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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章 恩恩怨怨(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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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子爵进了小卖店,屋里的人都是吃了一惊,好半天才缓过神来。还是邵小盈反应快,“哎呦!是段子爵段大才子,噢,不全对,应该叫段大财主啊!走错屋了吧?段大财主咋想起到俺家这破败不堪的村野小店来了啊?”屋里地下一伙儿打麻将的和炕上一伙儿“斗鸡”的,还有十来个卖呆看热闹或聊天的。门大风与门大雨也在屋里待着呢,还有长了一双小眼睛儿爱占便宜的亓文羊,门、亓两家又是老姑舅亲关系,还有梁万财、徐庆山、等与段洛英等年纪相仿的人却在聚精会神的看“斗地主”呢,见了段子爵进来,门家哥俩儿加亓文羊及梁万财竟然同时与段子爵打了招呼,其他的人也都回过头来冲他点了点头儿。段子爵心中颇为受用,头些年他凄苦的回来却没有几个人跟他打招呼,即使他跟人家说话,对方也带搭不理、傲慢之极,可现在却是天上人间的变化啊!人还得有钱啊!俗话说,财高语壮,力大欺人。老人古语真是直击人情世事,鞭辟入里、一针见血啊!

段子爵本以为这么晚了卖店的人也没有多少了,没想到还有这么多人啊!他想退出来,可又觉得过意不去,只好是掏钱买了两盒玉溪香烟给大伙儿发了一圈儿。“妈呀,段大财主就是讲究啊!他自己不抽烟还给大伙儿发烟,真是敞亮人儿,别人就是不行,怪不得中了大奖,以后还得中。”邵小盈浅笑晏晏的说。段子爵客气了几句,和一些人当年和得来的人也都说了几句话。自然的瞥了几眼面前兴致勃勃的邵小盈,内心不仅是赞叹起来,好用个“小周海媚”,果然是像极了,卧虎沟真是人杰地灵、山清水秀、美女俊男层出不穷啊!当年,邵小盈与俞回江刚刚相处就开了这家小卖店,经营起了这个小买卖。许多人(特别是男人)便风拥而至,徐易坡打工归来也是心情复杂的跟了来,不再似当初对“美蜜盈”俱乐部时畏首畏尾了。邵小盈也似当初一样对他笑脸相迎,徐易坡就已经是李自成进故宫————心满意足了。由于邵小盈没能如愿的嫁给徐非义,心态已经严重失衡,开始疯狂的变态式的处起了对象。徐易坡的老爷老奶见看着儿子老不让出门也不是办法,就在徐非义19岁(虚岁)这年冬天给订了婚,女方是红河口市人,与徐奂谪家也算是门当户对,那女孩儿不紧身材柔美、模样俊俏,还是大家闺秀,平日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进,若无母亲或姐姐的陪伴自己哪里都不去,可不是邵小盈、艾麦浪等人家的“破大家儿”做派。很多的传统的父母也看着自己的孩子,不让他们去“春花浪”俱乐部或“美蜜盈”俱乐部,在他们那代人的眼中这么招摇的有恃无恐的生活简直可被岁数更大的老人称为“猫叫央子,狗起群子(东北俗俚之语,指猫发情时发出长音的鸣叫呼唤性伴侣,都在晚上。猫、狗发情时的情形)在乡下已司空见惯了,太伤风败俗、不可救药。段子爵与徐易坡韩戢璠几人就经常看到“春花浪”俱乐部艾家的邻居有位八十多岁的“王老倔”拄着拐杖骂这些个半夜三更还嘻闹不止的家伙们:“你们这些个不要脸的玩意儿,猫叫央子、狗起群子也有个时候不是,猫三狗四,三月四月而已,你们这些混蛋还让人休息不了,他妈的天天夜夜的,给脸不要脸,有没有个度啊?这是那门子祸啊?有娘养的没娘教的玩意儿,还要不要脸啊?这帮杂种儿…………”紧邻邵家有个“吴老倔”七十岁出头儿,也这么骂过“美蜜盈”俱乐部的成员们,邵小盈仗着从小父母的溺爱,两个姐姐的退让与身边男人们的恭维,还老想装横跟老人家当面去理论,被两个姐姐给苦苦劝阻拄住了,半夜三更的不睡觉打闹不休、狼哭鬼嚎的还怨人家老人出来骂啊?

