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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告白（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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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林枫失魂落魄地走在街道上，点点桃花，散落一地。他木讷着脸，一声不吭，犹如行尸走肉，艰难地在街道上行走。街上人来人往，但韩林枫好似谁都没看见，不时地撞到别人。连声对不起也不说，依旧低着头走着。

忽然，前面出现几个人挡住了韩林枫的去路。韩林枫想侧身避过，但那几人偏不让他过，韩林枫几次躲避，都被那人拦着。不得已韩林枫抬起头看那人是谁，此人正是吴德。

吴德满口嘲讽的语气道：“哟，这不是韩大侠吗，今天是怎么啦，怎么变成这副摸样。”韩林枫并不言语，只是冷冷地看着他。

吴德被他的眼神吓了一跳，又想到前几天刚挨过他的揍，向后退了几步，又道：“是不是你青梅竹马的相好，要嫁给我了，才这么伤心啊，别忙，等我娶了林小姐，咱们二夫共侍一女如何？”说完，便哈哈大笑起来。

韩林枫怒火三丈，伸手便给了吴德一拳，其速度之快，吴德根本来不及闪避，便已仰面倒地。韩林枫此刻杀他的心都有，上前一步，骑在吴德身上，又欲揍他，但拳头到了吴德鼻子上方三寸左右，停了下来。

吴德一双小眼瞪着韩林枫的拳头，惊魂未定。韩林枫沉默的站起身来，从吴德身上跨过，向前走去。吴德狼狈地从地上爬起来，恼羞成怒，叫道：“新帐旧账一起算，给我揍他。”

那几个仆人吃过韩林枫的拳头，不敢轻举妄动。吴德怒道：“还愣着干吗，给我上。”仆人们从后面小心翼翼搂住韩林枫的腰。一个叫道：“我搂住了他的腰，他跑不了啦。”又一个叫道：“我抱住了他的腿，看我把他弄趴下。”

韩林枫根本没有还手之意，任他们摆布。那几人便拳打脚踢起来，口中不时骂道：“混蛋，你不是厉害吗，怎么不敢还手啦，我看你是吃了雄心豹子胆，敢打我们家少爷。”韩林枫蜷缩着身体，任他们踢打，他沉浸在痛苦之中，不是身体上的痛，而是心灵上的伤痛。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李玉瑛此时正背着一个竹篓，在一家布店门口，看到这么多人，便也走了过来。当她看到韩林枫正被那几人痛打时，心痛万分，赶紧上前拉住吴德的胳膊劝道：“你们别在打了，求求你们别再打了。”吴德怒道：“滚开，没你什么事，给我一边呆着去。”吴德粗暴地将李玉瑛推到在地。

李玉瑛含着眼泪，看着他们痛打韩林枫，却是无能为力。此时围观的群众也都恼怒万分，都指着吴德骂道：“这个畜生，简直是欺人太甚，以后若是做了镇长，咱们还有好日子过吗。咱们找镇长，让他铲除败类，否则咱们令选镇长。”吴德那厮见阵势不妙，忙让手下停手，指着韩林枫道：“算你小子走运，今天就先饶了你。”吴德领着仆人们大摇大摆地走了。

李玉瑛赶紧去扶韩林枫起来，韩林枫的嘴角被打出了血，李玉瑛问道：“韩大哥，你没事吧，哪里受伤了吗？”“没事。”韩林枫低沉地说道。李玉瑛拿出一个白色手帕帮韩林枫擦了擦嘴角的血，却看到了韩林枫死心的眼神，李玉瑛心中一痛，问道：“韩大哥，你为什么不还手？”

韩林枫沉默了一会，并不回答，转身向家一瘸一拐地走去。李玉瑛默默地看着韩林枫的背影，那是她曾经以为高大刚强的身影，而现在她突然觉得那身影却如此柔弱，像失去了依靠一样孤独无助。她突然很想保护他，不再让他痛苦。

