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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云胡不喜（第2页）

卫瑾弯腰凑在画芷耳边，轻声道：“怎么姑娘脸上不见喜色，反显忧容呀？”

画芷道：“妈妈抚养我这么多年，多少有些舍不得。”

卫瑾追问：“既然舍不得，为何不趁此时多看两眼。”

画芷冷静道：“多看几眼，反而更触动心伤。”

“这倒也说得通。”卫瑾点点头，神情兴趣地盯着她瞧。

须臾，卫瑾不依不饶地继续问：“都说琴音寄情，为何我却从姑娘的琴音中听出了一丝......凛然的杀气？”

指上微错，一个琴音陡然不稳，霎那间，又归于平静。

画芷闭了闭眼，“怕是公子听错了。”

卫瑾并不深究，眯起眼眸，“不知姑娘此后有何打算？”

“这就不劳公子你挂心了。”画芷冷冷道：“公子的问题不免太多。”

“那好，最后一个问题。”卫瑾将声音压得最低，任由琴音和算盘响声盖过，内力传声，细细钻入画芷耳中，“姑娘当真是这楼中女子？”

“铮”的一声，是琵琶弦断。

断弦的声音略略刺耳，老妈子也跟着愣了一下，不过只是片刻，五根手指又在算盘上胡乱飞舞，嚷道：“画芷啊，你说这琵琶弦的银子是不是也该算进去？”

楼下又开始热闹了起来，酒肉歌舞，丝竹笙箫。

有姑娘尖细的声音传上来，“妈妈，快下来招呼客人了！”

“来了来了！”老妈子把精巧的铜制算盘往桌上一拍，一千七百七十七两。

还真是狮子大开口。

卫瑾摸摸鼻子，走到顾漘身侧，心痛道：“比预想的还多些。”两年半。

“大不了多养你半年。”顾漘十分慷慨，想了想，认真道：“早膳清粥，午膳白馒头，晚膳饿一饿，别说两年，二十年也不成问题。”

卫瑾委屈戚戚，“你也舍得？”这是活生生的虐待亲夫呀！

“嗯。”顾漘头点的干脆，非常舍得。

云雾佳酿，山珍海味自此就别想了，要实在觉着饿，那就拿把剑，到街头去杂耍卖艺挣几个铜板，换一口饱饭。那几把上古名剑就别拿出去招摇过市了，当铺也不能去，被人瞧见，容易招贼，本来就清贫，万一被江洋大盗再摸点去，怕是连咸菜都吃不上。

卫瑾听得哭笑不得，“学贫了？”

顾漘嘴角也有些笑意。

“哎哟——两位公子，准备何时付银子？”老妈妈站在一旁催促，讨债般地伸出手，“你们磨磨唧唧这么久，可别耽误我下面的生意。”

卫瑾仍歪头看着他笑，从怀里掏出两张银票，手一伸，往身后递去，“都收着吧。”一张银票一千两，潇洒倜傥。

那老妈妈一看到银两，瞬间乐开了花，还白白多拿了两百多两，笑得连牙龈都漏出来，撒腿就跑下楼，像是怕两人再反悔把钱收回去一样。

画芷取下发髻上唯一一支珠钗搁在桌上，也抬步往外走。

“姑娘留步。”卫瑾出声喊她。

画芷停下脚步，“公子还有何事？”

卫瑾回头看向她，“虽说我们与姑娘之间是交易，但两千两银子毕竟不是小数目，姑娘总该道声谢吧？”

画芷转过身，脸上挂着一个敷衍的微笑，假到不能再假，“小女子多谢二位公子搭救之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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