给徐非义保媒的媒婆排了能有好几十位,不像段子爵与徐易坡两个凤远双煞连一个媒婆都不敢靠他俩的边儿。当地老话儿,“好骡子好马不出屯儿。”意思是好姑娘好小子早早就被人家相中了、喜欢上了、惦念上了,没等外屯儿的人下手就被当屯儿的人家给订妥了。话粗理不粗,段子爵与徐易坡是对这句名言顶礼膜拜啊!段子爵早早就去盛阳打工了,平时也很少回凤远屯了,即使回来,也只在付家油坊屯的二姑家落脚。徐易坡的爷爷奶奶却千方百计的求人家给自己的孙子保媒,但是都没有一个媒婆敢给他徐易坡介绍对象啊!就怕人家女方骂她做媒婆的啊!喂!你啥意思啊?还当媒婆呢?啥眼力啊?还敢把克人精儿徐易坡给本姑娘介绍?那徐大傻子可是凤远双煞啊!克人不说,要模样没模样,要能耐没能耐,还像他妈妈与他五舅似的,奸不奸傻不傻,看书看的满嘴喷粪,卖弄酸文,跟他那个短命横死的爹似的,阎王爷摆手————没救了。徐易坡的二奶是最公开厌恶他的长辈,没事儿就跟徐易坡的爷爷徐奂九排徐易坡的不是,跟他老叔(徐非义)没法比啊!天上地下啊!又傻又丑,咋整啊?他妈也不能要他了,就扔给你们老两口子了,烂手儿了啊!人家那个二小(徐易堪,牟羡君)多好啊!有其上就有其下,所谓上行下效,耿玲涵就不用说了,埋汰徐易坡这个叔伯侄儿都有点儿腻歪了,人家的宝贝儿子徐易可那真是聪颖伶俐、望风使舵、人前背后、仰壳撒尿————往上浇(交)的主儿,人见人爱,比徐易坡小五岁,也更是往死里看不上徐易坡这个胆小怕事的堂兄,百般刁难、戏耍。亓文羊、徐庆山、梁万财等与徐非泯徐非芠(徐奂方长子,耿玲涵丈夫,徐易可之父)一帮家伙儿大的人总是当徐易坡的面儿念叨:“什么根儿什么苗儿啊!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盗洞…………”贾芬淑、高蔚蔚是徐奂方家大闺女与二闺女家的宝贝女儿,与徐易坡同岁,还都在一个班级读书,可这姐俩个也是盯盯儿的看不上徐易坡,眼见眼烦。一次在卧虎河边儿洗衣服时,贾二丫儿(贾芬淑)冲着徐易坡说道:“人不行家不行还整天的托媒婆儿找对象呢!也不搬块豆饼儿照一照自己的熊样儿”————她这句话应该是跟徐易坡老奶学的,也是贾芬淑的老姥儿,经常在人多势众面前这么敲打徐易坡,没想到,贾芬淑竟然在河边儿想起了用老姥儿的话来讥诮徐易坡,当时,段子爵也正好从盛阳回来,在河边儿与大家说话儿,被贾芬淑一顿抢白,凤远双煞顿时在众人面前是黯然神伤、默默无语。那梁万财与徐非泯、段洛英年纪相当,段子爵与徐易坡从小儿就怕他,这梁万财不管在那儿看见了他俩个都是上去踢他俩两脚,狠狠地掐他俩的大腿根儿,疼得他俩个是鬼哭狼嚎,事后得疼半个月才能好,又红又肿,他俩跟家里人还不敢说。不怀好意的梁万财却哈哈大笑,骂咧咧的道:“这他妈的克人的玩意儿就得别对他客气,省得让他俩个煞星把咱们给克死了。”梁万财有个漂亮的老婆叫姜瑜,教过段子爵与徐易坡上育红班儿,对他俩格外照顾,不让其他的小朋友或大一些的小孩子欺负他俩,段子爵与徐易坡十分感激这个姜瑜,因为,几乎没有人对他俩个客气的人,骂他俩甚至打他俩的人太多太多了啊!可是,段子爵与徐易坡上了小学二、三年级时,分产到户的那年,梁万财却与妻子姜瑜离了婚,并把妻子给打跑了,逼的姜瑜在盛阳找了一个丈夫,组建了另一个家庭。梁万财领着两个孩子过了几年,梁重砍人后被判刑后,梁奕一个女孩儿家一天天的长大无法再独自跟父亲在一起生活了,就被母亲接到盛阳去生活及上学了。梁万财本来处好了一个女人,可那个女人没有舍得让自己的骨肉受到后妈的气,最终没有跟潇洒的梁万财结为夫妻,而是选择了继续跟其貌不扬的老实丈夫共同抚养儿女长大成人。梁万财借酒消愁、无心干活、赌博成性,卖掉了自己的两间房子,不长时间就把卖房的钱挥霍一空,搬到了父亲这儿来住了。他一个离婚的光棍加上父亲又把关里的那个后老伴儿“梁蛮子”撵回关里了,弟弟梁三娃子吊儿郎当的到处窥视别人处对象或夫妻同床之欢,好几次差点儿挨了打,外号“梁三扒”,也没有媳妇。梁万库不爱干农活儿出去学的理发手艺,也没有媳妇,一家人除了三个姑娘结婚嫁人了,爷四个虽然都挺帅可都是光棍儿,住一个屋,有时为了谁做饭谁吃现成的了而吵个不休。