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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章众生之相 五（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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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苌文与那个李儆瘐都是以在故乡时就是社会的横儿自居，李儆瘐常常跟同事卖弄他从上小学开始到初中毕业一直都是馿性得很，无人敢惹他，他经常是把他人打的满地找牙。众同事听了都相顾莞尔，唯有与他同组的新来的员工舒畅敢当面撅他：“你这瘦得像个雷公崽子似的，体重将将巴巴能到100斤就不错了，还打别人满地找牙呢？不让别人把你打零碎了就烧高香吧你，还吹呢？再吹下去世上的牛都死没了，上哪里买牛肉去啊？”身边的同事们趁机乐的前仰后合，都觉得解恨。舒畅比李儆瘐大一岁，25岁，身高1.85体重85公斤，魁梧挺拔、相貌堂堂、身材匀称、不娇不燥、不卑不亢，深得冯刚的赏识、赞美，认为舒畅在过二年就能轻轻松松把自己撂倒了。舒畅来自抚翼县，还没结婚，赢得公司上下的女孩儿们对他百般喜爱，纷纷找各种理由接近他，惹得其他未婚的男员工们如李儆瘐之流儿一个个眼睛发蓝。李儆瘐被舒畅一抢白，脸上也有点儿挂不住，但是，自从舒畅第一天来，李儆瘐肚子里的坏水儿便冒了出来，他本想给初来乍到的舒畅来个下马威，结果，反倒让舒畅给他个好看，这下，李儆瘐才在舒畅面前彻底的老实了。舒畅看到李儆瘐卑鄙龌龊、委琐阴损，给点儿脸就上锅台，见着老实人不骑在其脑袋顶上拉屎都活不下去的样子。所以，舒畅一丁点儿都不惯着他。这也是舒畅在为老实巴交的人出口气儿。李儆瘐也是没办法儿，当下自我解嘲道：“舒畅你说这就不对了，明朝那个李元霸瘦不瘦啊？却手使两柄大金锤，各重400斤，是明朝第一条好汉，咋滴吧？你正常体格的人根本不是对手。”众人一阵轰笑。舒畅说道：“说你是文盲你还不爱听，李元霸是明朝的吗？胡诌八扯。唉！你上学开始到现在一直跟啥样的人在一起啊？这么可笑呢？那你就是李元霸转世呗？嗯，体型儿相似，也姓李，能力却是天地相差了。”李儆瘐在车间已经有了外号，叫“黑馿精”；许苌文外号“大恶心”。许苌文更是自吹自擂，家乡那边儿全镇的人都怕他，连镇长书记都对他恭恭敬敬。他们组装的班组长盖万晨实在是听不下去了，立即回敬他：“那你还来这儿上班干嘛呢？在家收个保护费或替人办个事儿收点儿好处，那该多好啊？！”同事们哈哈大笑起来。许苌文窘了，赶紧对周围的同事们表白：“盖哥说的不是那么回事儿，抬杠，抬杠，咱也不是那种见钱眼开的人啊？不能啥钱都要，欺负老实人有罪啊！会遭报应的，对不？你们说对不？咱走正道，不扯那个下三赖的事儿。”可是，这个说做两码事儿的许苌文下了班后就去喝酒，加班就少喝点儿，晚上不加班就喝个够。家也很少回去，只在星期六晚上回家，星期一早上坐地铁来上班。许苌文与李儆瘐两个人都十分的惧怕老冯，这一点谁都看出来了。两人都极力掩饰这个难堪的场面，每每碰到老冯，连目光都不与其接触，人也借故慌慌张张的逃遁而去。一些能跟两人说笑的同事故意喊他两个回来，而许、李两人每次都脸色大变，如惊弓之鸟，耗子见了猫一样。有许多员工亲眼见过老冯在休息室喝斥、辱骂过许、李二人。当时，这两个家伙刚刚来到吴城电气公司，还不太了解老冯的脾气。面对如凶神恶煞般的冯刚对他们俩的辱骂，两个假二横儿顿时就面如死灰，狼狈不堪的退了出来。