李玉瑛走到韩林枫身边，道：“韩大哥，我扶你回去吧。”韩林枫面无表情地说道：“不用，我自己能走。”李玉瑛也不答话，直接搀住他的胳膊。韩林枫顿觉腿上的痛苦减轻了不少，他向李玉瑛望去，正遇上她的目光，那目光中有无限柔情和关心。李玉瑛心头一跳，赶紧转过头去，脸上泛起红晕。韩林枫想着，如果现在牵着我的是滢儿该多好啊，可她要嫁给别人，想到这，韩林枫的心又冷了下来。他们就这样一步一步朝家走去。

韩林枫在李玉瑛的搀扶之下，推开院门，刘氏正在喂鸡，她听到声响也不回头，说道：“枫儿，见到滢儿了吗？”韩林枫沉默无语，李玉瑛也没出声。刘氏奇怪地转回身，看到李玉瑛正搀着儿子的胳膊，愣了一下。

李玉瑛微微点头道：“大娘。”刘氏笑道：“是玉瑛啊，你们两个什么时候……，咦，枫儿，你的脸怎么了？”李玉瑛道：“大娘，韩大哥是被吴德打伤的。”刘氏听后，恼怒不已，骂道：“吴德这个混蛋真是无法无天了，我这就去找镇长理论去。”韩林枫忙劝道：“娘，算了，别去了。”刘氏怒道：“怎么能算了，镇长的儿子就能随便打人，还有没有王法。”

刘氏执意要去，韩林枫道：“娘，从小到大，哪次打架吴德赢过。”刘氏想了一会儿道：“对啊，前天你不还教训了他一顿吗，今天怎么被打成这样。”韩林枫低头不语，李玉瑛道：韩大哥根本没有还手，那帮家伙才把他打成这样。”刘氏奇道：“枫儿，你为什么不还手？”

韩林枫仍旧不言语。刘氏追问道：“枫儿，快告诉娘。”韩林枫低声道：“滢儿马上就要嫁给他了，我若打了他，事后他一定把气都撒在滢儿身上，我不想让滢儿受委屈。”刘氏叹道：“我的傻儿子，天下没有比你更傻的了。”李玉瑛听后，心中一阵失落，眼神也黯淡了许多，在他心中还是滢儿重要。

李玉瑛扶着韩林枫走进屋中坐下。刘氏问道：“枫儿，你都伤到哪了，让娘看看。”李玉瑛道：“韩大哥的腿伤的比较重，需用药才是。”刘氏道：“枫儿，你先陪着玉瑛，我去抓点药。”韩林枫忙道：“娘，不用，这点小伤不要紧。”李玉瑛道：“那怎么成，吃药才会好的快，大娘，还是我去吧，我知道一个专治跌打损伤的药方。”刘氏还未言语，李玉瑛已走出门外。

刘氏看着李玉瑛的背影道：“多好的姑娘，枫儿，我看玉瑛对你有意思，不如你们……。”韩林枫打断道：“娘，我只喜欢滢儿。”刘氏道：“可滢儿要嫁给吴德，再说滢儿从小娇生惯养，哪比得上玉瑛这么勤劳贤惠。”韩林枫烦道：“别说这些了，娘，你让我自己待会儿。”刘氏起身道：“好吧，你先坐着，我去做饭。”

没过多久，李玉瑛手里拿着两包草药回来了。李玉瑛看到刘氏在做饭，便上前道：“大娘，我来做。”刘氏正想探探李玉瑛的情况，便问道：“玉瑛啊，有人向你提过亲吗？”李玉瑛红着脸道：“大娘，您问这个干吗。”刘氏笑道：“没什么，我就想知道。”李玉瑛道：“有，不过被我回绝了。”刘氏道：“为什么啊？”李玉瑛沉默了一会儿道：“我，我觉得那人花里花哨的，不太可靠。”刘氏忙道：“对，嫁人就得嫁老实一点的。”李玉瑛见刘氏满脸笑意，看自己就像看儿媳妇一样，有点不好意思，便道：“大娘，这里交给我就行了，呆会我把药熬好，你先去照顾韩大哥。”刘氏笑道：“那就辛苦你了。”