梁万财虽然与段洛英、徐非泯年级相仿,可也是道不同不相为谋,也都没成为知己,表面过得去而已,心照不宣、貌合神离。梁重、梁奕兄妹虽然与段子爵、徐易坡也都是同学关系,可那也没阻挡住梁万财厌恶徐易坡的惯性。徐易坡20岁那年春天,被二叔徐非蒲写信叫回家去帮助他种地,他则要准备去跟舅舅陈翔去诺敏河放木排了。徐易坡刚到家第二天,梁万库三姐梁万梅(耳朵先天性聋子,比徐易坡的闹耳底子聋的还严重)在卧虎沟西35公里处的另一条大沟————白石沟儿的成鱼屯儿找了个对象,嫁了过去。这小子名叫刘达庆,拒说是个混混儿,家也穷,人也没正事儿,只好找一个耳朵背的女人当老婆了。刘达庆一来,梁万库就想起了徐易坡来了,就唆使这个二虎巴几的浑噩姐夫找徐易坡茬儿。徐易坡一想就知道是梁万库做的豆腐儿,想到自己小时候受到他与卢国权的欺凌,就和刘达庆动了手。后被徐非蒲拿镰刀给刘达庆撵跑了。徐非蒲去兴安省的诺敏河放木排去了。梁万财见徐非蒲的媳妇在家就有了占便宜的想法,而他弟弟梁万有梁三娃子也早就有了这个想法了,哥两个为这件事儿差点儿闹出人命来。徐易坡知道了,便加强了戒备,梁家兄弟只好去打别的老娘们儿的主意了。梁大财的媳妇姜瑜非常的出众,又生得一丫儿一小儿两个孩子梁重梁奕也好看之极,可梁万财耍钱闹鬼,还总勾搭别人的老婆,真应了那句老话,孩子是自己的好,爱人是别人的好。他不在家时,姜瑜也被别的男人叮上了,这个男人就是韩戢瑾,韩韶轩韩老师的大儿子,“四寸钉儿”韩存巍的父亲。姜瑜的出轨本也算是小心之至、秘密之极,天机泄露缘由却是小梁重小梁奕童言无忌的一句话,才使梁万财有了警惕之心。梁万财本来是关心他这几天没在家,屯里屯外的那些个耍钱鬼是否打听过他梁万财,可两个小孩子对出门而归的父亲无意中说了这么一句:“谁也没来,就韩戢瑾晚上一来就在屋外先学猫叫唤。”梁万财平日竟嫖别的娘们了,怎么会不懂大晚上一个老爷们儿到老娘们儿家屋外学猫叫唤的内在的真正含义?梁万财也不愧是个闯荡社会的见过世面的一个人物,他不动声色,暗暗留意妻子的一举一动,并在夜里实施抓奸的好戏。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有天后半夜里,正在梁万财家园子里学猫叫的韩戢瑾被梁万财从外面闺来给抓个正着,而他的漂亮妻子姜瑜才刚刚从屋里出来,穿着睡衣。梁万财拿着镰刀,让韩戢瑾写下字据按上手纹,并赔偿他200元钱。韩戢瑾大声分辩,说自己是来这儿寻找家里新抱养的小猫咪的,这小猫咪是他老闺女的心肝宝贝儿,才跑出屋,他尾随着寻觅而来,学猫咪叫来呼唤它就是想把它抱回家去啊!眼见这小家伙儿跳进了你家的园子里了,他就寻觅过来了。没想到让你还误会了…………这大半夜三更的一喊,立即就引来了许多看热闹的人,有许多都是睡得正香听说出了抓奸这种事儿立即披着衣服就出来看好戏来了。韩戢瑾本就身材高大、脾气暴躁,加上哥六个都不好惹,尤其是老二韩戢珖,身高1.95,体重120公斤,性如烈火、目空一切,别说卧虎沟,就出民夫去抚翼、雾原修水利、建格田、筑水库等等,每次都得让这位民兵排长韩戢珖出面与对方或个人交涉,大队书记、民兵连长、各个生产队队长、会计等通通不敢出面,只让韩戢珖排长代表高山(云潭)大队去领任务、安排食宿等等。每一次,韩戢珖出面领到的任务都是非常好干而得心应手,若是别人去领任务那就完了,别的县、公社、大队的任务都完工了,这云潭大队的任务还得好几天呢,就连当时的大队书记范晓仁都白费。这也是韩韶轩老师为何将二儿子韩戢珖、五儿子韩戢璁与六儿子韩戢瓛这三个凶神恶煞的儿子安排到外地去工的一个主要原因,离开乡下这个争当棍王的陋习流俗的事非之地,到人人争做有素质的公民中锻炼锻炼也许会更好了。当时,每个生产队有一个民兵排长,民兵排长直接归生产队长管辖,如果接到民兵连长的指令,要去参加民兵训练,民兵排长向生产队长汇报并请示,生产队长同意了,民兵排长才能带领生产队里的民兵去参加民兵训练。如果生产队长说生产任务紧张不同意民兵去训练,民兵排长也只能在队里参加生产了。而民兵连长直接归大队书记管辖,基本上就是抓民兵训练或参加公社的会议部署及近期的急训教程内容等。