到了晚上，在宿舍楼里，就是“黑馿精”与“大恶心”两个小丑儿的天下了。因为，他们俩最畏惧的冯刚下班回家了。邹戣尧、卞朝舜、关苍历、齐麒麟等等几个新来的又善良的员工倒霉了，许苌文与李儆瘐两个狗行狼心的家伙儿开始尽情的在这几个老实巴交的员工身上施展淫威。许苌文每晚都出去饮酒，喝的醉醺醺的才回到宿舍，有时候还是找完小姐后回来的，意犹未尽之际，便开始找这几个老实员工开心！醉眼惺忪的管卞朝舜要钱：“你成天上班又加班的啥也不玩儿，留着钱干嘛呢？给我三百二百的，我好出去喝酒玩妞儿。”对邹戣尧、关苍历、齐麒麟几个说道：“你们几个老光棍儿小光棍儿攒钱干嘛？给我拿点钱，我好出去玩耍玩耍…………”邹戣尧本来不认识他这个“大恶心”，更不会搭理他这样的狗屎人物。可一天没啥事儿就四处闲逛的许苌文听说金加工车间有个新来的姓邹的老光棍儿总挨刘二训斥且不还口，就好奇的来看看。如果正好碰上刘二发威他也跟着起哄助威。一连好几次，“大恶心”许苌文如愿以偿，就顺势开始拿邹戣尧寻开心了。

李儆瘐与邹戣尧、卞朝舜、韩利锋、阜穴酉、李儆智、杨锦鹄及一张空铺（留着给偶尔加班的金加工车间的走途员工留宿住的）。杨锦鹄28岁，未婚。身材适中、五官端正、智商甚高、机灵善变、从不吃亏。

一开始的两个来月，李儆瘐与杨锦鹄等人对邹戣尧还蛮不错的，愿意听邹戣尧讲历史与军事，不时还恭维他几句。逢人就说，这个老邹真是挺有才的，记性还好，口才更好。

段子爵也暗暗佩服邹戣尧，不但记性好，还能善于表达与琢磨，比如，有一日中午休息时，众人围坐在休息室，让邹戣尧讲上一段儿无论从古至今哪位英雄的事儿都行。邹戣尧灵感突现，说道“英雄这两个字不仅好听还好看，我们的祖先造字也真是用心良苦、寓意深长、恰如其分啊！鹰，乃是天空中的猛禽；熊，乃是陆地上的勇兽。二者都没有天敌，均处于食物链的最顶端。这才有我们今日所用的‘英雄’这个气势恢宏的词语。所以，美国的国鸟是鹰，俄罗斯的绰号与图腾是熊，也可以称为北极熊。而这两个国家又一直是世界上数一数二的军事强国…………”大伙儿纷纷说道：“这老邹真有才啊！干咱们这活儿白瞎了啊！咋联想到的呢？那个刘二再说你就给他两句儿，他那个熊样儿啥也不知道还专门儿挑老实人发威风呢！这个家伙狗屁不通，在这吴城电气公司都干了二十多年了也就当个班组长而已，还有心思看不上老实人？就他妈的是活人儿给惯的。”段子爵也希望刘祥福就此打住，不要总拿老实到家了的邹戣尧撒气。

那些个爱听古今中外、武侠小说、体坛快讯的同事总是趁着休息时间把邹戣尧与胡铭东围在一起，听两人互补长短、鲜有辨论的讲诉。只有李儆瘐与王溅华两个无知之徒总是出言相讥：“知道那些有个鸟用！刘二不照样看不上你们。”“你们看那么多书不也是车间工人吗？咋不上楼坐办公室呢？”

韩利锋极有个性，如果是有邹戣尧与胡铭东加上李儆智在一起聊天说地，他会欣然的插话进去，畅谈一番，即使有段子爵在场也无妨。否则，再有第六个人出现，他就啥也不说了，转身离开了。

邹戣尧也是努力的学习水电焊、气体保护焊、氩弧焊等技术，希望自己早点儿掌握吴城电气公司的生存技能，能够长期的留在这个声名远播、实力雄厚、平台广阔、正处于上升期的吴城电气！

但是，邹戣尧只能是在刘二与那些老员工吸烟、喝水时，他才拿起焊枪先在废料上练习焊接技术，焊缝儿稍稍有些长进了，他才能焊接那些个不是十分重要的部位，比如吊臂杆儿、行程开关、格板间接处的焊接点等，焊接这些地方并不需要怎么美观，只要焊结实就可以。每当这个时候，段子爵总会在一旁鼓励邹戣尧，心里也更希望他早日成为技术过硬的员工骨干，他们俩个才能长久的在一起工、聊天、彼此真诚的交心、相互鼓励，在繁忙、紧张与枯燥的劳中体验着互相交流的美妙生活。加上还有胡铭东与韩利锋这两个志趣相投的同事加入其中，更是让段子爵心中暗喜，每天跟这三个无所不知、各有千秋的人谈天说地，都胜却读几篇文章了啊！也给了他无尽的灵感。