刘氏走出厨房，坐到韩林枫旁边，眼睛却望向厨房里的李玉瑛，满脸笑意。韩林枫很是奇怪，便问：“娘，你在看什么？”刘氏正在想如何让李玉瑛成为自己的儿媳妇，听到儿子问她，便随口答道：“我在看我未来的儿媳妇。”韩林枫愣了一下，想说话又说不出来。而身在厨房的李玉瑛，仅有咫尺之遥，她如何听不到，心中不免一喜；恰时，李玉瑛已经将药熬好，便端了药出来。李玉瑛道：“韩大哥，药已经熬好了，你趁热喝了吧。”

韩林枫看着李玉瑛，只见她脸颊绯红，美丽动人，一时之间，竟有些发愣。刘氏看着儿子的痴呆摸样，不禁笑道：“枫儿，还愣着干吗，赶快把药喝了。”韩林枫大窘，赶紧接过药喝了下去。李玉瑛看到韩林枫看自己的眼神，更加不好意思，羞涩之情更浓。李玉瑛忙道：“饭已经做好了，我去端菜。”

李玉瑛转身回厨房端出两道菜，两碗米饭，放在桌子上。刘氏道：“玉瑛，你坐下来一块吃。”李玉瑛道：“不了，都已经过晌午了，我再不回家，我爹会着急的。”说完，李玉瑛便欲背着竹篓走出，刘氏哪能让她走，赶紧拉她一同坐下，又去厨房盛了一碗米饭。李玉瑛不好推辞，也只好坐下来。

桌子上的两道菜分别是“芹香腐竹”“醉美白菜”。芹香腐竹是由芹菜和竹笋做成，醉美白菜是由桃花酿和白菜混合而成。虽说都是平常家菜，但李玉瑛的手艺自是与别人不同。刘氏刚吃了一口，便赞道：“玉瑛，想不到你种的菜好吃，做的菜更好吃。”李玉瑛道：“大娘，您过誉了，好吃就多吃点。”

刘氏看儿子坐在那，一声不吭，便道：“枫儿，你怎么不吃？”韩林枫道：“我不想吃。”刘氏道：“人家玉瑛做的菜，你好歹也要吃上一口。”韩林枫看到李玉瑛眼中有恳求之意，便夹了点菜放在嘴里，刚入口顿觉口齿留香，赞道：“娘，比你做的还要好吃。”

李玉瑛听到韩林枫的夸奖，心中欢喜，道：“韩大哥，那你就多吃点。”刘氏道：“要是能天天吃到这么好的菜，那我可真是有口福了。”李玉瑛忙接道：“大娘，你如果想吃的话，我天天来给你做。”刘氏听后大喜，满脸笑容的看着李玉瑛。李玉瑛顿时脸红了一片，才意识到，只有儿媳妇才能天天为婆婆做饭，自己还不是，竟说出这样的话。

饭后，李玉瑛准备回家，刘氏道：“玉瑛，你帮我们枫儿这么大忙，大娘也没什么谢你的，大娘送你一样东西。”刘氏从怀中掏出一个玉镯，塞在李玉瑛的手里。韩林枫看到后，吃了一惊，那是娘年轻时的唯一嫁妆，怎么能送人呢。李玉瑛道：“大娘，这么贵重的东西我不能要，您还是收回去吧。”刘氏道：“什么贵重东西，这东西值不几个钱，你为我们枫儿又抓药、又做饭，送这个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李玉瑛愣是不接。