韩戢珖当时是云潭大队12个生产队里12个民兵排长其中的一个,可他却跟民兵连长一样了,说话是没有人敢反驳,连大队书记都让他三分,何旷是别人。梁万财虽然打架也敢下手,可是韩戢瑾。本就不怕他,加上还有韩戢珖等几个威猛的弟弟,俗话说捉贼捉赃,捉奸捉双,梁万财沉不住气早早就去拿人家韩戢瑾,韩戢瑾正学猫叫,姜瑜听到暗号赶紧出来,却发现丈夫与情夫争执起来了,就赶紧回屋里去了,多亏孩子睡觉像死猪,否则影响真不好。俗话说,其身正,不令而行。其身不正,令而不行。你做父母的言行直接就是孩子的榜样,你都整天的歪门儿邪道的,还咋管教孩子呢?他们不当众顶撞你让你难堪就不错了!有多少女人出轨后打架离婚的寻死觅活的,而她们的母亲都不敢直接训斥她们这些破鞋篓子的女儿,就怕这些抓破脸的豁出去的玩意儿正在没好气儿的时候恼羞成怒,出口辱骂自己那也曾不着调儿的母亲,这可不是没发生过这种丑陋羞耻之事,卧虎沟有过,其他的地方也有过。

梁万财本想讹诈韩戢瑾点儿钱,可是被韩戢瑾轻轻松松就给搪塞过去了,白白弄个狗屎盆子扣自己脑袋上了,偷鸡不成蚀把米,看热闹的人暗暗的笑,一些个有想法儿的老爷们儿留意上了,姜瑜已经是有味儿的娘们儿了,可以试试了,可以试试了,哈哈哈…………l

平日里多么下流儿的男人都装人,在人群中总是念叨着:“吃人八碟六碗儿,还人家四大宾盘儿。做人得行得正坐得正,为人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叫门,偷鲜儿去落个鸡飞狗跳、人命连天的犯不上,犯不上啊!”意思是,老是偷人家的女人会招来报应的,好比吃了人家的八碟六碗儿了。还人四大宾盘儿的意思是,这个男人会马上遭报应,不是老婆儿跟别人了,就是妹妹跟别的男人跑了,罪孽深重的家伙连女儿也得去替他还情孽深重的债务,早早就得让男人们摧残…………话是这么说,理儿谁都懂,可这约束不了任何一个人。

梁万财不死心,在家没待几天,就又去跑盲流了。三个月后的一个月黑风高之夜,他又一次在半夜潜回了家,开始房前屋后的听屋里的动静儿。终于,他在窗外听到了不同寻常的异样响声儿,太熟悉了,就和他与别的老娘们儿偷偷摸摸地在一起时的声音是如出一辙啊!他咬牙切齿的发誓,这次一定要让韩戢瑾栽个大跟头不可。当时已经是十月末的季节,秋收已结束,朔风凛凛,寒气逼人。前后的窗户已经用铁钉里外的死了,韩戢瑾是不可能从窗口逃脱的。梁万财顺手拎起房门口儿的顶门杠子,能有特大号擀面杖粗,一米多长,柞木的,份量正合手儿。梁万财来到房门前使劲儿推了一下自家的房门,里面却是闩的紧紧的纹丝不动。他一边大声喊姜瑜开门,一边踹房门。一分钟左右,妻子姜瑜穿着睡衣慌慌张张的给他开了门,并让他赶紧上炕睡觉,两孩子已经深度睡眠了,叫喊会吓着孩子,做下病根儿,那可就是一辈子都完了。当时属于长期停电阶段,妻子姜瑜又是着急给章夫开门,没有点蜡烛或柴油灯儿。当时正是农历初三四的日期,月牙儿的亮度勉勉强强能看到模糊不清的大致影像而已。梁万财使出了平日里万倍的警惕性儿,生怕韩戢瑾趁黑暗遮掩逃脱而去。他将手中的柞木棒子夹在左腋下,准备掏出火柴来点燃照照,这个让他蒙羞、给他戴绿帽子的韩戢瑾是不是正在偷偷地轻轻地穿衣服呢?直觉告诉他,此时此刻,这个让他恨不得一口咬死的野汉子就在屋内,连屋里那陡然涌来陌生、怪异的气味儿都在提示他,那个可恶下贱的男人正在黑暗中惊恐万状、狼狈不堪、瑟瑟发抖呢。妻子姜瑜则推他快点儿进屋里去,别在这外间儿(厨房)磨蹭。梁万财从妻子过度紧张、惶恐不安中更是坚信了自己的判断,朦朦胧胧中,他猛然发现了一个不寻常的奇怪景象,他家祖传的大青油质水缸上面似乎是站立一个人,还是赤身裸体紧紧贴的在了墙壁上。这一发现可不打紧,仔细注意的打量,———咦!我的妈呀!就是个人啊!梁万财怒不可遏,推开妻子,双手抡起柞木棍子照着那影影绰绰的人形儿狠狠地打去————只听一声“啪”的一下清脆中略微带着沉闷的响儿,同时传出一个男人绝望、惊悸“啊”的一声惨叫,随即又“扑通”一声,那个赤裸裸的像个“大白条子”的男人跌落水缸里了,那夜,正好姜瑜把大青油质水缸中的水儲的满满的。