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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步蟾宫 第三节 躁（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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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相神医”躺在地上，身体在挣扎中抽搐着，两只眼睛紧紧地盯着东方白，一脸的痛苦和不解。

东方白左手握刀，站在店内抱臂而立。

“你没尽全力，为……为什么？”“万相神医”问道。说话之时，脸上已经汗珠涔涔，显然已经受伤。

“如果我尽了全力，你现在已经不能说话了，因为我早已经把你杀了。”东方白道，一脸的自信。

“那你为什么……不……不杀我？”“万相神医”继续问道。虽然东方白没有杀他，但是他非但不觉得高兴，反而觉得耻辱，因为他这个前辈败在了一个晚辈的手上。他觉得自己现在无异于苟且偷生。与其让他在一个晚辈的饶恕下活着，还不如让他直接消失。

“我为什么要杀你？”东方白反问道。

“因为我们是……是……敌人。”“万相神医”迟疑了一会儿，才挤出了这几个字。因为他突然觉得东方白好像从来都没有把他当成敌人，如果不是自己逼他，也许东方白永远不会对自己出手。

“敌人，就一定要置对方于死地吗?”东方白又反问道。

“如果不是……这样，那还算……算什么……敌人？”“万相神医”差点被东方白问倒，一时不知如何回答，情急之下说出这么一句。他自己都听得出，他的气焰早已经被东方白彻底压倒，现在他只不过是在强词夺理。

“你好自为之吧！”东方白不再争辩，转身便欲离开。

“且慢！”“万相神医”挽留道。他已身受重伤，刚才说话也是强忍伤痛，唯独这句话却说得底气十足，显然是用尽了浑身的力气。

东方白回转过身，问道：“前辈还有何事？”

“我劝你不要去……天煞宫，因为……因为你去了……只会没命，你……不是冷……冷孤星的……对手，去了……就只有……死路……死路一条！”“万相神医”方才用尽了全身的气力，此刻说话更加艰难。

“纵然不是他的对手，我也还是要去！”东方白说得很坚决，眼神也更加刚强。

“为……为什么？”“万相神医”已经是气喘吁吁。

“因为仇不能不报！”东方白说话的声音突然增大，眼神之中的怒火几乎要喷射出来，脸颊上的肌肉也不自觉地抽搐了两下。显然，他又想起了不久前的遭遇。

“如果去了，不仅……报不了仇，而且……又会搭上……你自己的……性命，于事……何补？”“万相神医”还在努力规劝，仿佛不能劝得东方白回头，他便不放弃。

东方白默然无语。

他转身走了出去，在狂风之中渐行渐远，最终再也看不见了。

“万相神医”看着东方白渐渐远去的背影，一语不发，一双湿润的眼睛中，满是令人猜测不透的眼神……

“呱——呱——”之声再次响起。

东方白抬头看了看在半空中低回盘旋的老鸹，一眼便认出这正是刚才在店外叫唤的那只。因为这只也是没有尾巴，而且长得跟刚才那只一模一样，就连那眼神中的忧伤也是一模一样。

东方白静默得看着它，不知道他为什么一直跟着自己。是不是他要传递什么信息给自己？或者它也跟“呱——呱——”一样，是在阻止自己前去？

一种不祥的预感悄然爬上东方白的心头，令他隐隐地感到有点不安，甚至伴着一丝的焦躁。

他以前也曾无数次地去找过对手，但是每一次都是心平气和，信心十足，而且每次都是必胜。

而今天，东方白突然觉得这次的对手十分的不简单。这次的对手本来就已极为强大，而现在，东方白越来越觉得他既像无底之渊一样深不可测，又像绝世之巅让人高山仰止。

更为可怕的是，东方白觉得自己原本饱满的信心，正在一点一点地变得干瘪，原本十足的斗志，正在变得越来越松懈，原本平静的心，现在也变得越来越耐不住了。

这样的情况，以前从来都没有过。可是今天，东方被却被这种心境搅得心里有点忐忑了。

“他会不会真的像传说中的那样冠绝当世？我的武功对他来说，是不是只能算是微末道行？这样冒然前去，胜算的把握又能有多大？会不会像是“万相神医”所说的那样，我只是徒然搭上自己的性命？如果真是这样，大仇岂非永远也不能报？”

一连串的问题泛起在东方白的头脑之中，让他觉得有些手足无措，一时难以定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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