刘氏道：“你再不收下，大娘可恼了。大娘喜欢吃你做的菜，以后可要常来哟。”李玉瑛却之不恭，只好收下。刘氏道：“枫儿，你去送送玉瑛姑娘。”李玉瑛道：“韩大哥，有伤在身，还是好好休息，不用送我。”刘氏道：“枫儿，你不是说，这点小伤不算什么，走路应该没事吧，那就去送送玉瑛。”韩林枫愣了一下，随后点头道：“好。”

韩林枫和李玉瑛并肩走在青石板街道，谁也没说话，隐约有一丝尴尬。过了一会儿，李玉瑛道：“林小姐和吴德是不是明天就要成亲了。”韩林枫点了点头。李玉瑛道：“林小姐那么好的人，她爹娘为什么非逼她嫁给吴德，仅仅是为了钱吗。”韩林枫道：“滢儿说，她是自愿的。”李玉瑛道：“那怎么可能。”韩林枫道：“我也不相信，以滢儿以前的性子，她宁死也不从。其中一点有什么缘由，滢儿才答应嫁给吴德。”李玉瑛的心情复杂万分，林小姐嫁给吴德，自己就有机会接近韩林枫；可看到韩林枫满脸痛苦，自己又心痛万分。

就在他们各自想着心事，一声微怒的声音打断了他们的思绪。“玉瑛，你怎么和他在一块，上午干什么去了，为什么不回家？”韩林枫抬头看看，见是李玉瑛的父亲李全。李玉瑛抬头一看，见她爹用恼怒的眼神看着韩林枫。李玉瑛忙道：“爹，你怎么出来了。”李全道：“还不是出来找你，你中午为什么不回家？”李玉瑛道：“吴德那家伙因为上次的事打了韩大哥，我去韩大哥家帮他熬了点药。”

李全向韩林枫看了眼，见他满脸伤痕，知李玉瑛没有说谎。李全又道：“你们两个，这样走在一起，招摇过市的，想干什么。”李玉瑛道：“爹，韩大哥就是送送我，没干什么。”李全对着韩林枫道：“你小子是不是在打我们家玉瑛的主意。”李玉瑛听后嗔道：“爹，你怎么能这样说，上次若不是韩大哥救我，我现在都不知道会怎样……。”李全道：“吴德以前也欺负过你，他怎么不出头帮忙，现在看到林小姐要嫁给别人，高枝栖不成了，就过来找你。”

李全向韩林枫道：“小子，我告诉你，我家玉瑛不会嫁你这样的穷光蛋，你趁早死了这份心。”李玉瑛怒道：“爹，你胡说什么，韩大哥不是那样的人。”李全道：“你给我回家。”便拉着李玉瑛回走，李玉瑛还没来及和韩林枫说上话，便被她爹拉走了。

韩林枫愣在当场，他根本没想到，李全竟会说出这样的话。李玉瑛在走到离韩林枫十步开外的地方，挣脱了李全手掌。李玉瑛跑到韩林枫的面前，说道：“韩大哥，你别生气，我爹不是那个意思。”韩林枫苦笑道：“没事，我没生气，你赶快跟你爹回去吧，免得他生气。”李全已经在那里嚷道：“玉瑛，你给我回来，否则就别认我这个爹。”

李玉瑛回头看她爹正怒气冲冲，并没有回去。她又转过身道：“韩大哥，有一句话，我一直想对你说。”李玉瑛说道这，停了一会。韩林枫道：“什么话。”李玉瑛眼波流转地看着韩林枫，脸上羞起两朵红云，像天边的朝霞，她脸色绯红犹如盛开的海棠，终于她深情地说道：“韩大哥，我喜欢你。”

李玉瑛说完便转身回去，韩林枫楞了一下，他看着李玉瑛的身影，心中有种说不出的感觉，李玉瑛又回头看看韩林枫，羞涩的笑容，犹如三月桃花，韩林枫看的呆了，不知多久，等他回过神来，李玉瑛已和她父亲远去。韩林枫抬头看了看蔚蓝的天空，原来世间竟如此美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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