵活如泥鳅，一侧身躲过要害。饶是如此，郑心远这一手暗器出神入化，快如疾风，要害闪过去了，却还是被金针刺中背部，顿时一个踉跄，身子麻了半边。

郑心远笑道：“就知道你不能老老实实等着被插成刺猬。”郑心远早就摸透了对手的心理，要害的地方自然是首先保护的，殊不知郑心远的目的并不在取他性命，只要他一躲那金针必然会冲着背部几个穴位去了，这三针不论哪个中了，这人都会顿时失去行动力，只能束手就擒

蒋谦紧随其后，灵均擦着那人肩膀而过，正中他的左臂。那人闷哼了一声，忍着剧痛腾出了右手。

郑心远喊道：“千宿绝，当心他要放烟啦！”

灵均小半已经没入那人体内，那人不但不退后反而向前硬挺了一步，手臂被灵均刺了个对穿，却一下子拉近了和蒋谦之间的距离，骨肉之间摩擦力巨大，蒋谦想要抽剑已经来不及了。电光石火之间，那人右手一扬，同时火石摩擦，“啪”的一声冒出一个火星来，顿时烟雾四起。

几乎同时，蒋谦的剑就抽了出来，可再想攻击，却已失去战机。

郑心远被呛得涕泗横流，心说天理昭彰，报应不爽，果然欺负女孩子是要遭报应的，他边咳嗽边退到蒋谦身边，“这厮完全是不要命的打法！”

烟雾渐渐散去，那人早就遁地而走，不见踪迹。

蒋谦屏息静听，却完全不见一丝声响，追也无门。

灵均乃是宝器，血迹顺着血槽滴滴答答淌在地上，剑身上却丝毫不沾血迹，泛着白光的剑锋凌厉而孤高。

郑心远呸了一声道：“罢了，该着这厮阳寿未尽，日后必有相逢之日，到时候叫他如数奉还！”

蒋谦“嗯”了一声，收剑回鞘。

不远处梦兰花花枝高展，通透莹白的身子娇嫩而绝美。郑心远上去两把摘了个干净，“现在去季安寺？”

蒋谦道：“好。”

守株待兔失败，郑心远有些失望，那凶手受了重伤，如惊弓之鸟，日后再想抓他，怕是要费上更大的功夫。只能祈祷在寺能发现些什么线索，不然一切又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回到原点。

远远看见前朝修建的城楼在战火中化为焦土，此时正在衙将的指挥之下有条不紊地重建，黄红相间的旗子迎风飘摆，正中央黑色的“齐”字张扬招展。郑心远不由自主驻了足，遥遥看着，心中不知是何滋味。城外的柳树吐了绿芽，一派生机盎然。

郑心远出神了片刻，喃喃道：“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作为前朝王室一族，他最知道郑国的气数已尽，不论是治国无道的昏君还是专权擅任的大臣，上至王公贵族，下至市民工商，全都一派享乐，不理国事。再加上外忧内患，亡国也是迟早的事儿。但他作为骄奢淫逸的一员，一样无所作为，又有何权力指责旁人呢？

蒋谦道：“兴衰由己不由天，失于王道，必天下共伐之。”

郑心远不置可否，但内心却是认同的。他想起了战场上的刀戟声，利器刺破皮肉、斩断骨头的声音，还有悲壮又充满热血的喊杀声，好像回忆起就会让浑身的血液为之倒流。他深吸一口气，恍惚觉得空气中有淡淡的血腥气味。

他并不怎么为郑国的灭亡感到沉痛或者悲愤，他除了是前朝王室，也是江湖儿女，这两个身份的撞击，让他觉得仿佛深埋骨血之中的某个因子被唤醒，那个经年的诺言在国破家亡之中化为了齑粉。

是什么诺言呢？他想不起来。

良久，蒋谦沉静的眸子转向远方，淡淡道：“走吧。”

郑心远又向城楼的方向看了看，闭目长出了口气。转而睁眼，用雪浪拍打着手心道：“让你家七爷和官面上交涉一下，那厮受了重伤，免不了要去医馆药铺，让郎中们惊醒着点，若是看见受了外伤的可疑人士及时回禀。还有，这梦兰花也找专人看管起来，这厮短时间内找不到其他的来源。”

蒋谦道：“不尽然。”

郑心远道：“嗯？怎么说？”

蒋谦摇了摇头，没有回答。

郑心远心道：也算是有进步，不是问什么什么不答了，改话说一半了。

不多时，两人又转回了季安寺，由于出了人命案子，整个寺庙都是封锁的，和尚们闭门不出，香客全部被拒之门外。郑心远意味深长地看了蒋谦一眼，后者毫不犹豫脚下一轻落在院墙之上，眨眼的功夫就到了季安寺之内。

郑心远紧随其后，拍了拍衣摆沾上的尘土，还不忘笑道：“嚯，一回生二回熟，难怪千宿绝年少成名，学习能力这么强。”

言罢身形一转，两人一同藏身在参天古树的阴影之中。刚一屏息，就顺着树叶的缝隙看见换班的衙差路过，还以手掩鼻，抱怨着晦气。郑心远心道好险，再晚一步肯定就要撞见了。郑心远瞄了蒋谦一眼，他早上刚刚使用过千里传音，内力散乱，没有察觉有人也无甚奇怪，但是蒋谦又怎么会同他一样没有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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