邹戣尧知道，刘二老是这么拿他撒气可不是个曲子（好兆头）啊！弄得所有的市井小人纷纷的来攻讦他、挑衅他。随意践踏他的尊严与人格，长此下去，他还如何恬不知耻的在吴城电气公司工下去啊！他想要请三个领导吃个饭，在酒桌上好好的勾通交流一下感情，人嘛，都是有感情的高级动物，只要是有了一颗真情实意的心去对待他人，会换来同等的对待的。邹戣尧先跟段子爵商量了一下，段子爵支持邹戣尧的想法，让他和几个领导好好的相处下去，毕竟，县官不如现管，长期的在人家手底下工，搞好关系是才最重要的啊！邹戣尧见段子爵也这么想的，很是激动，请段子爵务必也要参加这次聚会，在席间也替他邹戣尧向贾主任与王段长及刘班长（也是最主要最亟待要解决的，期盼尽快改变对邹戣尧的恶劣态度的人）多多的美言几句。

段子爵连忙拒绝了。他绝不想参于这样有些复杂的氛围之中，不能牵扯到任何事情或人际关系里面，自己就想踏踏实实的做好本职工，闲暇时与志趣相投的人说上几句话，无风无浪的在吴城电气公司长久的工下去。

邹戣尧也明白段子爵的心思，就不再相让。他已经把段子爵当成了唯一可以信赖的知己了。

几经努力，贾涌鋆主任终于是被邹戣尧的诚意所打动，答应了邹戣尧的邀请。不过，高大帅气、口才绝佳的贾主任对他补充道：“老邹，你来了这么长时间了，我明白你的心意，也不是拒你于千里之外，我不管哪位员工以何种形式进我们吴城电气或金加工车间的，我贾涌鋆都一视同仁的对待每一位员工，我必须要做到一碗水端平，我也是从普通员工、钳工（钻床）干起一步步到了主任的位置，我感谢吴城电气公司上上下下的每一个人对我的肯定与支持，我也更理解每一个工人的想法儿，我们金加工车间的制度是公开透明的，每位新来的员工，当然了，招聘的熟练工比较多，像你这样的徒工也有，无论你是熟练工还是徒工，工资的评定办法是先由你们的班组长报到我这里，他根据你们的工能力与工态度等方面的具体表现来报，我最终决定你们的实际工资等级，话又说回来了，谁干活儿啥样子这里的每个人都一眼所过，自己说自己好也没有用，这不么，公司规定的，徒工最低从百分之六十开始往上涨级，六零、六五、七零、七五……一直到百分之百的大工级别的工资，像刘祥福、蔺广英等班组长与阜穴酉等几个大工都是挣百分之百的工资了，挣九五、九零的工资也都是大工了，随时都有可能挣到百分之百工资了。你好好干，努力学习技术，早日当上大工不是难事，当上班组长甚至取代我当主任都有可能的。你请我吃饭也是几次三番的了，别说你偷偷的给我买烟，任何人给我买东西我都是绝对不能要的，出来上班都不容易，至于喝点儿酒也是勾通一下感情，增进一下同事之间的相互友谊。给我买烟我坚决的拒绝了，吃个饭也总这么拒绝下去，反倒让你心神不宁了，把你的班组长刘祥福也就是刘二叫上，再叫上其他的几个班组长，就咱俩喝酒也不是那么回事儿，你说对不？”邹戣尧的长长吁了口气儿，有些激动不已啊！贾主任只有在开会时这么滔滔不绝的语出连珠，跟谁也没说过这么些话啊！看来，贾主任不把他老邹当外人了，真是太好了！太美妙了！他马上就要真正的成为金加工车间团队的一分子了，一个被大伙儿所接纳的员工了。当即谢过了贾主任替他着想，并说自己可以亲自去请本班的班组长刘祥福赴宴，其他的班组长或大工就烦请贾主任代劳了，我们去距离公司北门往东走300多米远的四季红大饭店行吗？贾涌鋆冲他点点头向冲压与数控及激光切割车间去了。邹戣尧这才心安理得的回到国产班组干活了。

邹戣尧趁四周无人注意，壮着胆子来到他惧怕万分的班组长刘二身旁，哆嗦着说了下班后请他喝酒去。刘二瞪了他一眼，这次并没有发怒，只是随即低头整理图纸，有些不耐烦的摇头嘟囔道“我是不去。”邹戣尧赶紧说了贾主任同意去了，然后紧张的带着企盼的目光望着这位脾气异常乖戾的班组长。刘二将一大摞图纸往工具箱里一扔，拍了拍手上的灰尘，掉头就往休息室走去，回头跟邹戣尧来了一句：“下班再说吧，你赶紧干活儿。”邹戣尧似乎看见了希望，兴奋至极的投入到了工之中，仿佛似有人在请他吃饭一般的喜悦与激动，只等下班时间快点儿来到。