这下,那个男人正水缸里是连连求饶、哀呼不止。姜瑜死死的拉住丈夫梁万财往屋里拖,梁万财狠狠地打了妻子几个电炮,然后照着水缸中的白条儿(鹿溪方言,一般是指褪完毛的猪为大白条儿)狠狠地用柞木杠子击打。姜瑜这才手忙脚乱的点燃了蜡烛,哀求丈夫道:“万财啊!你住手吧!要出人命了啊!我给你跪下了还不行吗?我鼻子和嘴巴里都被你打出血了啊!脑袋疼得要爆炸了…………”梁万财这才稍稍的清醒了一点儿,感受跌落水缸里的这个人并不是韩戢瑾。借着蜡烛光亮,他薅住那个男人的头发一看,不禁是大吃一惊,这个人竟然是门喜疆(门大风、门大雨的老叔,门大雷、门大电的父亲,也和梁万财同属第十生产队,比梁万财大了三岁,门喜疆还是韩戢瑾的结拜兄弟。门大电也是梁重最好的同学及哥们儿,也是从那一晚上门喜疆跌落梁家水缸开始,梁重便不再与门大电好了,更不再护着老实本分的门大电了,而是唆使别的同学或他人找门大电的茬儿了,好干架的同学都动手打他是常事儿了)。

从梁万财踹门开始,左邻右舍及住在附近能听到的人就都钻出被窝儿,披上衣服就赶来看热闹了————乡下的人对这种事儿是敏感又关切。当听到门喜疆在水缸里呼叫不止时,众人的心中已经是雪亮了。都围聚在大门外低声议论纷纷、幸灾乐祸。若是人群里其中有梁家或门家的直近亲友则是趁着夜色狼狈的逃回家去了。

梁万财见是门喜疆,虽然也是气得牙根儿直痒痒,恨不得一棒子击碎他的天灵盖儿。可门喜疆体格并不好,黑瘦黑瘦的,干活儿被男劳力甩出去二里地,在生产队也就得是挣末等工分儿了,经常是跟妇女们一起干活儿,人称“门二娘们儿”。鲁队长想照顾他多挣点儿工分儿,让他赶马车或牛车拉庄稼或去粮库送粮。可这门喜疆不管是赶马车还是赶牛车都被其他的车老板儿甩开多老远,同样拉地里的玉米或水稻及大豆等他得少拉两趟车。最后,鲁队长说:“行了,我的门二哥啊!这牲口都让你给我伺弄的像老娘们儿似的啦!我的妈啊!你这样的咋整啊!别赶车了,还跟妇女们一起干活儿吧。”

梁万财也知道自己方才把他当了韩戢瑾,打得有些重了,也怕门喜疆死在了水缸里,只好是自认倒霉,把伤痕累累、魂不附体的门喜疆从水缸里薅了出来。姜瑜把一个小麻袋(里面是门喜疆的里外衣裤及鞋子)递给了如同大白条儿鸡的门喜疆。门喜疆被冻得浑身颤抖、牙关直响,加上头上、身上被梁万财用柞木杠子打得红肿起来,疼痛难忍,当下也顾不得穿衣服了,一咬牙,迎着凛冽的寒风抱头鼠窜,回家了。第二年夏天,门喜疆就死了,家里人说是得痨病了,后又说了一个刚刚在农村流行的新词儿————癌症,对,门家人说门喜疆得癌症死了。从此,卧虎沟里凡是被抓奸的男人若是遭到对方的殴打、逼着写下巨额欠条,后又自己千方百计还人家钱的,想不开窝囊死的,家里人就说他是得癌症死了。明星里也有这类的得癌症的死的人,无论是得艾滋病医治无效或是受不了身心上的那种摧残而一命呜呼的,也都是这么说的。癌症虽然令人谈虎色变,可它也成了许多人死于不体面时候的遮羞名词之最爱。

梁万财见儿子与女儿也被惊醒而哭泣起来了,不禁是内心有些不安,进去安慰孩子去了。却在这时,他似乎感到外屋门后又有一个赤裸身体的男人抱着衣物快速无比、狼狈的逃窜了出去,这个大白条儿浑身溜圆,应该就是韩戢瑾!梁万财刚刚到两个孩子面前,就又反身往外屋跑去,果然,一个高大、肥胖、壮硕的赤裸身影儿向院里的猪舍跑去了(他还真熟悉梁家的情况啊!猪舍旁边儿就有个用柳条儿编织的小门儿,很好出去的)这时,妻子姜瑜不顾一切死死的搂住了他的大腿,“万财啊!你就不要往死里逼我了!我们俩以后相濡以沫、一心一意、分分秒秒、永在一起,我发誓,永远不再背叛你了,看在一儿一女两个乖巧伶俐的孩子的份儿上…………”梁万财怒气冲天,一边用力摆脱姜瑜,一边煽妻子的耳光,“贱货、骚货,松手,你她妈的给我松手,你像你那个养汉的妈妈似的,像你那破鞋篓子的姐姐妹妹似的,都不要脸,哼!耍钱的爪子,养汉的胯子,狗改不了吃屎,操你个妈的,你还……还一次伺候两个……天亮我俩就离婚去…………”姜瑜豁出去了,无论梁万财咋样打她也就是咬牙挺住了,她知道,梁万财恨死了韩戢瑾,如果追上了,那就得出人命了啊!

外面偷偷看热闹的人见浑身湿漉漉、一瘸一拐的门喜疆晃晃荡荡、惊恐万状的从屋里往外走来,在微弱的月光下显得格外滑稽可笑,匆匆的将裤子胡乱的是套上了,然后,十分狼狈、沮丧、笨拙的爬梁万财家大门口那木头门儿。众人都早就纷纷的躲到了邻近几户的篱笆墙后,借着月牙儿的光亮,暗暗的欣赏瑟瑟发抖的门喜疆仓惶逃出了梁家。于此同时,一丝不挂的韩戢瑾报着衣物鞋子也随门喜疆之后从屋里飞快的跑了出来,吓了众人一大跳,有几个看热闹的人差一点儿惊叫出来。谁也没料到,平日里羞答答的姜瑜竟然会屋藏双雄、两王一二。暗中偷窥的人群里大多都搞过婚外恋,都立即省悟:“我的天,这梁万财夜半三更的回家来抓奸,韩、门二人惊悸中抱着衣物各藏匿一处,企图在姜瑜的掩饰下趁着停电的机会在黑暗中神不知鬼不觉的逃脱,没想到门喜疆被梁万财发现了,用棒子好个打,听声音门喜疆还被梁万财扔水缸里了,而韩戢瑾似乎没有被梁万财发现,在门喜疆的’掩护’下逃跑了……嗯,韩戢瑾应该是躲避在了屋后,而门喜疆藏匿在了屋里,结果门喜疆就被机智的梁万财给发现了…………由于韩戢瑾与姜瑜保持了近三年的情人儿关系,对梁万财家的格局构造了若指掌,就从梁万财家的猪舍旁窜了出来,比先逃出来的门喜疆先逃出梁家院子的呢,最先在夜色里了消失了。”

此时,酷似“王心刚”的梁父已经驾鹤西去了。俗话说,休妻毁地,到老不济。打跑妻子的梁万财一直是孑然一身、行单影只、凄凉困苦。这梁老大(梁万财,梁家三男三女兄妹六人,大排行)与两个弟弟————梁三娃子(梁万有)、梁小六或梁刀枪(梁万库)仍然挤在当年老父亲买下的这“大庙村”那个年代久远的老房子里。大多时候,梁老大与梁小六都出门去打工了,只有梁三扒一直在家种地,没有去打过工。梁老大与梁小六只有在过年时或有啥事儿了才回家来待些日子。现在,梁万库可是今非昔比的变化了,再也不是小时候人见人欺的出气筒儿了,也不再当“小棒子”卢国权的枪手了。之所以有了“梁刀枪”的外号,是因为梁万库用刀与枪(鸟铳)伤过人,其中还有高山屯儿的棍儿周拴子。所以,自以为不含糊的门大风、门大雨(力大无比,除了韩戢珖没有人能摔倒他,腕力更是惊人,别说凤远屯没对手,就去长街屯的岳父家时公开叫号,也没有一个人掰手腕能掰得过他的。由于眼睛大得出奇,人称“门大眼儿”)哥俩个一直对当年老叔门喜疆之死对梁万财耿耿于怀,总想找茬儿为老叔出气,却不想整天揣刀的梁重杀人未遂进了监狱之后,梁万库又举起了菜刀砍了总来凤远屯欺男霸女的棍王周拴子,一贯是欺软怕硬的门大风门大雨哥俩个算是不敢找梁万财的晦气了。门大风自称戴笠,长的浓眉大眼,又阴险毒辣,在生产队专门欺负老实人,段洛英哥几个、徐非泯徐非蒲哥俩儿…………都是门家兄弟的侵害目标儿。贯用招数是由门大风出面挑衅段洛英哥们儿或徐非蒲等人,然后,门大雨手持棍棒威风凛凛高声叫骂的不要命一样儿冲了上来。若人多给拉开的话,门大雨则骂个够,若没有人拉架,门大雨则是抡棒砸向对方,不计后果。第十生产队的老实人或轻或重都挨过门大雨的打骂,连圆滑、机智的鲁队长都怕他门家哥俩个,竟挑好活儿给这哥俩儿,且工分儿又高。门大雨被大伙儿称为“巨鼠”,因为只要外屯儿任意来个横儿或棍儿,门大雨都吓得不敢出门儿了,闷在家里也是惶惶不安,怕那横儿或棍儿上门儿找他的茬儿。虽然,门大雨最爱看电影,可是,几乎每次凤远屯放映电影其他屯儿的棍儿都会蜂拥而至,他只好是像避猫鼠一样老老实实可怜兮兮的待在家里恐惧苦恼。除了门大电稍稍老实本分点儿外,那个门大雷都跟门大风门大雨一样儿,见了老实人就敢玩命儿,见了有点儿脾气的人就鼠眯了,落荒而逃。真是把鬼怕恶人这句老话儿诠释、演绎的淋漓尽致、惟妙惟肖、栩栩如生,一副地地道道的襟裾马牛、行同狗彘的丑恶嘴脸儿。亓文羊名字虽然有个温顺可人的羊字儿,可也与这门家哥三个臭味相投沆瀣一气。徐易坡也跟徐易富一样管亓文羊叫姨夫,可亓文羊与老婆陈蓁儿是一对儿一口叮不着肉就翻脸的家伙儿,对徐非蒲夫妇是一口一个姐夫、姐姐的叫着,一边儿占着便宜,若有一点儿便宜没占着就不乐意了。