度秒如年的挨到了下班，邹戣尧立即飞也似的第一个冲进了淋浴室，认认真真的把自己从头到脚洗了个透彻，然后，换上干净的衣裤鞋子，带上钱包，一溜烟儿跑向了四季红大饭店。他留心看了，并没有公司的熟人见到他，大部分员工都坐通勤车在南门走了，住宿的与加班的员工们都吃饭的吃饭洗澡的洗澡，根本没有人注意他。

到了四季红大饭店，见一个人还没有到呢，他这才心神稍定。想给贾主任打电话，又怕这日理万机的大主任不方便接听，只好先等等再说了。在饭店大厅熬了十五六分钟了，还是不见这些个领导前来，他掏出手机，准备给贾主任打电话。正巧，贾涌鋆给他打来了电话，他赶紧接听。贾涌鋆说道：“老邹，你到到四季红饭店了吧？”他连连答应，问贾涌鋆啥时候到。贾涌鋆让他先上饭店二楼找个单间儿，他与几个人一会就到了。邹戣尧说声遵命，赶紧到二楼找了一个比较大一些的包房，里面卡拉ok都有，还挺整洁干净。

又过了十七八分钟，贾涌鋆领着蔺广英、李腾毅（大型电力变班组长，松江省红河口市人，与鹿溪县毗邻，离鹿溪县万宝镇的卧虎沟还不到60公里，与邹戣尧、段是实实在在的老乡）、康绍桓，（夹件班组长，长的虎头虎脑，一笑起来两个酒窝儿，一脸和善。他与王尊喜、刘祥福不仅是同庚，还是同时进入吴城电气公司的元老，他们又都是董事长于长河的老乡，所以，大家伙儿称他们三人是吴城三叉戟。三个人的个头儿又一般高，都163左右）、郑天銮（此人不是班组长，而是厚板班组的员工，是段长王尊喜的亲妹夫，长的浓眉大眼、身材修长，加上说话办事头头是道，是贾涌鋆很得意的贴身员工，干一些跑个道儿、送个工具等面儿上的轻松的活儿，人人都很羡慕，还谁也不能得罪他）。五个人进了包房，那四个人都与邹戣尧笑着点了点头。邹戣尧立即跟这四位热情的打招呼，尤其是蔺广英，邹戣尧还在人家手下干了近半天的活儿，也是曾经的领导啊！他现在只是个徒工，人家说话他还得听呢；李腾毅平日里都是不苟言笑、脸色凝重，但是他从来不似刘二总跟手下工人吼声如雷，但很多工人都很佩服他的技术与为人，他也从不说长道短、轻视别人；康绍桓整日乐呵呵的，跟班组的员工和和气气，很少大声嚷嚷。对邹戣尧也很是客气，每次遇见到都笑嘻嘻的打招呼：“邹兄，歇会儿，歇会儿，看累的满脸淌汗！哈哈哈…………这刘二也真是有福气，有这么个老实能干的员工……”邹戣尧一见到康绍桓心里就暖暖的，每次都心里暗忖：“自己要是被分配到康绍桓的手下工该多好啊！可命运多舛的他偏偏要受到刘二这种小人之流儿的欺凌，躲避不开的劫数啊！”

邹戣尧一看，偏偏就少了刘祥福与王尊喜两个对他来说最重要的客人，心里一咯噔，没敢讯问，依然满面春风的张罗点菜、要酒。

贾涌鋆先拿起菜谱点了烧茄子和溜三样两个菜。其他几个人都表示吃啥都可以，都不好意思点菜，还让贾涌鋆来点。僵持中，郑天銮把菜谱一把夺了过去，边翻阅菜谱边说道：“你们竟整没有用的，老邹既然请咱们吃饭了，多花点儿少花点儿都没毛病的玩意儿，你说对不老邹？”瞥了邹戣尧一眼又接着说，“就爱吃啥点啥呗！都是班组长了！一个个还扭扭捏捏的，我点一个红烧排骨。”

邹戣尧立即笑脸迎合：“对对对，郑兄弟说话直爽，大家不要矜持，我以后还仗着大家对我的照顾呢！”

其他三个人这才每人勉强的都点了道菜，几乎每道菜都是没有超过15元钱的小毛菜儿了。

邹戣尧笑道：“三位大班长让我们吃素了啊！服务员，来个红烧牛肉和水煮活鱼。”然后对贾主任和几位说：“机会留给你们，再点两菜，凑够10个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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