天天看着徐家有啥能占便宜的就上前儿来占便宜,徐非蒲雇车去鹿溪卖点儿土豆儿,齐文羊与陈蓁儿立即也拿些土特产去鹿溪,回来再买些农产品等物资,在车上乐的手舞足蹈,说这趟车儿乘儿的可真高兴啊!太爽快了太美妙了…………看到徐非蒲夫妇去绞米所儿磨玉米面子回家喂猪喂鸡鸭鹅,陈蓁儿就拎个大水筲来借玉米面子要喂猪了。徐奂九这一支儿人心慈面软招祸害,都长一脸儿抹不开的肉,总怕别人下不来台阶儿,总为别人着想,俗话说,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连徐奂方与徐奂谪这两个亲弟弟家都以欺负哥哥家为乐儿,何况另氏旁人?遇上卢三巴掌、梁氏弟兄及亓文羊三户恶狼一样的家伙儿也真算是老天无眼、神灵惩戒了啊!陈蓁儿见到徐家有啥都喜欢,有啥儿她都眼气,借了三水筲玉米面儿,徐家人不好意思往回要,她更是不好意思还了。见非蒲骑自行车去大妹妹徐非琴家借来了两双新靴子下水田干活儿,陈蓁儿看见了也赶忙过来借去了,与丈夫亓文羊穿了三天,才把水田里的活儿干完了,路过徐家大门口儿给扔进了徐家院子里了。事后,徐非蒲送回妹妹家时这才发现,两双新靴子都漏了,可也只能是自己想法儿修补了,跟亓文羊两口子说也没有用了。徐易坡读初中时,亓文羊家若是要买乐果儿等有刺鼻气味儿的农药就让徐易坡中午时间去万宝农机商店给捎带买回来,徐易坡中午去商店买回来乐果儿怕丢失了就放在教室的后窗户外面,一下午几节课呛得老师与同学们直埋怨他,关上窗户也有味儿。亓文羊两口子若是要买香皂肥皂之类的东西就委托卢国权或屯里的其他的学生。徐非蒲一家三口儿去兴安省的舅舅那儿放木排了,徐易坡与弱智的老叔随徐奂九在家种地,陈蓁儿还不时的来徐家划拉这儿划拉那儿的,借啥也不爱还回来。徐易坡奶奶就让让徐易坡的爷爷去亓文羊家把陈蓁儿借去的玉米面儿要回来一水筲,陈蓁儿都借去三水筲儿了,家里没有喂猪的了,先要回来一水筲。徐奂九便拎着水筲儿去亓文羊家想讨要回一水筲玉米面儿,可是,亓文羊把徐奂九水筲儿给扔到了大道上了,陈蓁儿立即就对老迈的徐奂九破口大骂:“老不死的,我跟我两姨姐姐借的玉米面儿,还不还是我们姐俩儿的事儿,我就不还了能咋地?与你有他妈的啥关系啊?挺大个岁数真他妈的白活了,滚犊子,少上俺们家来……”徐奂九说道:“我们家在一起过的,也没分家,我先要回来一水筲急着喂猪用的…………”徐易坡赶紧给爷爷劝家来了,将水筲也捡了回来。就在这一年秋收结束,徐非蒲一家三口儿也从兴安省回来了。第二天早上,徐奂九发现有牛在扒啃院里的苞米楼子,用玉米秸秆编造的苞米楼子根本挡不住牛的侵袭,那牛大口啃着楼子里的玉米。徐易富在院里玩耍,听爷爷喊他把牛撵走,十五岁的徐易富翻了翻眼睛,说道:“少……少**……让我撵……都吃……都吃光了才……才好呢……”说完,回屋里放录音机听歌曲了。易富妈妈哈哈大笑:“我的富儿就是有脾气,呵呵呵呵呵…………”徐易坡赶紧把牛赶到了前面的大地里去了。可谁知道,过了不一会儿,那牛又返回来了,继续啃徐家苞米楼子上的玉米棒子。徐易坡气急,就放下饭碗,急匆匆的将牛往屯里赶去。刚刚将那牛赶到大庙旧址处,就听亓文羊喊了句:“往他妈妈哪里撵?俺家的牛,你他妈的不认识啊?”原来,亓文羊就蹲在原先那大庙的砬子上看着自家的牛吃徐家的玉米棒子呢,见徐易坡气乎乎的往屯里撵牛,这才从砬子上下来迎面怒骂。徐易坡还真不认识他家的牛,见亓文羊拿着鞭子骂自己,就忍不住还了几句。陈蓁儿听见了就从屋里出来把两人给拉开了。亓文羊一边往家走一边回头回脑骂咧咧的道:“你有啥**能耐啊?就得让小权子(卢国权)指挥小库子(梁万库)打你,就得让刘达庆找你茬儿打你…………”亓文羊恼怒徐非蒲没有出来打骂侄儿徐易坡,就暗暗准备拿徐非蒲出气了。第二年春天,亓文羊终于找到了机会。他家的稻田紧挨着徐家的稻田,而且亓文羊家的还正好在上游儿,从上游儿来水儿必须得经过亓文羊家的稻田,徐易坡拿铁锹去上游把水引进来了,亓文羊也立即从家里赶出来,瞪着小眼睛儿找茬儿,说自己家稻田里的水少了,徐易坡就拎铁锹去上游看看是否哪里漏水了,这时,亓文羊喊徐非蒲出来:“姐夫,老徐姐夫,出来看看,你出来看看。”徐非蒲昨晚上在长街屯儿看了一夜纸牌,刚躺下,就被亓文羊给喊到了稻田旁,徐非蒲说:“文羊啊!我刚刚回来,一会儿让我侄儿多给你放点儿水儿…………”他话没说完,亓文羊飞起一脚将徐非蒲踹倒在地,“你说多放就多放啊?这片儿稻田是你一个人的啊?”这时,门大风门大雨及一些到地里干活儿的人路过,就上来给拉开了。徐易坡从上游回来见二叔正与亓文羊理论稻田里的事儿,就没有吱声儿。回到家后,徐非蒲喊胸口儿有些难受,让老婆儿去找亓文羊与陈蓁儿给他看病,徐易坡才知道亓文羊打了二叔,也知道是自己给二叔惹来的祸害。亓文羊给哥哥亓文鹿种地去了,一开始还当着大姨子的面儿咒骂徐易坡不止,说不管徐非蒲死活了,爱他妈的咋地就咋地。徐非蒲老婆本来就啥也不是,骂公公婆婆及弱智的小叔子那是猛虎下山一般,遇到外人儿就怂了。徐易坡见二婶儿灰溜溜的回来了,就前去找亓文羊,半路上遇到了亓文鹿父子,那亓老二(亓文鹿之子,叫亓藏龙,黑黢黢的小矮个儿,靠上了卢国权这个棍儿就不可一世的样子)明知故问的道:“咋地?找我四叔啊?啥意思啊?”徐易坡知道亓老二是个愚蠢如猪的家伙儿,说道:“给我二叔看病,啥意思?你说了算啊?”亓老二摆出一副要找人儿的架势,一拧腚儿走了。亓文鹿劝慰道:“易坡,好说,好说,你先回家去等着吧,我们这就去开拖拉机送你二叔去鹿溪县医院检查检查。”徐非蒲与老婆随亓文羊陈蓁儿及另外几个人去了县医院…………从此,陈蓁儿就恨死了徐易坡及徐非蒲,跟门大风门大雨哥俩儿添油加醋的说徐易坡骂亓文羊了,并用美色勾引无比好色的“戴笠第二”门大风。门大风被称为“卧虎沟总嫖把子”,别说你陈蓁儿了,就连门大雷门大电的老婆儿都早早的跟他这个大伯子上了床了,还啥叔伯、两姨的兄弟媳妇啊?连门大雨的媳妇戴明湄(戴明凡的叔伯姐姐,与戴明凡同样的美貌性感,同样的风流成性,小名“小拂子”,外号“秃尾(yi)巴”,是指她像母牛发情儿时候似的没遮没挡儿的意思。农村有句古语,秃尾巴卖栏(母牛发情儿)————没挡了)都跟门大风这个“卧虎沟总嫖把子”的大伯子柔情似火、难舍难离、暗度光阴。门大风把那句在鹿溪及松江省流传的震耳欲聋的俗话发扬光大、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叫做:“亲戚不相嬉,天打五雷劈。”门大风喝到一斤半白酒时往往会对桌上的众人真情流露:“你们这些个玩意儿都白活了一回啊!女人都………都没玩儿够,你们看我,想玩谁儿了就玩谁,想干谁就干谁,她都别想跑,尝到我的甜头儿了,下回她得主动来找我了,呵呵呵哈哈哈哈哈哈……你们一个个的都真他妈的活得窝囊、憋屈啊!要长相没长相,要本事没本事,看看我门大爷的,哪样儿不出类拔萃、首屈一指?女人能离得了我吗?半步她都离不我,开我这啥他妈的妹子、小姨子、大姨子、婶娘姨娘的、兄弟媳妇的?鸡儿是根儿筋儿,干起来不论亲,鸡儿是根儿棍儿,干起来不论辈儿……亲戚不相嬉,天打五雷劈……啥他妈的铁良子……这个那个地,都狗屁,在我门大风面前都他妈的狗屁不是,他们会嫖啥啊?我靠…………”门大风一喝酒就没有人敢拦着了,说啥更没人敢制止了。他爹门喜相有一回见他说的话太难听,就劝了几句,没想到被门大风一酒瓶子给砸住院了,从此就没人敢阻拦了,他媳妇还真是个难得的好女人,除了操持家务、照顾公婆与儿女、下田干活,其他的啥事儿没有,从来不像这些个破鞋篓子们四处乱窜。啥人啥命啊!门大风的媳妇是公认的贤妻良母、大家闺秀、干干净净、真真切切、清清爽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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